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鳥漩渦 - 第一章：展翅高飛

半小時前剛被老師從教室中抓出來，摁著打了一針阻斷劑的赤玉凰還有些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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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吼聲與飛機引擎的轟鳴聲混雜在一起，周圍刺鼻的火藥氣息也讓人神經緊繃，她只能盡力維持好站姿，壓制想要展開翅膀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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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本次任務的內容，妳們都清楚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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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現在趕快問，等一下可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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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從艙門口湧入的狂風像是要將人的皮膚撕碎，赤玉凰與她的同學們如同剛破殼的小雞仔一樣縮在一起，望著下方的海面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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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身為君墨學院的四年級生，她們不是沒有跟著學長姐們一起出過任務，但這次真的太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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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撇了一眼班主任，對方的金色頭髮被風捲起，全部糊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就像一根留著玉米鬚的玉米棒，若不仔細分辨，根本聽不清他方才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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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大家又都看了一眼，距離他們明顯有幾百米遠的海面，臉上的表情都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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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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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其中一名同學舉起了手，她背後背著傘包，身上也掛著不少武器，但最顯眼的果然還是少女頭頂那對已經炸了毛的耳朵，還有在背後不停甩動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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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不只是她，在場的所有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著動物的特徵。赤玉凰是跟鳥類如出一轍的翅膀，還有身後如綢緞般的尾羽，其他同學則是獸類的耳朵跟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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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隊長。」金師俊伸手一抹臉，把頭髮全撸到後方，隨後看著自己的學生道：「說吧，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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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貓耳少女乖乖改口：「必須要跳傘嗎？我恐高，能不能等飛機降落了我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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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旁，擁有一模一樣面容的另一名少女，眼神一瞬間流露出了被蠢到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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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金師俊頭頂黃黑相間的耳朵抽動著，咧開嘴，做出了一個帶著明顯惡意的笑容：「這次任務是算進你們的最終成績裡的，要是不想掛科就給我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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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君朝衣垂下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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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半個小時前還坐在課堂裡聽課，互相打著掩護傳紙條，誰都沒想過會被突然分配到一個考核任務，一轉眼還出現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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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朝衣望著下方平靜的海面，嚥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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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赤玉凰背後顯眼的大翅膀撞進她的視野中。看著唯一沒有背著傘包的隊友，君朝衣發出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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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羨慕妳們羽族啊，有翅膀，自己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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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玉凰眨了眨眼，收回了不自覺望向海平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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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狹小的機艙內，為了不佔用太多空間，她青色的羽翼緊緊貼著背縮在一起。相比其他屬於哺乳動物科的隊友，擁有翅膀的她此時確實佔了極大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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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頸的腺體由於阻斷劑的作用散發著古怪的痠痛感，赤玉凰幾乎用盡全力才能制止自己不去伸手去扣腺體。這東西不僅壓制了信息素，還帶來了讓人『心如止水』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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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赤玉凰環視一周，看著在場的三名Alpha跟一名Beta，又清楚知曉提前注射阻斷劑是正確的行為。不然Alpha在感到不安的時候，會不受控制的散發出信息素，而幾名Alpha同時散發信息素的場景簡直就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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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傘沒有那麼可怕。」她安慰道：「這點高度，不到七分鐘我們就能落地了。速度會快到妳甚至無法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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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有被安慰到好嗎。」君朝衣一言難盡地看著好友。「速度那麼快，我都不知道該什麼時候開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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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君暮雲，她的同胞妹妹在一旁冷聲道：「老師課堂上不是早就說過會考跳傘了嗎？你早該有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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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朝衣一臉理所當然的回嘴：「課程那麼長，聽到後面我就直接睡著了，哪裡還知道老師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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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暮雲：「那我給妳的筆記妳總該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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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什麼筆記？我只記得妳之前給我送了一個很好用的泡麵蓋。」君朝衣一臉茫然，是真的對此沒任何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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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暮雲被氣急了：「妳！那就是我的筆記本妳個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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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不出意外又又又吵了起來，赤玉凰被逗笑了，她往外走了兩步，直到站在了艙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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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捲起她的衣角，赤紅色的辮子在風中像一條真實的尾巴一樣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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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她向君朝衣保證：「我先做個示範。而且就算妳沒能成功開傘，我也一定會接住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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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差不多。」