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武 - 【東卍／麥武】愛過，才算活過

【東卍／麥武】愛過，才算活過

　　人生沒有衝動追著夢想怎麼稱得上青春，人生沒有深刻愛過怎麼稱得上活過──

　　武道以為自己懂得愛人，就如同鼓起勇氣一次次穿越改變未來，即使未來不盡人意，即使未來他不止與死神擦肩而過，目睹過往與現在的他人死在自己眼前，體會何謂絕望無助，卻還是一次次站起來，為了名為人生的未來努力著。

　　「Mikey君……」可是從沒料想到他會放棄眾人都走向美好的未來，沒想到望向試穿婚紗洋溢幸福笑容的日向腦海浮現的卻是那個不曉得人在何處的佐野萬次郎。

　　發現Mikey不如龍宮寺堅對外宣布的走在與眾人無異的正道，發現極惡組織依然存在於日本，發現君臨在上的是褪去笑容的Mikey……武道發現自己無法當作不知情。

　　他無法像Draken君那樣放得下，這十二年間究竟發生什麼，東卍解散各番隊隊長一同拍了張合照，約定若干年後的創始日要約在一起拆開大家埋下的時空膠囊──這些記憶沒有隨著他的穿越而淡去，反倒清晰地令他難受。

　　「Mikey君……」他知道自己不告訴任何人尋找梵天是很危險的事，現在的梵天就如同初始未來的東卍，不顧道義不顧原則，各種勾當都會做，手段兇殘得不敢領教。

　　可是啊，他不能因為畏懼而退縮，他不能因為幸福而忽視，建立起這些美好的人現在深陷黑暗的泥沼，他不行也不可以像個局外人，於是他去尋找，被打到渾身瘀青受傷也無所謂。

　　若是千冬站在他的面前肯定會說他是瘋子，會像那日在雨中狠狠扯過他的衣領撂倒在地，若是Mikey站在他的面前肯定會說武小道真傻，會像冬日耐著寒風哈著白霧對他說道：可是武小道很堅強。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莽撞。」

　　「一虎？」

　　「你在找Mikey吧，不介意的話我也幫你一起找。」

　　早就從少年院出來、現在與千冬一同經營寵物店的一虎站在不遠處對他提議，「當時還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想我還是會仇視Mikey……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興許是他的表情過於複雜，一虎坦然解釋理由。

　　「我希望Mikey也能跟我們一樣。」

　　武道發現自己多了個同伴，多了個可以理解他執意找到Mikey的理由，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但內心總是催促著他必須找到Mikey。

　　理由是什麼呢？他還不曉得。

　　＊

　　果然還是不要尋找下去了吧。

　　武道被眾人提醒，尤其是Draken君，他們都說既然這是Mikey的決定，既然他早就決定遠離眾人，這一切早於十二年前，那麼大家能夠做到的只有尊重Mikey的抉擇。

　　「初衷到底是什麼……怎麼覺得想不起來了。」一開始是為了拯救日向，再來經歷一長串如夢似幻的過去未來穿梭，他遇到很多的人，改變連帶自己在內的未來，然而每一個未來都不如他的期待，因此他再次回去，可是這次呢？

　　稀咲死在過去，日向活下來了，東卍解散眾人懷念過去迎向未來，照理來說已是無法挑剔的結果，但他依然不滿足。

　　放棄吧。

　　他的內心不斷告訴自己，剛開始的難受源自於穿越時空的不適，隨著時間再次與現實接軌，這些年的記憶逐漸湧入腦袋，紊亂的思緒被撫平。「這裡才是我的未來，是屬於本來的我應該存在的未來。」多次的穿越令他一度變得奇怪，但這裡才是他該活下去的現在。

　　直到被其他成員約著回去看時空膠囊，意外看到Mikey留下的訊息，他才發現一度想遺忘Mikey的自己簡直過分至極。

　　「Mikey君……」你越痛苦時越會微笑，這段隱藏十二年的錄影、明明知道我不會馬上看到的錄影，你到底是抱持怎樣的心態錄下來？

　　救救我，武小道。

　　無論如何，我都會拯救你。

　　不會再迷惘了啊。

　　私下聯繫上次交換聯絡方式的一虎，武道發現後者眼神充滿探尋，似是不了解前陣子說著果然還是放棄吧，我們該尊重Mikey君的想法，沒多久卻又與他聯繫，眼神不如先前的自己，似乎面對何種的改變導致。

