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尧爬起身,向镇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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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镇边一座木桥,便看到一处人家。
简单的木质院门,只是几块光滑木板拼成,中间还有三指宽的大缝,隔着缝隙,看到院落里一人喝酒吃肉,身边摆放着木匠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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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到到一个生面孔鬼鬼祟祟向里张望,也不脑怒,反而猛然睁大了眼睛,似是十分惊喜,也朝赵尧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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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隔着门缝相对,一个惊喜一个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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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连忙放下酒肉起身来开门,搞得赵尧很紧张,原打算悄悄镇上走上一圈看看大概,不想一下就被盯上,再走似也不妥,于是只好停下步来,脸上也勉勉强强泛起微笑迎向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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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过来大致打量了一下赵尧,见他上身穿着画龙T恤,下身破洞牛仔裤子漏着腿毛,脚登塑料洞洞鞋,指间的水泥渣渍还未清洗,处处透着落魄外乡人打扮,面上的笑容透着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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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看这汉子,似是古代打扮,上身灰色粗布麻衣,下襟及膝,袖口也不甚宽大,腰间围着棉质腰布,下身麻布裤子,脚踩千层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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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见了赵尧,上前抱拳行礼,笑道,“这位客人,你远道而来,是不是有些困乏,如不嫌弃,不防到寒舍稍坐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赏个脸啊?”
赵尧心说,这也太热情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搞得文邹邹的装文人降低我的戒心,我得小心,如果不对劲,以我常年搬砖的实力,扭头跑回林中估计也没有问题。
看着那汉子近乎馋媚的笑,赵尧心里忐忑,面上却也学着抱拳回礼:“这位大哥,我这冒昧前来,你不怪我我很高兴,进去打扰我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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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人竟然似是有些急了,也不管不顾,闪身挡住赵尧退路,口上说“兄弟哪里话,我们这里好久没来人了,进来说说话又不打紧,我叫胡一刀,你先进来歇歇脚,这里又没外人,你难不成不想知道怎么回去?”
赵尧一惊,被人抓住要点,我来这里稀里糊涂,就想搞清这里是哪里,看这胡兄弟也是粗汉子,面相老实,跟工地人差不多,不似歹人,即然撞见,就清情况再走,于是进了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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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招呼赵尧:“兄弟,我们这山里人豪爽粗犷,不识礼节,你切莫怪。走远路,看你衣裳都是破洞,一定吃了苦头,这山里野果酒野猪肉,倒也吃喝方便,你就先垫垫凑和吃点,说着又添碗筷主动倒上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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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犹豫道:“我初来乍到,只想问问这是哪里,能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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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大笑:“你不要急!我一眼就知你是远来人!心中疑问先放下,先在这里熟悉一番,这里就叫桃林镇,可你不也要吃饱才能赶路?我有个妹妹淼淼,长得俊俏可人,正在玉泉山上打猎,等她回来,再给你做些好菜!现在先凑和吃点,天大事不也要等吃饱再说?来来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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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心中一阵感动,一见面就这么…热情,于是也不客气,拿起一块也不知是什麽肉啃了起来,边上粗碗有酒,一抑脖子,噸噸噸下肚好不快活。来到这里懵懵懂懂也不知中间过了几个小时,真是又饿又渴又忐忑,干脆先喂饱自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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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心里放松,一时间赵尧困乏来袭,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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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时间已来到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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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睁开眼,模糊中一个鸭蛋脸映入眼睑,只见一个小姑娘,明媚大眼,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长长的眼睫毛根根清晰,闪着亮光在那眨巴,小嘴轻启,带着笑意瞅着自己。
赵尧从梦中工地收工回来,看到这一情形心里慌乱,少男的羞涩让他突地就脸红了…
妹…妹…子你这是…干啥?
