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 - 醒 | Penana

唐漪喪禮過後幾天，唐律的生日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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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嚴泗和範雨擔心唐律出事，所以這幾天唐律一直跟他們住一起，生日這天他才久違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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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泗他們本想帶唐律去吃飯，為他慶祝生日的同時也為了讓他開心起來，早日走出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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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唐律提出想先回趟家時，嚴泗他們沒有反對，只是眼神透出掩飾不了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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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泗和範雨如出一徹的表情讓唐律又無奈又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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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如惡夢般的日子裡，一直都是他們陪著他的。明明他們還要忙清竹的事，卻依然盡心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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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為了不讓他們那麼累，唐律總是逼自己趕快從這場惡夢裡醒來。可畢竟衝擊太大了，雖然他現在不會時刻處於失控邊緣，但偶爾還是會沉溺於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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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再三保證他不會亂來，才被允許可以一個人進唐家。不過嚴泗和範雨會在唐家外面等著，一來是確保唐律的狀態；二來是餐廳已經預約好了，唐律出來後就可以直接去餐廳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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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唐家，唐律在一樓二樓晃了晃，看遍每一處與唐漪相處過的地方。但他迴避了書房，就是那個唐漪出事的地方。他怕去了那裡會情緒崩潰，所以直接略過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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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唐律來到琴房，以前他跟唐漪待最久的地方就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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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的角落放著一個保險箱，黑色的，用密碼鎖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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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保險箱的來由其實挺荒謬的，是為了預防楊婷偷東西才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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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家裡經常丟東西，會確定是楊婷偷的，是因為自從楊婷離開後家裡就沒再丟過東西。但唐漪還是養成了把重要的東西放進這裡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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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保險箱的密碼唐律知道，因為唐漪告訴過他。把他們父子的生日年月日分別相加後再總和就是前三碼的密碼，最後一碼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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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唐律問過唐漪會什麼要設這個聽起來就很複雜的密碼，唐漪說是怕設置太簡單會被楊婷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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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唐律覺得唐漪想太多了，先不說楊婷那有沒有那個腦子可以猜密碼，就她那個性看到保險箱就不會想浪費她稀少的腦細胞去解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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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楊婷，唐律就恨不得將她和靳茂千刀萬剮。察覺自己的心情變得暴躁，唐律趕緊搖了搖頭，把那兩個垃圾晃出腦袋，不想讓自己變得如他們一樣的人，也不想在這個與唐漪有回憶的地方想起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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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下心後，唐律解開保險箱的密碼，看到裡面的東西後，他失神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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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從沒有打開過這個保險箱，這次打開純粹是為了看唐漪都放了些什麼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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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箱有兩層，上層放的是存摺帳簿、印章一類的東西。下層放的則是一張樂譜、一張小卡片，以及一個小盒子，這些物品上面都有他熟悉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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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將下層的東西拿出來，愣愣的看著。小盒子上面貼著入學禮的標籤，樂譜則貼著成年禮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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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打開小盒子，裡面放著一對銀製耳釘，耳釘的樣式他很熟悉，是音符點漣漪的造型。他把原本戴著的耳釘摘下來，換上這對新耳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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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想起他曾經問過唐漪這個圖案有什麼含義，唐漪回答時的神情和語氣他還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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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唐漪笑得寵溺，把唐律舉高高後抱在懷裡，嗓音輕柔愉悅：「那代表爸爸把小律捧在手心裡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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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唐漪，唐律垂下眼，表情柔和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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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唐律拿起樂譜，這一看就是唐漪親手譜寫的，曲名為《向陽》。一首旋律溫柔又輕快的曲子，滿含著唐漪對他的期許與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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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唐律拿起小卡片，熟悉的字體印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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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我的大寶貝生日快樂！

