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很痛喔?我們只有幫你半身麻醉,要勇敢喔——」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Ploo5M8lY
「好……好、好可怕……」
「來,放輕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0dKl2cQ8
照明強烈的手術房內,Marlies 的身邊圍繞了數個醫療人員。他躺在中央的手術檯上,閉上雙眼、咬緊牙關。第一次進到醫院這種設施的他很害怕,拼命不讓自己慌張到吼叫;但這股對麻醉與手術的恐懼、那些器具相互碰撞的聲音,都讓他繃緊了神經。接著,他又聽到切割器嘰嘰作響的運轉聲——
「啊啊啊啊!好可怕!不要!不要哇啊啊啊嗚啊啊!……」
Ch.0_Ep.04—信心
Dannie 與 Barlux 兩個人各拉了一張椅子,在醫院的病房外等候 Marlies 醒來,同時等待醫師前來評估 Marlies 的狀況。一個長官與一個科學家,兩人都還有事情得做,也必須繼續為這座城市奔波;但他們卻得在這靜坐等待,不免會有些坐不住。
「真久啊……」Barlux 碎念。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MsHVYyt6E
「沒想到,你居然會爲了一個外地人特別抽空來啊?」Dannie 笑著看向 Barlux 說:「你甚至不認識他,只跟他相處了不到一小時欸?」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LGhTeD0Sk
「別問了。我有我的理由!」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ttfBNk7RS
「但他真是個好孩子啊——」Dannie 轉頭,看著病房微微笑。
「但他還只是個孩子。」Barlux 微微低頭、低沉地說。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OXfR9oLz9
「還是個孩子……哈哈,你心軟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ibZvfs8q5
「別說我是心軟!臭小子……。」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ziTtGyk95
「好——抱歉抱歉。不過……你為什麼想要栽培這孩子?因為他的體格很結實嗎?」
「體格可以用練的練出來……但性格不行。」Barlux 稍做停頓,深呼吸一回,再接著說:「他的任性,造就了他的韌性。看看他——從很遠的地方一路走來,但他沒有常表現出痛苦,或是自顧自地抱怨。他一心只想著要繼續走下去。」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iowuY4sOR
Dannie 點點頭,Barlux 也繼續接著說:「他的精神……難能可貴,就是他還小,不懂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不過,我可不想浪費這種人才,這種笨蛋寥寥可數,我已經太久沒見到這種人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8QIaL446t
「確實最近的新兵,一個個都是來混工錢的。」Dannie 無奈嘆了口氣。
「所以說不定,他將來會有辦法帶動整個營隊。」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5yvtKH4wt
「說什麼瘋話啊?你也想到太遠了吧!」Dannie 有些嘲笑意味地吐槽。
但 Barlux 不做反駁,他沉默了一陣子。
「就當作賭一把吧。」Barlux 道出結論。之後,他就只是看著那間病房放空。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z3nsz3rz1
「嘛——但是……」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sSZRfBQ8q
「他真的、是個好孩子。」Barlux 念道。
此時,病房內的 Marlies 正在病床上安穩地呼呼大睡,儘管他是因爲驚嚇過度而暈了過去,但現在他的睡姿就像是正做了個好夢一樣地,既香甜、又放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1G9vcPPHO
空調吹送著冷氣,悄悄環抱了整個病房;從窗外透進些許溫柔的陽光,輕輕漫步在白色的病房內,一同營造了舒服的自然氛圍。一切都很柔和地、也平靜地守候著 Marlies。
Marlies 緩緩打了個哈欠,舒服地睜開雙眼。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GWhjYKPQY
「哈啊——唔……我睡了多久呀?」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IaSuRn36Q
他環顧四周——白色調的裝潢、明亮的磁磚地板、些許醫療用品與一個看起來很危險的箱子(一般稱呼它爲『AED』),『這裡是哪裡呀?醫院嗎?』Marlies 想著。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SkTB8kWWm
Marlies 感覺自己的腳還是有點痛,他覺得自己還沒完全好起來。他還是忍不住晃動自己的雙腿——卻突然感覺到雙腳有股相當不尋常的違和感。他好奇地看了在棉被下的雙腿,突然他「哇呃!」一聲,他才注意到他的腳掌們變成了一對奇怪的鐵塊,它們緊緊地貼著自己,就像裝在自己的腿上一樣。
「我的……腳……」他的手臂顫抖,膽怯地前去確認那到底是什麼。它有著亮綠色的底色,搭配黃、白的裝飾鐵塊,前面還有四根粗粗短短的鐵爪;這樣的東西似乎被接在自己的腳踝上了,Marlies 難以相信,也覺得像在做夢。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x1yUuJ2K
「這個是腳嗎?是我的腳喔?」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Z8yXWewk5
他試著扭動腳腕,雖然他感覺不到那個部份了,但這塊鐵東西是如實在跟著扭動,還挺靈活的。
於是,Marlies 的精神不用幾秒就來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JsaHNpCzK
『既然這是腳,那就一定可以走路了對不對!』興奮的聲音佔據他的意識,他也立刻付諸想法爲行動;不管剛才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他興奮地坐到床邊——他想走路看看,想要得不得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bORAuisOn
