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雷特並不是很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禮拜天的早晨。按理來說,他此刻應該已經晨洗完畢,到書房向父親請安,並在一同用過早餐後,搭上馬車前往教堂才對。勒姆神父的講道總是很精彩,而父親向來不喜歡遲到。
然而此刻,貝雷特卻還躺在床上。而他的貼身執事利安則跪在床邊,靠在他身側,專注地撫弄他赤裸的下體。
「還好嗎,少爺?」搓揉著他的陰莖,利安溫和地說:「請放輕鬆,貝雷特少爺。很快就能處理完了。」
他的聲音平穩殷雅,與他平日過來喚貝雷特起床盥洗時別無二致,謙和克制又彬彬有禮。然而他雙手的動作卻激烈而熱切,將貝雷特的性器緊緊攫在掌間,穩定而紮實地上下套弄。
貝雷特根本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無論是利安這突然其來的舉動,還是自己膨大的陰莖,或是那股隨套弄升起的異常快感,所有一切都令他陌生無比,彷彿他已經從自己原本該有的生活脫逸出去,墜到某個全然未知的世界裡。
說起來,打從幾天前,他在馬廄旁無意撞見僕役漢斯與廚房女傭安娜之後,他就變得有點奇怪了。
那天,他正沿著庭院,尋找自己那頭老愛追逐斑鳩的獵犬拉米,接著在花園最角落意外看見了廚房女傭安娜。貝雷特本想請她幫忙,卻只見安娜在牆角東張西望好陣子,就轉頭迅速溜進馬廄。出於某種說不上來的直覺,貝雷特沒有出聲叫她,只躡手躡腳跟了上去,接著訝異看見安娜正和漢斯摟在一起,躺在稻草堆上不知在做些什麼。
壓在安娜身上,漢斯裸著臂膀,長褲半褪到膝下,正用下身猛烈撞擊著安娜跨部。而安娜的長裙則撩得大開,左腿被漢斯高舉過肩,沾著泥巴的鞋子勾在腳尖上,正隨著漢斯撞擊的節奏不住晃蕩。她的眉頭皺得很緊,口中吟哦不止,看起來似乎有點痛苦,然而她的嘴角卻往上翹起,喘息間咧出了明顯的笑意。
午後的陽光自馬廄屋頂滲下,曬著漢斯黝黑的肌膚,將他結實的背肌映出一層反光,炫目無比將貝雷特亮得眼花。而稻草堆上,漢斯撐起身體,在安娜身上律動的同時,嘩地順手猛然扯開她的胸衣。低下頭,他將臉埋進那兩坨溫軟的白肉裡,伸著舌頭在安娜豐滿的乳房上恣意舔弄,噘起嘴吸吮她的乳頭,接著忽然狠咬了她一口!
他咬得很重。即使隔著這段距離,貝雷特還是能看見那圈牙印,將安娜高聳的乳首圈在中間像是圈著一朵小花。可安娜卻一點不惱,只摟著漢斯咯咯直笑,笑聲擾得旁邊的馬匹躁動不已,不住嘶鳴。嘶鳴與喘息交疊在一起,幾乎分不出哪些是馬兒的咈哧,哪些則是他們的呻吟。
盯著漢斯後背的肌肉線條,還有安娜胸上那圈牙印,貝雷特有些發抖,卻怎麼也移不開視線。躲在門後,他看著漢斯挺起身子,低吼著開始拱腰衝刺,安娜在他身下晃著雙乳尖叫,而馬兒則在一旁跺著蹄子,磕磕蹬蹬躁響不止,每下踩踏都像踩在貝雷特胸口,將他的心踩得怦怦亂跳。
那一晚,貝雷特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想的全是漢斯背上閃亮的薄汗,還有安娜波浪般晃蕩的乳房,以及他們在稻草堆上交纏扭動的韻律。那些畫面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連身體都跟著燥熱起來,只能踢開被子在床上翻滾著喘息。
想著漢斯啃咬安娜乳房的模樣,貝雷特拉起睡衣,雙手在胸前亂抹,又試探性地輕觸乳尖,接著立刻從下腹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癢意,在他的渾身上下迅速漫延,一路癢進骨子裡。