　　「這裡是梵天之前的聚會據點，可能不會有人……但也許會有些線索……」

　　「謝謝你，一虎君。」

　　有沒有人都好，有沒有線索也罷，雖然沒有依據但他總認為可以在這裡見到Mikey君。為什麼呢？說是直覺也好，他知道這陣子的舉動不可能沒有傳入Mikey的耳裡，為了守護眾人又怎麼可能不關注大家的動向。

　　幾分鐘後的有人靠近武道知道他猜中了，伴隨著冰冷的槍枝抵住後腦勺，厭惡嫌棄的口吻鄙視著他，「噓──」男人煞有其事要他閉嘴，充滿瘋狂的態度說著王要開口了。

　　「……這樣的未來很好吧。」

　　「……嗯。」

　　與記憶中的聲線重疊，武道不曉得幾次模擬見到這個時代的Mikey是怎樣的前提，但哪次都沒有被人拿槍壓著不准回頭，以及沒有活力的Mikey君對他問話。

　　「那你還想要什麼，武小道。」

　　「沒聽到堅仔警告的，不要再來找我。」

　　「我聽到了，可是我做不到，Mikey君。」

　　Mikey的嗓音是如此無力，卻又努力提起精神，「因為你不幸福，Mikey君。」或許會惹怒Mikey跟一旁的男人，但武道不管，下一秒男人冷漠的嗓音及扳機晃動的聲音與之響起，「你懂什麼？殺了你啊。」

　　「三途，你先下去。」

　　「可是Mikey──」

　　「下去。」

　　「……是。」

　　男人憤怒的腳步聲漸漸離去，身後的壓力沒有減輕，「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是聰明還是笨，武小道。」Mikey發出嘆息，「只有我不幸福的未來不好嗎？遠離了我大家走上各自的未來，不再是罪惡的一群人，不再是弄髒我們青春象徵的東京卍會……梵天取而代之統領日本的黑暗，這樣的未來不行嗎？」

　　「你為什麼要來？橘日向活下來要跟你結婚，你的旅途該結束，不要再妄想改變……」

　　「妄想改變又有什麼錯！」

　　武道安靜聽Mikey想反駁他的理由，可是越是聽下去越是痛苦，一個人背負的無力感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深刻，絕望到想就此放棄自我，但這樣是不對的。

　　「Mikey君才是懂什麼！我要的可不是犧牲誰才能得以順利的未來，自私貪婪來形容也行，你才是不要說傻話！」

　　他曾哭泣接受未來的自己殺害日向，曾哭泣接受Mikey死在他的懷裡，溫熱的鮮血染紅他的眼和手，曾哭泣立下誓言無論幾次都不會放棄任何人。

　　「我可不是為了讓你痛苦才告訴你我經歷的各種未來，你才是不要搞錯了！」說到後面，武道忍不住落淚，「Mikey君……」這段日子他不止一次喊著Mikey的名字，他不知道這麼做的原因，每發出這個音節心臟就隱隱作痛。

　　武道突然不合時宜想起回憶中的他與日向去看過的電影內容，其中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愛過才算活過。

　　「……我要的幸福是不可能達成的。」

　　「武小道，你回去吧。在我還能控制住，還不會下手毀掉任何事物前離開。」

　　「你要幸福，武小道。」

　　聽到Mikey與十幾年前無異的口吻祝他幸福，武道再也無法忍住不回頭的警告。「Mikey君！」回頭的當下槍聲跟著響起，他發出錯愕的單音，Mikey淡漠的神情似乎在責備他的不聽話。

　　「Mikey君……」

　　「不要再靠近我了，武小道。」漆黑的槍頭對準武道，地上的彈殼彷彿呈現Mikey毫不留情對他開槍的事實。「我會幫你叫救護車的，所以從今晚開始，我們再也不要見面。」

　　「不可能……」中彈的傷口疼得想哭，武道還是告訴身體不能停止，踏出的步伐沒有停頓，眼神清明得如同稀咲拿槍指著自己的那時。「我不會也不能放任你繼續下去。」

　　「一次就好，正視你內心的聲音！」

　　「我會聽的，所以Mikey君你──」

　　武道期盼Mikey回頭，在這段荊棘修羅之路回頭，然而他忘記時間會改變很多事，忘記梵天不如東卍，不能回頭只能與之沉淪。

　　劇烈疼痛從Mikey揍向腹部的拳頭傳來，眼前閃過漆黑，在即將喪失意識前，他聽到Mikey這麼說道。

　　「我的幸福就是你待在我的身邊，武小道。」

　　「既然你執意拯救我，那就陪在我的身邊──直到永遠。」

　　我本不想將你拖入和我一起的地獄……但你依然選擇接近我，那麼與我待在被黑暗籠罩的世界吧。

　　武小道。

　　成為我一個人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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