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燕無痕旁邊,下來了一個穿著錦衣繡服的年輕人,身後跟著幾個打扮靚麗的子弟。他是城裡最有勢力的富豪之子,也是最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名叫林昊嵐。
淮陽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平常便與燕家暗地交鋒,互相視為眼中釘。而燕無痕和林昊嵐從小就是死對頭,經常在各種場合爭風吃醋,只為讓對方下不來台階。
看著林昊嵐囂張跋扈地走過來,燕無痕心裏冷笑一聲,那麼多天沒在面前作妖,原來他們是去了山上狩獵,他眼眸微瞇,一臉假笑地問道:「喲,這不是只懂得耀武揚威的林三少嗎?」
「耀武揚威?本少本就有資本炫耀,倒是你人渣燕,被人扔到鳥不生蛋的地方…嘖嘖嘖,看看當初那隻可愛的小肥豬,瘦了一圈難看死了。」
林昊嵐嘲諷地說道,手上動作不停,一手掐住燕無痕的臉蛋,疼得他齜牙裂嘴。燕無痕也不慣著他,使勁將手拍開,不耐煩地質問道:「你們一群男人堵在這裡想幹嘛?」
「沒想幹嘛,不過是要看看你……」
「既然無事,那便滾開!」燕無痕趕忙打斷,然後轉身離去,跟這幫人瞎逼逼,簡直是浪費時間。
林昊嵐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身邊的狗腿子們心領神會,立刻把燕無痕團團圍住,一副不搞事情不放過的樣子,他幸災樂禍地說道:「小的們,你們想看燕家四公子學狗叫嗎?」
「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富家公子哥出洋相。」
「燕四少,快叫一個!叫一個!」
「哈哈哈…」
「……」
不多時,街道附近開始聚集不少市民圍觀,不明所以地將目光投射在道路中央。不過,他們也沒膽量上去勸阻,只能站在一旁竊竊私語,等待事情接下來如何發展。
「你們想知道那個被林家三公子圍堵的是何人嗎?」一名身穿藍色長袍的中年人低聲說道,他聲音富有感染力,搖晃著木扇,顯得雅致而不俗氣。周圍的人群聽到中年人說話,一看他的裝扮就知道是說書人,漸漸地往他身旁靠攏,想要打聽更多的細節。
其中一個吃瓜群眾伸長脖子督了一眼燕無痕,又轉頭好奇地問道:「快些說說,是誰如此倒霉?」
四周眾人連忙點頭,他們沒事不會到北區閒逛,畢竟那個地方一個不注意,會容易得罪權貴之人,最後死無全屍無人知,所以對北區的一切只有模糊概念。說書人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發揮自己的本色,向大家娓娓道來:「北區四大家族之一的燕家,燕老爺是通事令史,家有三房,共生四子女。大姐燕清娥,早年遠嫁到京城;二弟燕子陽,三年前參軍殺敵;三妹燕雲秀,修煉天賦頗佳,幼年時期拜入花蓮宗門下。」
「而四弟燕無痕……」說書人戛然而止,然後莞爾一笑,一邊等待各位消化資訊,另一邊留下懸念吊胃口。等大家眼巴巴地等著他說下去,他才徐徐地繼續講道:「燕家四公子,北區人稱人渣燕,其名號在北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紈绔程度不亞於林家三少,仗著自家官威壞事做盡,橫行霸道,若有不長眼的得罪了這尊煞神,免不了被暗地毒打一頓……」
這邊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但此刻,另一頭隱隱有互相要動手的念頭。燕無痕環視一圈,見自己被林昊嵐他們堵得毫無退路,心想這事沒法善了,忽然他連叫三聲,攤開右手到林昊嵐面前。
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大家紛紛瞪大眼睛看向燕無痕,剛剛發生得太快,他們不敢相信他真的學狗叫了。
說好的富家公子的高傲呢?說好的顧忌自身的顏面呢?