却听得小姑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道:“还来真有活人来到这里,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新朋友了。你莫紧张,你可睡了五个时辰了,太阳晒到屁股了,你先洗洗,我一会儿过来找你玩”
然后一扭腰,甩着头发辫子蹦跳出去了,“哥!他醒了,你给他量尺寸,我去找布料给他做身新衣裳”。
却听远处胡一刀说“没空你自己量吧,我做几件家具,来了老弟,肯定需要添置点桌椅床凳!”
赵尧听着两人谈话,想是两人打算安排自己长住,真就当自己亲兄弟一般,心里温暖无比也很纳闷,刚姑娘意思是,这里来个人很不容易,见到生面孔好像是稀罕玩意儿?
胡乱猜想着,起身洗脸漱口,等收拾完毕,便去找胡一刀帮忙干活。做为一个勤劳农村工人,一般小活对于他来说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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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房门,见到胡一刀,刚好托着一棵大树桩进得院来,那树有一抱粗细,被他立在左手。树冠已然基本去掉,只留树杈和主杆,树杈间还有一个鸟巢,巢内几只绿头雏鸟正怒目而视…
见到赵尧出来,笑说,小尧你起床了,我给你做几件家具…小尧却是呆住,心说我的个乖乖!那树少说有五六千斤,他拿着就像是小蚂蚁叼花生米,头重脚轻有些滑稽。
一时赵尧愣在原地,脑子有些乱,感觉世界观和物理常识都被颠覆了,只好机械的点头,那就…就麻烦胡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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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刀说:“不麻烦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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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刚才粗心,不想把这绿翠莺的家巢也搬来了,你一会先帮我拿着,忙完我就拿回去重新安置,说着,汉子轻轻把树杆立在地上,然后一纵身跳起三丈来高,双脚在树杈上撑住,托着鸟巢轻飘飘的落下,那三只幼鸟叽叽喳喳,还不时伸嘴来啄脸,他也不脑,一转身,便把鸟巢交给赵尧让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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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看这鸟儿可爱叫的又好听,赶忙伸手接住,美滋滋的抱住往里观瞧。那鸟儿很是懂事,知道巢穴与此人无关,便打招呼似的朝赵尧挤眉弄眼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时又扭头伸脖朝胡一刀叫上几声像是抗意…
胡一刀这时正上下飘飞,围着树干起起落落,回说,知道了知道了,是我没留意把你们的房子给偷了,一会儿忙完就给你安排好…
他一边说话,手上却是不慢,不几分钟,那树皮就被剥的干干净净,露出光光的木质层来,他换过一把柴刀,劈、砍、刺、点、撩、崩、截、抹、挑、提、绞、扫,随意耍着,一个个小方桌子小圆凳子木盆子小碗小木杯子便从树杆上掉了下来,到了最后,树中心直径最大处,被他平削下来,被他左右上下各一刀从树中心分开,仔细一看,却是两个床面被背靠背分开,并排放在一起,刚好凑成一个八条腿的床,平平整整,完全看不到刀痕…再看那些木杯木碗也是光滑细腻,哪里像是大砍刀雕出来的。
胡一刀信手拈来的这一手表演,其实他本人并不在意,却在赵尧心里惊曝一记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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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托着鸟巢的双手不自主的抖动起来,像是见到了千叶县99年4月24号出生身高169的河北彩花就在自己眼前表演绝技一样让人难以置信!这时,可爱的三只小鸟也无法吸引到他的注意,气的小鸟又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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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胡一刀的活计已干到收尾,他将余料呼呼呼呼五六刀,切成木条随手一甩就整齐的码到了一墙角,然后双手虚抱用气一鼓荡,地上的木屑就堆到一起被他用刀一挑揽进一个口袋,然后袋中抓了一把木屑,过来放进鸟巢,对赵尧说,好了,我把小鸟送回家,今天的大活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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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尧有些结巴,现在他看这一刀哥,就像是面对偶像明星,道:好…好吧,本来他想说跑腿活自己可以,但想想人家轻轻一飞,放个鸟巢也不费事,自己爬来爬去笨手笨脚把绿翠莺的巢穴扯的稀烂也是不美,最好还是不用添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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