願你往後平安健康、向陽而生。

唐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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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瞬間潰堤，唐律把卡片舉遠，以免自己的淚水把卡片上的字給模糊了。他就這樣蹲著，彎著背把臉埋在膝蓋上，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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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唐律自失去唐漪以來第一次完全釋放出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壓抑著，總想自我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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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裡等著的嚴泗和範雨見唐律遲遲不下來，兩人便決定進去看看。他們在一樓沒看到人，便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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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二樓，他們便隱隱約約聽到哭聲。他們對視一眼，就悄悄的走下樓回到車上，給唐律一個發洩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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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泗捏了捏鼻樑：「唉……真讓人心疼。這都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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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雨拍拍他的肩膀：「至少他願意發洩出來。以後，慢慢的就會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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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泗點點頭，跟範雨安靜的等著唐律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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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裡，唐律稍微緩和下來，他拿出貼身佩戴的項鍊打開吊墜，看著照片上的唐漪，聲音帶著哭腔，嗓音破碎的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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啜泣聲染滿整個琴房，那個總是陪著他、支撐著他的人，永遠的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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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看不到他的身影，只餘回憶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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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終於平復下情緒，關上保險箱後，拿著唐漪送給他的東西就下樓去找嚴泗夫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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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泗和範雨看唐律通紅的雙眼，什麼也沒問，只沉默的發動車子，往訂好的餐廳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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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範雨和嚴泗盡力的活躍氣氛，拉著唐律問他學業、以後的大學生活，以及將來工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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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一一回答，到他們問到將來的打算時，唐律放下筷子，認真道：「我想以爸爸為目標，進入清竹，成為古箏演奏家。」他微微笑道：「嚴叔、範姨，你們願意收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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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雨欣喜的把唐律抱在懷裡，使勁的搓揉他的頭髮：「當然！清竹永遠都留有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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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泗把菜夾到唐律碗裡，笑說：「那我們就期待你的到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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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忍住眼淚，說：「嗯，我會努力磨練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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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會辜負爸爸的期盼，他會努力跟上爸爸的腳步，站到跟爸爸同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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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終於一掃陰霾，開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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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嚴泗和範雨融洽的吃完飯後，唐律想在附近逛逛，就在餐廳門口與他們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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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唐律要離開時，卻被人叫住了。他回頭看，是靳繁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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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繁看唐律的氣色比上次看到時還要好一些，便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擔心的問：「小律，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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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見到靳繁還是挺心平氣和的，他淡淡的回：「如你所見，還行吧。你也來這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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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將人打量一番後，確認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之前在手腕上看到的繃帶也拆了後，靳繁才徹底放下心來，回答：「嗯，跟同事一起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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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同事也道別了，靳繁本想跟唐律再聊一會，身後卻傳來一道女聲：「欸？小繁，還有小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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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繁回頭，就看見楊婷挽著靳茂的手朝這邊走了過來。身旁的唐律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靳繁便默默的站在他旁邊，然後就看到唐律耳垂上新換的耳釘，那樣式莫名的讓他覺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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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站在面前時，靳繁問：「你們怎麼來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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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茂嫌棄：「那不是你那破房子太小，我們待著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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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婷也跟著說：「什麼時候買個大房子啊？還是……」她的視線看向唐律：「小律啊，聽說你要去上大學了。那你家就沒人住了吧？先給媽媽我們住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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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越起勁，彷彿不拿自己當外人：「反正房子放著也是放著，我們也可以幫你整理照顧呀。而且你看，小繁那租屋處實在太小了，住三個人真的很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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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婷一說完，就跟靳茂一起看著唐律。像是唐家給他們住是理所當然一般，不要臉的讓靳繁震驚的腦袋都當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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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茂看唐律不為所動，頓時氣惱：「你媽都這樣跟你說了，還在這站著幹什麼？趕快帶我們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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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嗤笑道：「我媽？誰啊？我寧可相信我是我爸無性生殖出來的，我才不想承認那邊那個東西是我媽。別噁心人了，廢物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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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茂憤怒道：「臭小子，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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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平靜的看著他：「怎麼？我有說錯嗎？你個靠女人小孩養活的東西，不是廢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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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問出了一直困惑的問題：「還有，我真理解不了你們的腦迴路。都已經結婚有小孩了，居然還讓自己的妻子出來勾搭男人，為其他男人生孩子。靳茂，真不知該說你大方，還是根本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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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轉而看向一臉鐵青的楊婷：「妳也是挺賤的，那男的都這麼對妳了，妳還這麼愛他。還是說妳也不在意？反正只要給錢，妳就可以當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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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就被靳繁捂住嘴，靳繁低聲道：「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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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婷被唐律一通話說得臉色難看，趁著唐律被捂嘴，說：「不管怎樣，我都是你媽！你都要負起責任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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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揮開靳繁的手，也是在這一瞬間，靳繁看到唐律脖子靠近動脈的地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他忽然回想起範雨跟他說過，唐律有幾次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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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繁怔怔的看著，失去唐漪的唐律是真的幾度活不下去，他真的能掩蓋自己父母做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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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邊唐律揮開靳繁的手後，繼續嘲諷道：「我真恨不得把我身上屬於妳的血給流掉！從小到大都沒照顧過我，竟然敢在我面前自稱媽？別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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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了歪頭，似是想起什麼，諷刺的笑說：「喔，對了。妳以前不是經常從我家偷東西嗎？尤其是我爸要送給我的禮物。那些都是訂做的啊，做工精良，即使時間久了依然價值不斐啊。拿去變賣肯定會有很多錢的。再說我爸讓你們滾的時候不是給了一筆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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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知道楊婷偷唐漪要送給唐律的禮物，是因為某次嚴泗說溜嘴，他又去找唐漪確認，唐漪無奈之下才和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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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楊婷沒在意唐律前面說了什麼，只注意到他說的那一筆錢。她緊抓靳茂的手臂，那錢早就被他們揮霍一空了，哪還有剩？而且她和靳茂都喜歡賭博，又不想工作，僅靠靳繁的工資根本撐不了他們的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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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上次去找唐漪要錢，誰知道那傢伙非但不念舊情，不給錢，他們氣不過才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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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是意外，楊婷自我安慰，他們給了靳茂的警察朋友一筆錢，讓他清理現場，警察再怎麼樣都查不到他們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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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婷想清楚後，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剛要繼續要錢時，就聽靳繁問：「那些禮物不都是媽花錢買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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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剛才看到唐律的耳釘就覺得眼熟，因為以前從楊婷那裡收到的禮物每一樣都有那個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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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婷這才反應過來，唐律剛剛說了什麼，她想找補，不能讓靳繁對他們有嫌隙，不然以後沒錢花又沒人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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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沒出口，就被唐律搶先道：「你回去看她送給你的那些東西上面是不是都有音符點漣漪的圖案？那可是我爸特意設計的，每樣禮物都有。」但這有特殊含義的圖，都被楊婷這女人給侮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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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瞥了一眼面色難看的靳繁，低聲說：「他們不是好東西，趁早看清吧，別再睡了。」復又笑道：「不過你若想繼續睡，那就自便吧。反正不關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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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唐律看也不看身後的人，轉身便走了。徒留靳茂在原地破口大罵，以及楊婷假兮兮的流淚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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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繁看他們絲毫不覺丟臉的演得這麼賣力、顛倒黑白，只想儘快跟他們劃清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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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對不停向他解釋的楊婷說：「別說這些了。你們對從以前到現在所做的事……有感到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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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婷停下哭聲，理直氣壯說：「後悔什麼後悔，若不是我的犧牲，你能活得這麼好嗎？而且那些東西怎麼了？反正他錢多可以再買啊！我拿幾樣送你，你不也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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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茂也聽到靳繁的問話，跟著罵：「你怎麼回事？一直向著那小鬼？要不是我忍痛讓你媽去服侍那個男人，你以為你可以讀到那麼高學歷嗎？問那小鬼要點錢又不會少他幾塊肉，住他家也理所當然啊！小婷可是難受的把他生下來的，他不該盡盡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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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繁聽著他們一人一語的，就知道他們既不後悔，也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事。他感到無力以及失望：「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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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靳繁就轉身離開，他一點也不想再跟他們處下去了。

