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血水在市集流淌。
剩下半身的活物,拍打著干涸的砧板。嗅一嗅,一陣混亂的血味衝入鼻子,那是什麼血?
各式活物,五臟六腑的血腥味混著,污染了空氣,污染的空氣,撲入臉上所有的孔洞。3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DSDsAO1a
這是一場宏大悲壯的戰役。有個人肩負使命,所以拎上環保袋,搖晃著擁腫的身體,奔赴往沙場,隔著大桌子後的我號令:「殺了這條魚!」
我抽出一把利刃,右手倏地探入平靜的小水窪,捏了幾把,水窪忽然翻騰起來。我探了一會兒,奮力抽手,波濤驀地散開,一尾活物搖著身上的利刃,亂揮著空氣,欲割我的手。
我以巨力擒其潤滑之軀,又幾番格檔摭掩,劃開刀刃,那活物甩刀不中,猛地一震,脫出手中,半空轉動身形,刀光閃動著繞了一周,一條水花亦灑出了弧度。
半空盤旋靈動,恰如蛟龍飛舞,引來許許多多人圍觀,我為蛟龍所嚇,退了半步,踏開了地上的血水。
活物下墜,連帶水花直落如箭,我猛地一拍,壓住其頭,手起刀落,牠忽剩半邊身子了。活物空揮其劍,半身沾血,半身在地下,創口涌著鮮紅,猶如一頭中箭的野馬般猙扎躁動。
我拍了拍牠,見還有氣,又握其刀柄,帶起其身,啪一聲往左摔,往桌上摔出一朵紅花,又往右一摔,濺開朵玫瑰。牠震了震,便沉寂了,又是一砍,那安在活物上的刀,便滾落在我身前。
細看那刀,由粗至幼,突然分作兩段,儼然「雙叉戟」般,看來便是名曰:「魚尾」的利刃了。
鬧市的人都走了,天色漸暗。我呆呆地望著地下的血,口中的獠牙漸漸突起,瞳孔渙散,侵蝕眼白。現在是我的進餐時間。
我的名字叫:「尼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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