感受著那股奇妙的快意,貝雷特將臉埋進枕頭,低哼著輕捏乳首,接著很快察覺到自己的乳尖已經和安娜一樣挺硬,卻又可悲地少了那圈齒痕托襯,只孤零零地綻在胸前,艷紅得像兩珠凋了花瓣的蕊心。
夜晚很靜,靜到貝雷特能聽見夜鷹自窗外掠過的振翅聲,拍打著像是漢斯擺腰撞出的拍擊聲,連遠方馬廄傳來的嘶鳴,都響得像是安娜在他耳邊媚吟。順著那些吟哦與嘶鳴,他雙腿微張,想著漢斯繃緊的後腰與臀肉,學著他撞擊的節奏不斷扭腰,最後終於拱起身體,在馬兒的嘶聲中哼出一聲長吟,這才慢慢軟下身子,倒在床上不住喘息。汗濕的睡衣貼在他身上,隱約劃出了他尚未發育成熟的身體線條,以及睡褲底下的微微突起,在疲軟的喘聲中顫顫挺立。
馬廄裡的聲音已然沉寂,而貝雷特還蜷在床上不住哼唧,連著幾個晚上都無法平息。
利安是家裡第一個注意到他異狀的人。「您是怎麼了呢,貝雷特少爺?」午茶時間時,在旁服侍的他如此問道:「您最近老是打瞌睡,整天窩在房裡無精打采的──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或是有什麼煩心事呢?」
利安是他的貼身執事,也是宅裡的見習管家。他個性沉穩,行事幹練,無論是為貝雷特打理日常起居,還是協助母親與總管安排內務,他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應對進退也合禮合宜,時時恪守主僕的分際。可撇開這些身分階級不談,對獨生子的貝雷特來說,年紀只長了他十歲的利安,在他眼中其實就和哥哥沒兩樣,可說是他除了父母以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沒有啊?我沒事。」面對這個親若家人,向來總能與他分享所有心事的青年,貝雷特有些心虛。「我一直都很有精神啊?」
「您這兩天連去花園找拉米玩都不願意了,哪還說得上有精神呢?」
彎腰湊近貝雷特,利安輕輕撫下他的側臉。
「──您眼皮底下都有黑眼圈了。」他說:「我很擔心你,少爺。」
「……沒事啦,利安。」望見他憂心的眼神,貝雷特愧疚地別過臉,「我只是想把幾本還沒讀完的書看完,所以這幾天比較晚睡。你不用擔心啦!」
「這樣啊……我明白了。」嘆了口氣,利安重新直起身來。「少爺您一向熱心學習,但熬夜對身體不好,夜讀也會傷害您的眼睛。您以後若打算在睡前溫書,還請讓我在您身邊伺候。」
「我知道了。」低頭叉著蛋糕,貝雷特如此回答。
──他知道說謊是不對的行為。然而也不曉得為什麼,他總覺得不該讓利安知道這件事。無論是漢斯與安娜的密會過程,還是他撫弄自己時的奇妙感受,一切都怪異而陌生,卻又讓他忍不住心跳加速,興奮莫名,像是在樹林探險時發現了一個神祕的洞窟,而他就站在洞口窺探裡頭的黑暗,又想轉身逃回家人身邊,又想獨自往前一探究竟。
捻著叉子,貝雷特抬頭,發現利安還盯著他。他連忙擠出笑容,又塞了口蛋糕掩飾表情。淋在蛋糕上的楓糖漿甜蜜無比,可貝雷特卻食不知味,心底的罪惡感更重了。
當天晚上,貝雷特又失眠了。
然而這回,在他腦中盤旋的並不只有漢斯跟安娜,還多了總是隨侍在他身邊的利安。而當他在床上揉著乳尖,用手摩娑著頸項時,利安就站在他身前,大半個身子隱沒在黑暗裡,一對綠眸直勾勾地盯住他。
──貝雷特少爺。
望著他,利安的態度依舊溫雅,眉頭卻微微蹙起,綠眼裡充滿譴責。
──您知道這是不對的吧,貝雷特少爺?否則,您為什麼要刻意瞞著我呢?