「一!二、呀啊!」他用力起身站直,也順利的使動作連貫,這次他終於成功了!他感覺不到之前那種站不起來的無力感,雖然還會覺得腳踝隱隱作痛,但他越發激昂地笑了。「哇——我站起來了!我站起來了、好耶!好耶!!」Marlies 舉高雙手歡呼,之後他立刻接著另一個挑戰:他得往前跨出一步。
「先、抬起腳……」一隻腳抬起來,另一隻腳就得暫時支撐著整個身體,這股重力的壓迫感讓疼痛變得明顯許多,也讓 Marlies 立刻向前跨出一腳來平衡身子。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qHw7FSieO
「啊啊、呼……好險。我……我真的可以走了?我真的還可以走耶!」儘管還是會痛,但什麼都阻止不了他表露這種快樂——那種失去後又重新得到的快樂。Marlies 大聲歡呼,也興奮地繼續一步步往前走。
「嘿嘿——哇啊!」『哐噹——!……』
「……裡面……好像有什麼聲音?」Dannie 和 Barlux 都注意到了,也一同看向了那間病房。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Z8pwz9sQD
「……搞什麼啊?Marlies!」兩人起身奔去,Barlux 著急地搶先打開房門。
房內的景象凌亂不堪,醫療器具、棉被與枕頭都散落一地,還有這天兵趴倒在地上,一副錯愕的樣子看著門外的兩個人。而他們也慢慢地與 Marlies 對視,讓 Marlies 尷尬地笑了。
「哈、哈嘍長官!你們來了耶!」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G7kPPsPX
「你在幹什麼啊——!!」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f3iuRuim
位於其他病房的病患們都因爲這聲責罵,而紛紛探頭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這兩位大嗓門也不斷在向湊過來的醫護人員與患者們道歉。
在整理凌亂的場面、也扶起 Marlies 到床上坐正之後,醫生也前來評估 Marlies 現在的狀況了。「恭喜啊,手術很成功呢——超乎意外的成功!沒什麼後遺症,只要慢慢復健就能正常活動了,未來即便是跑步、爬山、游泳都沒有問題喔!」醫生笑著向三位恭喜。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2G6PsAIT4
「真的嗎!太棒了!哇啊——好棒好棒好棒好棒——!」Marlies 坐在病床上不斷搖晃整個床墊,興奮得像個準備去遊樂園玩的小孩子。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LbFbGF0v4
Dannie 向醫生追問:「那手術完之後要多久才能出院?有沒有個大概?」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vUGI2Lz27
「只要再留院觀察就行了,大概一星期左右!這真的是奇蹟呢?」醫生很欣慰地看著 Marlies 說。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SvBgm6p1c
「這樣啊——那,Barlux!我跟醫師出去談一下後續追蹤的部分,你們先聊吧!」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O9Fyuh2In
「你、喂!」Barlux 還來不及回話,Dannie 就急著帶著醫師匆匆離開病房內,留下 Barlux 跟 Marlies 兩人獨處。
「Dannie 這小子……」Marlies 暗自笑著,看著自己長官好像被擺了一道,讓他想安慰一下 Barlux。「長官特別空出時間來看我……我真的很開心喔!謝謝長官!」Marlies 笑著說。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U2KnDTPHs
「別再說了。天兵……你還是得好好休息!聽到沒?」Barlux 別過頭回應。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R7flffX8C
「知道了!不過……長官,我有問題……。」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iW25OBZQx
Marlies 有些膽怯地開口,Barlux 只是平淡地回應:「說吧?」,並走近 Marlies,在他面前抱臂瞧著他。
「長官、那個……訓練……可不可以今天就開始啊?」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KN7qv1sA
Barlux 的怒火又上來了。「……還、還不學乖?給我、好好、照顧、自己!」邊說著,Barlux 大力戳了數下這天兵的額頭,最後一下把他用力戳到向後倒下。他隨後轉頭,無奈地嘆了一大口氣。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MaV4PBev
「嗷喔——好……好嘛,休息就休息……」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QXd4Lk7xq
Barlux 再次回頭並大聲吼道:「你的長官呢!」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GeZ9dSWjW
「我、我會好好休息!長官!!」他立刻坐起回應。
Marlies 隨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也開始調整自己的情緒,接受好好休息的要求。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KQHRebfpz
「明天再來報到吧,到營地來。」Barlux 平聲說著:「好不容易有辦法繼續走路,不要浪費這機會啊,知道嗎?」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CAzgldGj
「明天嗎!好的!明天——嘿嘿、謝謝長官!」Marlies 有力地回應。
「……我叫 Barlux。」Barlux 隨口一說。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kJtqJYDpb
「好酷的名字喔……知道了!但我還是會稱呼 Barlux 長官的!謝謝長官!」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yVk8eid4T
「現在躺好!給我好好休息!」Barlux 一聲下令,Marlies 也立刻收起了激昂的心情,一聲不吭地躺回床上,但他依然很開心。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FLgQiS7Gm
