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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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晚上,我的心情還不錯,一步一步地走回家。路上看見一個老人家在賣花,場面很熟悉,情人節的時候,她也是坐在這裡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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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一眼價格,二十塊兩支,還算公道,很划算嗎?不見得。我並沒有停下腳步,走了過去,可轉念一想,卻停下了腳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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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三十塊兩支。老人家嘴裡不斷念叨著,情人節價格更高,現在都虧本賣了。她有沒有虧本,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價格算不上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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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心知玫瑰再好也不值,但我卻還是付了錢。也許是看她天寒地凍的可憐;也許是看玫瑰無人賞識;也許是想起了曾經,沒有收到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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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玫瑰從桶裡拿出來的瞬間,心中懊悔深了幾分,這種感覺有些熟悉。那些玫瑰早就凋謝了,別說能不能開,能不能撐過今晚都是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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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不要了,可看著她,我也知道她收入囊中的錢,根本不可能掏出來。她的面目原來並不慈祥,也看不出哪裡可憐,那蠻橫的模樣,讓我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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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玫瑰被抽了出來,也看不出哪裡值得賞識,枝幹上的刺甚至都沒有被處理過。那個老人家想把玫瑰,就這麼塞給我,草草了了這微不足道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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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願,憑什麼花了錢還要硬握著刺呢?她滿臉不耐煩,從小包裡左翻翻右翻翻,勉強找了個綠色紅封包。她把玫瑰放了進去,就不由分說地塞到了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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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入手的一瞬間,疼痛刺激了我的神經,不知是讓我清醒過來了,還是喚醒了我靈魂中的那一份悲涼。我以為到手的是浪漫,怎料竟是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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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無精打采,刺痛了我的雙眼;手上的絲絲痛楚,刺痛了我的神經;此刻的哭笑不得,刺痛了我的靈魂。我到底在做什麼呢?刻意花錢買個教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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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讓我忍無可忍,那兩支玫瑰最終的歸宿是就近的垃圾桶。我能接受情人節當天,用天價買虛榮的玫瑰;卻無法接受今天,買了如許殘敗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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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深處的遺憾,造就了那一刻,決定回首買兩支玫瑰的我。後來,玫瑰到手了,我卻知道,我的執念終究是以另一種方式,害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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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支玫瑰,活了十幾秒,就死在了垃圾桶裡,很可惜。但它們並不孤獨,因為我對那個人、那一束不存在的玫瑰的執念,將為它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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