「不,我……我不是,我沒有……」他的眼神嚴峻異常。貝雷特股間一抽,不自覺夾緊雙腿。「對不起,利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您太壞了,少爺。您真是太壞、太壞、太不乖了……您做出這種壞事,老爺和夫人會怎麼想呢?
父親和母親也出現了。和利安一同站在床尾,陰沉地盯著大汗淋漓,衣衫不整的他。
──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貝雷特?掩著嘴,母親不敢置信地說:你明明就是個從不說謊的好孩子……我的貝雷特才不是這種人,他才不是這種可惡的壞孩子──
──身為貴族,就該具備高尚的道德操守。昂起下巴,父親冷漠地說:我對你太失望了,貝雷特。像你這麼愛說謊的孩子,是不可能成為我的繼承人的──
他們並肩站著,看著貝雷特的眼神厭惡而輕蔑,將他撫弄自己的醜態盡收眼底。而在床上,漢斯與安娜則緊貼著他,四隻手在他胸腹交互揉捏,靠在他耳畔浪吟連連。喘著大氣,貝雷特昏昏沉沉,整個人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在父母及利安冰冷的視線下,被漢斯與安娜的胴體夾在中間扭蹭廝磨,被罪惡感與快感來回翻弄,反覆折磨。
「不要!爸爸!媽媽,利安,不要看……對不起……」掐著自己的乳頭,他喃喃囈吟。「不要……對不起,貝雷特不乖!貝雷特是壞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哼唧著,他猛然拱起下身,像是要將那些不潔的慾望全部洩出體外。新月的微光映著他迷濛的表情,而馬兒還在遠方嘶鳴。
隔天早上,貝雷特是被利安喚醒的。
「……少爺?貝雷特少爺。」站在床邊,利安輕聲喚道:「該起床了,貝雷特少爺。再不快起來,您就來不及向老爺請安了。」
「……利安?嗯,早……」揉著眼睛,貝雷特發出微弱的咕噥,「天亮了?怎麼會……」
「您在說什麼呢?都這時間了,天當然會亮了。」利安無奈嘆道:「您還是頭一次在上教堂的日子賴床呢,少爺──您是不是又熬夜看書了?」
貝雷特「唔」了一聲,起身準備更衣。然而不知怎的,他的腰卻痠軟莫名,疲憊得幾乎坐不起來。利安湊到他身旁攙住他,一摸他的背便嚇了一跳,「怎麼回事,貝雷特少爺?您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沒、沒有!沒事啦!」貝雷特慌亂道:「這是因為昨晚太熱了!所以……」
他還沒說完,利安已經將手探進被裡,接著立刻摸見貝雷特身下微濕的床單。貝雷特驚呼一聲,脹紅著臉拉緊棉被。利安則低頭訝異注視他。
垂著腦袋,貝雷特縮著身子已經快哭了。利安卻一臉了然。
「瑪莎,還有葛琳娜,妳們把東西放著。今天由我服侍少爺更衣。」叫住正端著水盆進房的侍女們,他鎮定地說:「葛琳娜,妳去多拿條床單跟毛巾來。然後瑪莎,請妳去向老爺稟報,就說少爺今天身體不大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是。」侍女答道:「要請醫生來嗎,利安先生?」
「不,不用了。」
利安說著,將貝雷特摟得更緊了些。
「──我來處理就好。」他溫柔地說。
侍女們退下了。利安讓貝雷特躺回床上,伸手想掀開被子。貝雷特死揪著被角不放。
「……這不是尿床。」他尷尬地脹紅著臉,「我、我也不曉得為什麼,最近身體老是好熱,就算把睡衣掀開也──所、所以這個真的只是汗!我沒有──」
「不用緊張,我明白。」利安安撫道:「我知道您沒有尿床,但您總不能繼續睡在這種地方吧?總得先把衣服跟床單換了……」
貝雷特猶豫半晌,終於乖乖鬆手,讓利安掀起棉被,露出底下整片凌亂的被褥,以及他沁著薄汗的半裸身軀。