這些在燕無痕身上完全不存在,而且他像是要……
「付錢!」
「付什麼錢?本少憑什麼給你錢?」林昊嵐一臉懵逼,兩人從小開始明爭暗鬥,才不到兩個月時間,他覺得眼前的燕無痕仿佛轉變成另一個人一般。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8DorxDIV
不可能!一定有陰謀!
林昊嵐認識的那個燕無痕從不會向任何人低頭,按照他的預想,本來是來找茬,然後燕無痕誓死不從,最後他們全員上去毒打一頓。如今事情走向有些偏離了,他不留痕跡地觀察四周,難不成會有人來幫燕無痕解困?事實上,林昊嵐自己是想多了。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HyzhflMgL
燕無痕根本沒有後招,現在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打架,他內心誠懇地祈禱這幾個人沒有武學功底。如果大家都是花拳繡腿,那他只能先下手為強,靠狠勁去擊退對方。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3rS50DbEC
於是乎,燕無痕上前用力將林昊嵐推倒在地,隨後騎在他身上,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扇著他,厲聲大喝道:「別人觀戲會付門費;聽書會給茶費;遇乞丐會賞小錢。你倒好,小爺給你表演狗叫三聲,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還擱那裝糊塗。奶奶的,這就是富家公子哥的修養?小爺今日教你什麼是規矩……」
「唔…快救…我啊!」林昊嵐被扇得頭昏腦漲,氣得氣血翻湧,可他也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有力使不出。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4WnX55epT
「哦哦。」
狗腿子們反應過來,連忙去扒拉燕無痕,阻止他繼續扇下去。燕無痕急忙起身,向著狗腿子們揮拳,其中一人側身閃躲,其他人蜂擁而上,對著燕無痕拳打腳踢。林昊嵐堪堪地站起來,而後加入其中扭打在一起,因此形成了八人大戰的場面。
眼看場面變得有些血腥,有些家長趕緊捂住自家小孩的眼睛,也有些人不忍心地問道:「現在怎麼辦?難道還讓他們打下去?」
「不然呢?你還想去勸架不成?兩邊都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咱們平民百姓看戲就行。」
「那…好吧。」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Xxx0GvGj
岸上觀火的不只是四周平民,在一條狹小的小巷子裡,有四顆腦袋探了出來,安靜地監視著周圍的動靜。他們穿著統一的制服,頭戴黑色圓帽子,胸前繡有「巡」字,腰間佩帶鋒利的鐵劍,是南區衙門的巡邏小隊。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pdBe7If8t
「夏大爺,真的不管嗎?」
「小冬,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兩邊都是家族子弟,北區衙門都管不了,咱們拿什麼管?」
那位夏大爺捋了捋白鬍子,然後繼續給新成員科普道:「況且,你可曾聽說過淮陽城有四大家族因為當街鬧事,而被關進牢裡?」
「額…好像沒有。」
「那就對了,只要不死人,他們打完自然會散了。」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9IXub1vSv
打鬥持續時間並不長,畢竟雙手難敵四拳,更何況是一個對上七個人。林昊嵐他們把燕無痕打趴在地上,才撂下狠話:「人渣燕,下次別再讓本少遇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三個月後的征徒大會,本少在擂台上等你來復仇。」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ixYrB0H6Z
之後林昊嵐他們揚長而去,燕無痕拍了拍腦袋,意識清晰,沒有腦震蕩算不錯了。幸虧他皮糙肉厚,有體脂保護下,受傷沒到會走不了路的程度,走路卻是一瘸一拐的,他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離開了這條街道。
燕無痕一路前行,最後依舊沒忍住,不管傷口疼痛笑了出來。因為在遇到林昊嵐時,他留意到那幾人腰間掛著錢袋,所以剛剛打鬥過程中,他趁著混亂期間,偷偷地順手扒了林昊嵐他們的錢袋。
這下子,他悄悄數起這幾個錢袋裡的銀兩,總共有八十兩,再也不愁資金短缺的問題了,甚至可以保證兩個月內三餐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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