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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場圍攻超常解放戰線的戰鬥後,警方與英雄公安委員會為戰役失去的生命們立了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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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澤消太請求他們在上面添加一個沒有紀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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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真知子?誰?是哪位英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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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聽見員警好奇的詢問,相澤消太想起學生玩笑似轉述的話語,「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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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真知子,對外宣稱個性是等價交換,然而實際上應該是複數個性持有者。考量到她母親的情況,與她每次都能恰巧出現在他需要什麼的時刻,校長做出了推測——她持有的另一個個性可能是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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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價交換,只要付出等值的代價,交易便可以成立。無論是傘、新的制服或是情況不明朗,發病原因未知的病情,只要她想要,都做得到;至於代價,並不限於金錢,生命也可——他的思緒微微停頓,順著意願轉移到下一項。而預知⋯⋯她的母親登記的個性是「預見」,聽說能看見身邊人的未來。與她不同,真知子能看見的大概是更為全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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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做了那些假設,現在也無從得知真相。畢竟這個世界,只有他記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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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有關的紀錄,無論是紙本、還是電子檔,甚至是不該被干涉到的大腦記憶,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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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源夫人,也不記得自己女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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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真知子唯一留下的是記述方式過分客觀的日記。那大概是在作戰之前她寄出的,他回到教師宿舍才發現有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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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除了每天固定寫下的醫院名稱及作戰日期、比例完美到彷彿是設計原稿的蛇腔醫院與地下空間的平面圖,還列出了各種以正當方式進入醫院、避開英雄敵人的路線與時機⋯⋯等過於詳細的分析。以及最後的最後,「老師,請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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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沒有更多表述內心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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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字跡端正的不像手寫字,能證明她曾經存在的日記本也在他翻閱過後,像是完成任務地那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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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親眼目睹這種不可思議的畫面,他仍是覺得不敢置信。一個人的生命是可以這樣衡量的嗎?他不知道真知子那孩子看到了什麼,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更多活著的人,聽上去很合理。但是,難道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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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想知道的事,於是他抽空去拜訪源家。源夫人的氣色看著比之前好,而且似乎還是認得他的,「你是,相澤同學?啊,現在應該是相澤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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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待他的態度也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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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源夫人。」他直視對方,⋯⋯她們有著一樣的眼睛,「冒昧打擾您,卻要提起您的傷心事,但是,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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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著黑眸的小女孩不斷流著眼淚,卻是堅持地注視著他。他閉了閉眼睛,壓下突然湧出的回憶,「請問,您還記得您丈夫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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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即便不清楚緣由,源夫人仍是回答了問題,她表情哀戚地撫上杯緣,「他用他的死換了我的生,只有我記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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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看向恍惚間像是意識到什麼的源夫人,充滿歉意地躬下身,「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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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看見源夫人焦躁地掐住掌心,「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道歉,但是,沒什麼好道歉的。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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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可以阻止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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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地使用個性、頭痛到忍不住哭出來的人是她,抓住他的褲腳安慰他「哥哥,一切都會沒事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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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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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源宅的相澤消太看著腳邊輕輕搖曳的白色雛菊,無論是他的喜歡,還是她的喜歡,都太沈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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