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記》,是祖師奶奶遲暮之年的作品,雖然眾多作家裡我偏愛她,但也耳有所聞坊間對此書的懷疑和批評。懷疑她的文采早已隨著年紀而消散,筆鋒不再像過往犀利,批評她宛如老人般喋喋不休,行文冗長累贅,讓讀者難以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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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書架前拿著它許久,猶豫的不是它可能失去以往對人性透徹的批判和冷峻的態度,也不是怕少了讓人驚豔的金句。我怕,是她一個人的老去,我怕,是她文字的凋零。看過她太多在平凡中刻劃出可憐人的故事,在新舊世代交織中的掙扎,她把一個人的一生寫成一個世界的荒涼,她的筆尖能從絕望裡開出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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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曾看過她的好,才害怕她真正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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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禁不住她的名頭大,買了。《對照記》,一張照片,旁邊附著一段文字,也是張愛玲的兒時的記憶,也是一段歷史,關於大院子裡的沒落和幾代人的糾葛。有時候看到某些片段,能看出兒時的經歷對她後來作品的影響。其中一段,張干和席干聊到共產黨被抓被殺,從沉重到似懂非懂,後來一句玩笑帶過,「噯,共產也共妻噯。」才打完場。中間也加插了一句張的想法,「窮人沒有東西給人共,除非共別人的。就互避嫌疑。」我想兒時的這段回憶,也間接影響了後來《秧歌》,人群中的互相猜疑,因為擁有而掉性命的事,因為生存而掉了小命的事,沒有親身經歷過的她,想必當時聽過不少傳聞,但最初對共產的概念,相信在兒時的記憶必然有著不少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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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照記》全文頗為冗長,似是老年人囉囉嗦嗦,說著一個個以前的故事,用字因為年代久遠,也不容易看懂,敍事也是東拼西湊的,每晚翻個三五頁就必須停下來,好好細味一番,才從沙子裡挑出雞蛋碎來,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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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異鄉記》尚沒看,希望日後再讀才補完,至少沒看完全書,她也沒完全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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