人們在一片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載歌載舞,歡聲笑語不斷,可百世宏的內心毫不受動搖,靜靜地喝着杯中茶。
「皇弟,怎麼只喝茶了?來,跟皇兄一起喝酒。」
御座上的男人酣酣地走下來,走路的姿勢左搖右擺,彷彿下一秒便會摔倒在地,一旁的太監看到後慌亂地跑到左右保駕。
「謝謝皇兄的好意,臣弟不喜酒,打擾了皇兄的雅致,臣弟先行告退。」
還沒等百世興的旨意,百世宏毫不留戀地離開,沿着小徑來到了湖亭邊。他合上雙眼,感受微涼的晚風吹拂耳畔,吹動了一旁的柳枝,沙沙作響,彷彿在他耳邊竊語。
一把喊叫聲打破了片刻的恬靜,百世宏聞聲趕到聲音來源,只見一名焦急的女子站在石欄前左顧右盼着,看到百世宏的到來時,眼中冒起星光:「你好,請問能幫我一個忙嗎?」
百世宏望着眼前清秀的女子,心臟差點漏了一拍,呆望着女子片刻才反應過來:「請說。」
「我不小心把絲帕掉到水裏,不知道......」
女子還沒說完,只聽見噗通一聲,百世宏二話不說走到水中,將絲帕從水中撈起,交到女子的柔荑上。
「感謝公子的相助,小女子日後定會送上薄禮。」
還沒等百世宏開口回應,女子的身影轉眼間消失在眼前,若非空氣中殘留的一絲茉莉花香,他或許以為剛剛只是一場幻覺。
百世宏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寢宮,剛踏進庭園,下一秒一個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説:「王爺!出大事了!皇上遇刺!」
「甚麼!」
百世宏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腦中只有一個問題:「她不會出事吧!」
他趕緊折返宮殿,一邊祈盼着她能夠安然無恙,他在一大片人群中尋找着她的身影,但是一無所獲。本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但直至某一天,百世興在朝中宣佈立妃的喜訊,他終於知道自己一直尋找的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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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爺這般盯着他看,他會害怕的。」
東離霜微笑道,百世宏收回目光,低頭陷入一陣沉思,良久抬頭問:「所以東和教教主找本王所為何事?」
「煙柳村一事,是皇上指使的吧?」
百世宏霎時變得黑沉,彷如一場醞釀中的狂風暴雨,他壓低聲線:「東和教教主此話是甚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難道恭王爺不好奇嗎?」
「皇上自有決定,臣下不敢干涉。」
百世宏正想奪門而出,身後傳來一把哀求的聲音:「恭王爺,您一定知道煙柳村的事情吧,求求您告訴我!」
他回頭望向了那孩子,儘管面對白逸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知他一定是煙柳村的倖存者,但他不敢道出真相,怕他所知道的真正會傷害到他:「你不要再探究真相了,往前走你以後的道路吧。」
「白逸,你聽到了嗎?要聽王爺的話哦。」
東離霜的聲音飄到耳邊,百世宏收回剛邁出的一步,再次將目光落在白逸身上,回想起六年前皇兄興高采烈地告訴他替白玥的孩子取名為白逸一事,當時他不了解為何用白玥的姓氏,而百世興說這是白玥的意願,那麼便順從她。他明白皇兄真的很疼愛白玥,或許這對白玥而言是好事,心裏祝福着她。可沒想到臨盆當天,白玥慘死於殿中,白逸下落不明,只知道有一個宮女也消失了。如今他看到眼前的白逸,身體忍不住顫抖般問:「你......你是白玥的兒子?」
「若本教主回答:『是。』不知道王爺有何打算?」
百世宏握緊雙拳,越想越生氣,皇上他竟然......果然跟他的母親一樣,是個狠角色,六年前殺死白玥,六年後還要殺死她的兒子。他來到白逸面前,蹲下身體,溫柔地撫上白逸的頭道:「孩子,對不起,差點連累了你的性命,本王向你保證,本王一定會替你和村莊的人報仇,然後結束自己這輩子的罪孽。」
「王爺是腦袋有些閉塞,所以想不通一些事情嗎?」
東離霜翹起二郎腿,態度散漫,毫不畏懼貴高權重:「百世興的兒子才登上皇位一年,先向皇貴妃開刀,以企圖篡位自立的罪名,誅殺九族,後把他的母親關在別院,對外宣稱休養身體,又將同父同母的親弟弟發配邊疆駐守,現在又以謀反之名屠村,置白逸於死地。這麼一說,可能下一個就輪到......恭王爺?」
「那東和教教主想如何合作?」
待百世宏講出這句話,東離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命人取出紙筆,在上面龍飛鳳舞一番後,遞到百世宏面前。百世宏沒有多想,咬破手指,以血液畫押。
東離霜滿意地高舉合同,命人好好地收起來:「恭王爺,以後合作愉快。來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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