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烏雲密佈,天空下著綿綿細雨,如此陰沉的天氣,讓人也不自覺地變得陰沉起來,我站在高樓上,低頭俯瞰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與車輛,大家貌似都很忙碌啊,是啊,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碰,我自殺了,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現在別想著玩,以後長大你有的是機會可以玩”“不要輸在起跑點上”“你這麼優秀,對你而言是輕而易舉的吧”“別讓我失望”,那年我8歲,這幾句話,是我媽媽最常說的,「媽媽,我可以和他們一起玩嗎?」我拉著她的衣角問她「你忘了我說過什麼嗎?」聽到她的話,我略顯失望的說道「現在別想著玩,不然會輸在起跑點上」聞言,她露出笑容,對我說道「不要讓我失望」,看著她的笑容,我緩緩地低下頭,壓下失落的情緒,回答道「是,媽媽」。
“你看她,裝什麼清高”“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真令人作嘔”“學習好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人跟她做朋友”,14歲,正值青春活潑的年紀,那時的我,正在遭受霸凌,「你平時不是挺自傲的嗎?,怎麼現在這麼狼狽」他拽著我的頭髮,因為疼痛,我的臉皺成一團,而他卻哈哈的笑了起來「你的臉真讓我作嘔」隨後,我便被潑了一桶髒兮兮的水,他的笑容越發燦爛,我的內心卻越來越害怕「求求你,放過我」我像隻狗一樣的趴在他的腳邊,祈求著他「哈哈哈,你們快看,學霸竟然在求我欸,那我到底要不要答應啊」他笑得猖狂,宛如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要不這樣,你舔我的鞋子一下,我就放過你如何」聞言,我還不猶豫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鞋子,我以為他會就此放過我,結果……「哈哈,她竟然真的照做,真是太好笑了」他大笑的拍手,隨後又用力的將我打倒在地「靠,你噁不噁心,我的鞋是你想舔就舔的是不是」他一腳又一腳的踹在我身上,痛,真的很痛,可是他不會放過我,我心如死灰,索性不再掙紮,終於他像是膩了般,朝我的臉吐了口口水,便離開了,看戲的人群也漸漸散去,我本以為一切到此為止,可是還沒結束,不知道是誰,把我被霸凌的影片放到網上,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趴在他腳邊求他的樣子,看到我卑微舔著他的鞋子的樣子,他們在嘲笑著我,嘲笑著我的懦弱,嘲笑著我的不敢反抗,他們的言語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進了我殘破不堪的心臟,那種窒息感,讓我喘不過氣來,但我然咬著牙堅持了下來,我安慰自己道,至少,我還有他啊。
“你還好嗎?需要我幫忙嗎?”“別擔心,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美好,他的身影是我從未見過的閃耀,他向我伸出手,宛如帶我走出困境的天使,我本不該去染指他,可是我太需要光明了,我做不到放手,真的做不到「我不是說需要我的話,我隨時都在嗎?怎麼不叫我」他皺著眉,細心地替我處理傷口,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宛如我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這種被人捧上手心上的感覺真好「我知道了啦,你每次都講這句,我都記起來了」面對我小聲的抗議,他不以為意,輕輕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滿臉的無奈「你也不是一樣,每次都說什麼下次一定叫我,還不是都沒有」他無奈的嘆氣,如同我是一個長不大,教不會的孩子,面對他的這副神情,我只是笑著沒再出聲「你其實可以在更依賴我一點」聽到他這麼說,我嘴上說著「好的好的」,其實我內心比誰都更清楚,我不能依賴他,因為我會拖累他,一旦那些人發現他的存在,他們勢必會毀掉他,想到這裡,我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真是殘忍啊。
“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別自作多情了”“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站在他身邊”“蠢貨,他根本就不喜歡你”16歲那年,我聽到了一些傳聞,他們說,他騙了我,是他,讓我被大家厭惡,是他,帶領大家霸凌我,是他,把那些不堪入目的影片上傳到網上,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我當然不相信,也不想相信,我跑去質問他「關於那些傳聞,你不做任何解釋嗎?」我看著他那雙依然明亮的雙眼,不禁有些哽咽「既然你都已經這樣認為了,我還需要解釋什麼嗎?」他的臉上有著我看不懂的神情,他現在是以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在回答我的,我不知道「你明知道,只要你願意解釋,我都願意相信的」眼淚早已在我的眼眶打轉,只要我的一個不注意,它就會掉下來「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為什麼」我已經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了,淚水早已浸濕了我的眼眶,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宛如一具壞掉的人偶「你快點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這句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兩年,我整整之被騙了兩年,我所仰慕的光,是將我推進深淵的幕後黑手,即使我在怎麼不願面對,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啊,我直到現在才知道,真正的絕望,是無聲的。
那天的天空很暗很暗,佈滿陰霾,偌大的城市,唯有我一人獨坐在天台,我拿起手機,撥打了,他的電話「喂~」電話那頭傳來他的聲音,依然是那般溫柔「你能過來找我嗎?」我這樣問著他「你在說什麼啊,有病」逼,電話被掛掉,我無力地放下手機,抬頭看向天空,滴答滴答,雨滴順著我的臉頰留下,我艱難地站起身來,向後倒去,在下垂的過程中,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媽媽那張令我倍感壓力的笑臉,那些人欺負我時,肆意的笑容,最後閃過的,是他向我伸出手時,那如同太陽般溫暖的笑容,碰,終於,我重重地摔了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大地,而我終於如願以償的永遠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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