君朝衣嘟囔，她看上去依舊很緊張，但好歹耳朵上的毛沒那麼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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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師俊在她們交談的時候一直觀望著，沒有出聲打斷，也沒有出聲安撫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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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任務的主要目的，是觀察學生的自主判斷能力，看她們是否能夠在小組中發揮自己的長處，以及跟隊友完成1+1大於2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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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玉凰用手握住機艙門的握把，隨後微微張開翅膀，她回過頭，用眼神向老師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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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對方點頭後，她閉上雙眼，鬆開手，往外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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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君朝衣看著赤玉凰消失的身影，發出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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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叫聲，金師俊眼睛一瞪。隨後他直接像拎小貓一樣，拎起了這讓他最不省心的學生，將她也往外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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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假裝的若無其事，就能讓他忘了上次被磨成粉，投放在自己水壺中的木天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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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想看他出醜嗎？金師俊冷冷一笑，他倒要看看今天出醜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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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覺快要摔死的時候打開降落傘。」他朝著正在墜落的兩人喊道。即使盡力壓制，但還是能聽出一絲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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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訣就是別怕！別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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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玉凰睜開眼，她看著越來越近的海平面，心中沒有絲毫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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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羽族，空中是屬於她們的絕對領域，是象徵著自由的地方，她不可能會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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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估算距離差不多了之後，她猛地張開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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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藍色的翅膀，羽毛邊緣還有著一層金光，風托起了這副華美的羽翼，讓她原本向下墜落的速度開始平穩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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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玉凰快活地笑出了聲，她就像是真正的鳥兒一樣靈巧，在空中自在飛舞著，身後長長的尾羽宛如綾羅，在空中畫出美麗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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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特別好，妳們也快來啊。」翱翔於天際，赤玉凰在做出一個翻滾的同時高喊出聲。「飛行的感覺是最棒的，難得有機會，不體驗一下真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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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里，豔陽高照，對於畏寒的她來說是最舒適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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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輕哼著歌，在空中花式飛翔的時候，一個莫名物體從她身旁經過，快速地朝著海平面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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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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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隊長丟下的君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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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慘叫著墜落，絲毫沒有減速，而且動作也一塌糊塗，根本跟課程上所教導的隔了一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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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在飛機上，看到這一幕的君朝暮雲嘖了一聲，隨後也縱身跳下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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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們共用一套DNA，但不知為何，相比於妹妹的聰慧，姊姊在某些事物上卻笨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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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赤玉凰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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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忙煽動翅膀，朝著君朝衣飛去，同時還不忘大喊：「維持好姿勢，拉繩，打開傘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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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的速度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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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朝衣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滾筒洗衣機裡，周圍的一切都在三百六十度旋轉著，她上一秒才看到顛倒過來的天空，一下秒又恍惚覺得自己會撞死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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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嘗試維持一個穩定的姿勢，可是在這個速度下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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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開始湧出眼眶，君朝衣在這個怎麼都找不到傘線的情況下，開始發自內心的恐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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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阻斷劑還吊著她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君朝衣敢肯定，平時的自己早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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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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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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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海面越來越近，就在她做好心理準備，打算硬扛衝擊的時候，突然背部傳來極大的拉力，讓她墜落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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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赤玉凰喘著氣，她雙手緊抓君朝衣背後的傘包，奮力拍打著翅膀：「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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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朝衣看著腳下，距離自己不到二十米的海面，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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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玉凰嗚嗚嗚嗚。」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差點就死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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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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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還有力氣開玩笑，赤玉凰就知道沒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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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下次要仔細聽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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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扇動翅膀，有些吃力的帶著君朝衣往沙灘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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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下次再也不打瞌睡了。」君朝衣紅著眼眶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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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展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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