盯著他袒露的胸腹,利安略略瞇眼。那個眼神令貝雷特想起昨晚的夢境,身體不由得又有些發熱。利安跪到床邊,小心地替他褪去睡褲,手指似有若無滑過他的大腿內側,沿著線條一路劃過膝蓋與小腿,細膩輕柔地像在給貝雷特呵癢。睡褲褲管在腳踝卡了一下。利安托著他的腳掌,抬起雙腿為他脫下褲子,明明動作溫柔無比呵護至極,可貝雷特卻莫名想起當漢斯拉開安娜雙腿時,壓在她身上猛力衝撞的粗魯與狂暴。
他輕哼一聲,股間不自覺縮了一下。利安從他的雙腿間抬頭看他。
「我明白的,少爺。」盯著他昂起的性器,他溫和地說:「請您放心交給我吧。」
伸手握住他的陰莖,他開始熟練地搓揉套弄。
貝雷特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包括自己異常昂起的陰莖,還有被拆穿秘密的尷尬與愧疚,接踵而來的一切都讓他心慌意亂。然而他最不能明白的,是那股隨著利安動作而陡然升起的奇異快感,強烈而刺激,遠比他掐弄乳首時要更激烈。
「──啊,原來如此。」利安吁了口氣,「所以少爺您還沒有碰過這裡嗎?」
「不……」夾起雙腿,貝雷特掙扎著想坐起來,「利安,你不要──這樣很奇怪!我不可以,不行……」
「不不,您別緊張,少爺!」利安連忙按住他肩膀,「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所以請您別擔心,儘管躺下休息就好。」
「工作?」
貝雷特愣了半秒,還想問清這是什麼意思。然而利安已經握住他繼續動作。快感再度襲來,電流般竄過他的後背。貝雷特哼了一聲,腿根猛然一緊,身體卻軟了下去。
他開始喘氣,像被快感緊緊掐住脖子,愉悅之餘又被窒息深深拽進了苦悶裡。
跪在床邊,利安還在撫弄他的陰莖,食指與拇指順著柱身摩娑,蹭到頂端時又輕輕圈起,溫軟地在前端旋轉套弄。他的表情相當認真,像在觀察藝術品般仔細謹慎,專注得像在用視線細細舔舐他的性器。
他的眼神實在太過直接。貝雷特忍不住紅了臉,抓起棉被想遮住下半身──儘管他早已習慣由利安和女僕們服侍他更衣,對於在他們面前袒露身體一事並無抗拒,然而利安這反常的行為,還有隨之而來的洶湧快感,都讓他有種陌生的失控感,愉悅之餘又有些惶然不安。
「啊,會冷是嗎?失禮了。」注意到他的動作,利安邊說著,拎起薄被輕輕蓋住他的大腿,另一手卻還摩娑著他的龜頭。貝雷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性器在他掌中勃動,甚至能透過皮膚感受到利安掌心的紋路。「但您這樣蓋著,我該怎麼確認您的狀況呢?」
他的表情安穩謙和,和先前喚醒貝雷特時幾無分別,彷彿只是在完成自己應盡的義務般平靜安然。然而相較之下,他手上的動作卻逐漸激烈:先握緊柱身上下擼動,接著又在頂端勾捻掐按,指尖撥弄溝槽的力道也不斷加重。而當他一手捏著龜頭旋動,另一手同時用掌心抵住馬眼揉壓時,那股緊迫感簡直將貝雷特擠得崩潰,終於繃不住聲音,「啊」地叫了出來。
低啞的喘息聲間開始夾了呻吟,咿噫吟哦著迴旋不止,隨著情緒的熱度不斷拔高揚起。
抓著床單,貝雷特有些發抖,明明裸著身子,整個人卻還是熱得發燙。窗外照進的陽光清爽明亮,乾淨無暇地照在他繃緊的身體上,照出他腿根間膨脹而不熟悉的慾望。
歪過頭,他的視線越過自己泛紅的胸口,越過因喘息而起伏的腹部,看見自己的陰莖正高高昂起,並在前端緩緩滲出些許透明液體,沿著柱身稠膩地淌流到他的股溝與下腹。沾著那些液體,利安在他的股間來回撩撥,手指在穴口微微輕戳。鮮明的水聲拍在他股間嘖嘖作響,恍惚間甚至讓貝雷特覺得自己根本不是躺在床上,而是正給人壓倒在馬廄的稻草堆上,張著大腿被對方不由分說地騎在身上狂亂衝撞。