他越來越期待未來了,對未來充滿了好奇與想像。對他而言,自己與身邊的人能夠露出笑容,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事情。高興之餘,他也感慨地閉上眼。
這件事往圓滿的方向發展了。Marlies 的手術成功是大家近期內最值得開心的事,哪怕他們幾人才見面僅僅 1 週,彼此卻能像是已經熟識許久的好朋友,能因為對方而感到高興,也在這感到自在的感覺。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IdS0F5tYO
Marlies 心想:『這樣的生活真的好不一樣喔……』他一邊回想叔叔對他說過的一切,一邊感受著現在這種被幫助的溫暖,他覺得他喜歡現在這樣的氛圍。距離家鄉,這裏也已經逃得夠遠了,如果不會有被發現的可能,他想就這樣住在這裏,也爲這個戰區出一份力。
這就是他現在確切體悟到的歸屬感。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4xR6QQOG0
「我好想也一起守護這個地方!」Marlies 脫口而出,這時他的念頭變得更為清晰、也不再迷惘。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TGUp7af7
「守護?為什麼?」Barlux 疑惑地問。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El4FgTXXW
「大家……看起來很辛苦,也很痛苦!我想要幫忙,我想要幫忙!」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RbO8UAYu8
雖然他只是個孩子,但這句話充滿了『願意付出自己的一份力』的覺悟,讓 Barlux 帶著驚訝的目光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
「我要快點好起來才行!」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0uydkNPsT
「這樣會很辛苦喔?這可不能只是當玩玩而已呢。」Barlux 回應。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ioEcvQT1
Marlies 反倒認真地說:「如果辛苦可以換來大家不用這麼痛苦,那我絕對要做!我要試試看!」他握緊雙拳,也堅定地看著長官。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oS3oim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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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lux 笑了,他感覺真的抓住了那麼一絲的希望——讓營隊能夠打起士氣的希望。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ktk7RKfk
「那、先給我好好守護你這顆想要幫忙的心!要是你敢打道回府,我可不會饒了你!」他說。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wojXxnb2
「沒有人應該要受苦……這是叔叔說的。」Marlies 改變了語氣,嚴肅地接下去說:「但是我們部落裡,每天都在發生很痛苦的事情;所以叔叔才會叫我離開,也要我保持好心中的這份心情,這份……不願意看到別人受苦的心情!」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zk5Ky0690
Marlies 正視 Barlux,而 Barlux 也一改姿態,向 Marlies 投放了些許尊敬的目光。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oiYpz7dSJ
「我不想要看到別人受苦,世界上也沒有人應該要受苦!這是我最重要的信念,就算大家都不准我這樣做,叔叔也給了我力量跟勇氣!我會去實現的, 讓大家都可以安心快樂地生活!」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xZw2Jf5bp
Marlies 眼神有力,充滿了自信又興奮地晃晃雙腿。「我一定可以的!我有信心。」他說。
明天,Marlies 就要正式地踏入營地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xWZvtMLA
他會成爲合格的士兵,又或是被看作外地人,被狠狠地排擠呢?
對於一個戰區,一切都說不準。未來會怎麼發展,沒有人知道;但即便沒人知道,大家還是會不斷地向未來前進。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h9IS2zyLs
每個人向前的理由都不一樣,這不會有對錯之分;但每天一定都會發生許多對與錯之間的爭執,每天也都會發生傷亡,發生些慘絕人寰的悲劇。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lsKljTQ2Q
即便如此,世界還是不斷地在向未來前進。
『每個人,會有每個人的正確。』他謹記叔叔的教誨,也會抱持自己所認爲的正確,去努力實踐自己的信念——『沒有人應該要受苦。』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c4cRtYM3
即便有人說他數典忘祖、是部落中的叛徒,他也堅信現在的他,是不會讓自己後悔的。秉持這項『信念』,他會努力讓自己好起來,讓自己得以接受訓練,得以實踐自己的理想。
「……明天,我們開始訓練。」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YD0YOwYzQ
「知道了!謝謝長官!!」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pGFzsuXit
「小聲一點!……不准再勉強自己,但我一定會很嚴格地訓練你。晚安,Marlies。」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camYNfj3w
「是!晚安長官,明天見了!」
《Cold Faith—冰冷的信念》 序章『Marlies』——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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