…

離開那三人後，唐律也沒心情逛了。他先去嚴泗他們家，跟他們說想在開學前都住在自己家後就回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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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泗他們看唐律狀態的確變好，夫妻倆互看一眼後，嚴泗便說：「行，但你上大學後得隨時給我們報平安，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們，別想一個人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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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接下這份溫暖，微微笑著：「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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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唐律就收到靳繁的訊息：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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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感到莫名其妙，不懂靳繁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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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沒回覆，把手機丟一邊後就開始整理行李，畢竟再過一陣子他就要上大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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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去唐漪房間，房間裡擺著一個玻璃櫃，裡面擺滿他們的合照和唐律送給唐漪的禮物，還有一些唐律以前做的美勞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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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張照片是在清竹的萬聖節派對上，前來參加的人都得男穿女裝或女穿男裝。本來規劃的人以為男士們會全員翻車，結果他們父子一出場就直接驚艷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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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看到這張照片，不由得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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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件件的都被唐漪珍而重之的放在櫃子裡，不染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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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一一看過，他想，他真的得走出來了。一直沉湎於傷痛，爸爸也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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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唐律拿了唐漪的古箏，他打算之後都用唐漪的古箏來彈奏，這樣就像唐漪還一直陪著他。

…

開學前一天，唐律坐在宿舍的書桌前滑著手機，旁邊擺放著唐漪的古箏。他滑著滑著，就被一條新聞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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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害唐漪的犯人落網了，不出所料是楊婷和靳茂。而幫助他們破壞現場的警察也被查出來，革職處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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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楊婷和靳茂居然在打開後門前就把鞋子穿上，導致屋裡留有他們的腳印，幫助他們的警察根本來不及擦掉，只能抹掉手把上的指紋。而院子後門又太過隱蔽，若非足夠熟悉，否則不仔細搜查根本找不到，於是在那裡也同樣留有腳印，手把上還有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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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搞笑的是，那警察信誓旦旦的跟楊婷他們保證現場被清理的乾淨，絕對找不到他們。而他們居然天真的信了，也從不關注新聞，堅信著他們做的事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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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報案人是匿名的，但唐律能猜到，甚至確切報案人就是靳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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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笑了一聲，心裡沒太多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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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給他傳的那句話就是這個意思吧。

…

靳繁那天在離開楊婷他們後，就回家拿了記憶卡去往警局了。他不願公開姓名，簡略的跟警察敘述內容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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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警察內部先是查到靳茂的朋友，再後來就是到靳繁的租屋處抓捕楊婷以及靳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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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繁平靜的看著他們被抓走，心如止水的聽他們對他口出惡言，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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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最後在警車外對他們說：「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小朋友都懂的道理。」他靜靜的看著車內兩人驚怒交加的臉：「放心吧。等你們出獄，我會給你們保持最低程度生活所需要的錢。」再多的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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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警車載著那兩人遠去，靳繁毫不留戀的轉身回屋。後續的事他不會再幫他們了，他們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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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繁不想再為他們付出什麼了，之後他會搬離這裡，不會回到C市，能離他的父母多遠就多遠，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們了。他真的累了，也真的對他這對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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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倦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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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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