「對,就是這樣,少爺……」低著嗓子,利安撈起他的陰囊,握在掌中捏揉撫玩,「您做得很好,就是這樣。不用忍耐,直接叫出來沒關係的……」
他說話的聲音還是很溫和,很淡雅,彬彬有禮又充滿克制,一如往常謹守著對待主人該有的尊敬與禮儀。然而那份謹慎卻讓貝雷特更加難受,彷彿從頭到尾身陷情慾的就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他一個人被孤獨地扔進歪斜的慾望裡,愉悅的同時又羞恥難當,被快感折磨得近乎錯亂。
他的陰莖還在利安手中顫動,而他只想被利安狠咬一口。
「不要了,利安……好可怕,不要……」啞著聲音,貝雷特拼命擠出最後一絲理智。「不行了,利安!別再……」
「沒事的,少爺……作為服侍貝利亞爾家族的僕人,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服務主人,為主人承接慾望的。我的父親過去也是如此服侍老爺的。我很高興能獲得與他同樣的榮幸。」
套弄著他的陰莖,利安溫柔地笑了。
「貝雷特少爺是貝利亞爾家族的未來繼承人。」他輕聲說:「這是您成為下一代貝利亞爾公爵的必經過程。」
父親的臉突然浮現在貝雷特腦海中,原本總是不苟言笑的堅定表情,剎那間染上了一層慾望──陌生。異樣。卻歡愉無比,和他同樣耽溺於情慾。
想著父親那從未見過的表情,他在利安手中射精。
高昂的呻吟已然平息,只有微弱的哼聲還在持續。
癱在床上,貝雷特輕喘著,看著利安掏出手帕擦去手上的白濁,又將手帕小心摺好,重新放回胸前的口袋裡。端來水盆,他擰乾毛巾為貝雷特擦身。而從頭到尾,貝雷特都沒有更多動作,只是任由利安為他更衣,自己則半瞇著眼,安靜沉浸在射精結束的餘韻跟空虛裡。
換過新床單,利安整理好被褥,讓貝雷特重新躺回床上,自己則坐到他身邊,輕輕撫摸他柔軟的褐髮與臉頰。
他的手指還是很溫暖,撫弄時極度輕緩又呵護至極,細細膩膩的讓貝雷特隱約又有股癢意,小貓爪子般地在他體內軟軟搔抓。
「……還好嗎,少爺?」利安說:「請您先安心歇息。等午餐時間到了,我再來叫您。」
看著他溫和的笑容,貝雷特抓緊棉被,「利安,我不懂……剛才那樣,很舒服,可是又有點可怕……但又好奇怪,跟我那天看到的不一樣……」
「那天看到的?」
貝雷特點點頭,將自己在馬廄看見漢斯與安娜的事情說了出來。聽著他的說明,利安的表情也逐漸陰沉。
「──我明白了。」他冷淡地說:「我會處理的。」
「什麼意思?」貝雷特有些緊張,「那個,利安,我不懂──我以前都沒有這樣過……我知道說謊不好,可是我真的覺得這樣好奇怪!但又不曉得怎麼講,所以一直不敢告訴你還有爸爸媽媽……我是不是生病了,利安?」
「噢,沒有!少爺您沒有生病──唉,但您的確不該說謊呢。」利安又笑了起來,「我知道您有很多疑問,但您都累成這樣了,還是先睡一下吧。等您醒來,我會向您解釋狀況的。」
貝雷特「嗯」了一聲,閉起眼,很快便疲憊地睡著了。利安在一旁安靜守著他。
「願您有個好夢。」他低語:「貝雷特少爺。」
拉起窗簾,他留下沉睡的貝雷特,自己輕著腳步離開房間。站在無人的走廊上,他仰首閉眼,按著胸口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沾著精液的手帕還在他胸前的口袋裡,像是隔著衣服熨著他的心臟。
而房間裡,貝雷特正在酣睡。這陣子以來,他一直沒能睡好,每夜每夜都被那些畫面折磨得焦躁難耐。直到現在,他才總算能再度安睡,連外頭啁啾的鳥鳴,都無法打擾他的夢境。
直到馬兒們再次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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