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列弗,人為何需要信仰?」今天他戴著我送的圓框眼鏡,從文件海中拉長脖子。
「人是神所創造,乃是上帝的孩子,不安時尋求父親的慰藉,非常合理。」我繼續看著新編制的聖經,回答已重複五次以上的問題。
「這根本不合理!米列,仔細想想,人類經過農業改革開始定居,受到的危險甚至比採集的時代更少,但是宗教的發展卻都是出現在經濟繁榮的文明當中。更別說最初的古文明產於沙漠,一定有外力介入,我相信。」他撥動著不合年齡的蒼白頭髮,繼續著天馬行空的推理,在一旁回應便是我的差事。
「定居的人類發展出文字,使得宗教信仰得以傳承、發展,不也挺合理的?」
「唔--!確實,這點的確得列入考慮……。」
罪惡感就像翻書的回饋,留下輕薄的感觸。也許我不該騙他,若非天使的作為,聖經不會出現,若有似無的證據更是不該存在。不過這不是我的工作,他是多病的人類,不到十年就會回歸主的懷抱了吧?多管閒事不是明智之舉。
「吶,米列,雖然這樣有點突然,你能聽聽我的新想法嗎?」
「嗯。」
「神,已經死了吧?」他轉頭看著我,四目相交,鏡片底下的雙眸搖曳著璀璨的光輝。瞪大的雙眼的寒慄穿刺著我,既不是訴說、更不是揣測的無稽之談,那是確信地審問著我--身為天使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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