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甘放未記 彼個有你的暗眠 雨聲撞不停
你親像溫柔的海浪 棉被底下的代誌 已經不再可能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在耳邊迴盪著的只有連綿不斷的雨聲和細碎的呼吸聲。他緊握著他的手,鼻息打在對方的頸窩上,眼眸只足夠倒映著彼此的臉龐。
一夜與雨聲纏綿。
九時的晨光穿過還掛在窗外的雨滴,折射在男人們的臉龐上。Bradley早就醒了,但也捨不得離開身邊的人,於是就這樣看著還在熟睡的他,不發一語。Edward溫暖的手掌輕輕貼在Bradley的肩膊上,胸膛隨著呼吸緩緩起伏著。這樣的一個小動作,悄悄透露出他對他的信任及依賴。本應幸福的時刻,奈何窗外雨聲瀝瀝,奏出一曲叫人無故悲傷的樂調。Bradley嘆了口氣,輕輕撥開對方的手,離開了臥室。
Bradley用手指把還黏著髮膠的頭髮弄散,仔細看鼻翼旁還有昨天演出留下來的粉底液。他把冷水全撥在臉上,以為這樣能夠將所有疲倦與幻想都沖走。若只留下最原始的愛情和憧憬,是否就能像守護天使一樣一直留在Edward的身邊呢?他想洗個澡,但也許不能在這房子裡洗,因為他還有要在對方醒來之前離開的自覺。這樣的關係已經開始了半年有多。白天他們是一起創業的好兄弟和搭檔,晚上是誠實地跟從心中所想而活的愛人。然後到破曉時分,就默契的不再提起昨夜瘋狂,急步跟上普通人們的腳步,演好自己的本份。但最近的Edward變了。他在開會期間都愛看著自己,或是總把那溫暖的手心貼在他的大腿根上。他很期待,也很害怕。期待他們漸漸能夠擁有在白天作出宣言的勇氣,亦害怕終究會連黑夜的瘋狂也因為模糊不清的界線而毀掉。
盥洗盆的流水聲與窗外雨點互相和應著,還掛著水珠的臉龐就這樣走回臥室的櫃子旁,把眼鏡架回鼻樑上。目光重新聚焦,他看到了房間的擺設,也看清了他們之間那詭異的平衡點。
床鋪很乾淨,衣服也都整齊的疊在椅子上。刻意的小心翼翼讓兩人看起來根本不像經歷完一夜情事的人。你看,沒有誰會發現,亦不會有人知道昨晚的歡愉與浪漫,一切虛幻得像夢一場。
對,沒錯。也只能是夢。
床上的人抱著被子,把半邊臉頰埋進被堆裡。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的輪廓。那是Bradley心心念念的臉容。已經九時十二分了,Bradley是應該要離開的,離開這個不屬於他的房間與愛情故事。他明明是要離開的,但還是忍不住在Edward的臉頰印上一個吻。淡淡的,無味的,像雨水。
雖然我們說好只能夠在夜晚時分才掛起愛人的名牌,但念在你還在夢鄉中,我也不算是犯規吧。Bradley清楚知道他們的愛僅限於太陽下山以後,寂寞得只剩下雨點作他們愛情的見證人。彼此昨晚溫柔的呢喃,也只能夠在棉被下獨自迴盪。直到揭開棉被,迎來晨光,幸福如飛塵般幻滅成某個早上的光暈,不見了。
偷偷摸摸的,也只能這樣吧。Bradley輕輕用指腹沿著Edward的鼻尖撫上額頭。昨晚的事已逐漸模糊。但Bradley記得他在Edward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他也一直說著不同的情話,他希望對方能從這些破碎纏綿的情話裡察覺到他的感情是如此的真實。最後他緊緊抱著對方越見厚實的肩膀,悄悄滴著淚的說「愛你」。是真的。這些舉動、這些情話、這些情感,都是真的。只是我過於懦弱,要把自己藏在黑夜裡才有勇氣說我愛你。但這些,都是真的。
我愛情的形狀,早已是你心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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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你的 將我的 昨日說過的話 放水流 受風吹 葬入海底
將你放未記 永遠麥想起 你是彼粒星 飛過我的天頂
偶爾Bradley也會覺得這段關係過於畸形,也不清楚這樣的關係會否有完結的一天。這一切處都在詭異的平衡點。他們是認識了大半輩子的好朋友,也是愛人;是熬過無數日夜創業的搭檔,也是伴侶。Bradley甚至曾偷偷幻想過對方找了個女孩結婚後還是會回來找自己尋找悖德的快感。這是不應該的,但又該如何糾正呢?人生太短了,未來也太遠了,他只想此刻緊緊抓著對方的肩膀,讓快要溢滿的情感傾瀉而出。然後在夜和日的交界裡,我們的性別和名字都變得模糊,只剩下最原始的情和愛。他偶爾迷惑,明明都愛得這麼用力,為何到最後卻荒唐得像鬧劇。
對Bradley而言,Edward就像是溫柔的海洋,而自己是打在他身上的雨。他總是那麼溫柔地包容著自己,而自己卻任性得很。海雖然偶爾會捲起驚濤駭浪,但也總是在關鍵時刻平靜下來;雨飄忽不定、任性不羈,實在是不討好。這麼不同的二人,卻總能互相填滿對方的缺陷。雨滴在海面上,融為一體,失去了自己的形狀,卻被海擁入懷裡,化為同一片汪洋。
我知道你愛我,但你也沒有辦法。也許這實在不是一條易走的路。那就讓昨日情話隨著溪水流走,讓它們隨著風飄遠,讓我們的愛情永遠葬在在沒有太陽的海底。讓我們的世界永遠被黑夜籠罩,然後我們得以一直相愛。又或許當某天宇宙不再運行、當所謂規律與秩序通通脫軌、當地球不再圍著太陽轉,也許就能發現原來它身邊一直有顆小月亮在看著它呢?
Bradley輕輕嘆了口氣。你像絢麗一刻的流星闖進我的生命裡,那我呢?我對你而言又是什麼呢?會是像窗邊雨水嗎?比起流星亮麗的一瞬間,雲在幾天內便能夠再聚集在一起,下起雨來;雨亦能夠不分晝夜,時刻落在你的身邊。這樣的話,我倒希望自己真的像雨水般平淡無趣,卻能夠滴落在你的髮尖,滑過你的臉龐。
Bradley穿回整齊的衣服,用手指隨便撥弄著頭髮。還是先回家洗個澡好了,下午還要回公司呢。若問他為何堅持要把界線分清楚,也許他只是害怕他會因此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角色名份;至少現在,他還想遵守這條規矩,勉強的讓他們的世界繼續如常運行。走到門前還是忍不住回頭,越過公寓的走廊,回望還在睡覺的那個人。
在你為她撐傘時,為她抹去髮尖的雨滴時,為她在雨中哼著歌時;我就是你因為雨傘為她傾斜而沾濕了的肩膊,是短暫停留在防水布料上的雨滴,是最後流進溝渠的雨水。
但願以後下雨時,你能偶爾想起我。亦願你終有一天會知道,我的感情是多麼的真摯。
那我們,待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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