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醒來,頭很痛,很口渴,都是酒精後遺症。「渴嗎?」他遞來一杯水。「嗯。」
頭痛難當,想不起昨晚後來的事。我只懂這不是我的家,是他的屋子。他輕輕地揉了揉我的太陽穴,我也就放鬆了一點。
「以後不要喝太多,」他接著說:「就算喝,也要有信任的人陪著才好。」我沒開口,難道我做了什麼事嗎?斷片,醉後亂性就是這個意思吧!「嗯⋯我⋯做了什麼事嗎?」他停下手,深沉的眼睛看著我的雙目,好像欲言又止。最後,他笑著說:「不告訴你。」他接過我手上的空杯,把手放在我額頭上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會暈嗎?」我看著他,下意識搖搖頭。「那就好,手洗間隨便用,如果你想梳洗⋯⋯」我低下頭,聞起來都是酒氣,太尷尬了。他好想看穿我想什麼,卻笑道:「去吧,我放了新的毛巾,我姐留下的長褲。上衣就只有我的。」
水淋下來,感覺清醒多了。是水太熱,還是我傻了?總是覺得心跳莫名的加快。身體也沒有任何疼痛,或⋯吻痕⋯天啊!我在想什麼呢?他的上衣有點大,姐姐的褲子剛好,這身看起來有點怪異。走出浴室,本來想道謝,卻不見他。不曉得他去哪裡了。
這才真的好好看看他的家,不大不小,剛好夠一個人住。以為男生屋子像亂葬崗,他的還好,除了衣服到處放外,其實都很整齊乾淨。桌上放了一張加拿大寄來的明信片,是三個月前的。
「這些日子,你好嗎?今天經過書店,看到雪山綠湖的明信片,想起你便把它買下來。從前你最愛看雪山,我說難怪性格都是冷冰冰。你沒生氣,更說看雪山就會看到你,我一直都記得。不知道這雪山溶化了嗎?我還有機會再見嗎?三個月之後我會回港一趟,到時再聯絡!楓字」
門突然開了,一臉矇的我,緊張得不已。他本來輕鬆的臉,看了看我握著卡,他緊了眉頭一下,轉身輕輕把門關上。「對不起,我不⋯」「我買了早餐,來吃一點吧。」他買了兩份,我們靜靜的吃著,好像誰也不要開口說話。楓-應該就是他藏在心裡的她吧?最後我忍不住開口:「她⋯」「她是我前女友,最近從加拿大回來。」「那⋯為什麼分手?」我訝異自己的勇氣。「我跟她比,她更愛自己。但她說她更愛我。」「愛,能比較嗎?」「你覺得不能嗎?」我沉默不語。
他喝了一口咖啡,緩緩道:「如果把一個人藏在心裡十多年,安安靜靜不打擾對方,讓對方好好生活,這是愛自己還是愛對方?誰更愛誰?」
字字句句刺進內心,他突然靜靜地看著我,無言無語,卻又仿佛看穿一切。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我告訴自己。就這樣,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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