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 - 賢者與帝王

　　距離生辰宴還剩22天。

　　獵魔人分別後，伊萊悠哉的逛起巷口老街，買了各式各樣的小吃，最後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上了最後一班飛行船。

　　飛行船飛行在200公里的高空，將一路橫越斷魂山脈和迷霧森林兩個禁忌之地，直達中州帝國。

　　事實上，這艘飛行船——巨樹，就是伊爾漢王室專門為前往中南島嶼的學者和術師建造的。

　　即便如此光是越過兩個禁忌之地就花了20天。

　　距離生辰宴還剩2天。

　　客房內，伊萊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拿出傳訊石與費奇聯繫。

　　「哈瑞斯我差點以為你不來了，你整整一年的時間音訊全無。」

　　珠子模樣的傳訊石上投影出一個小人。

　　一身華麗合身的宮廷服飾，襯得他挺拔修長，只不過那一頭凌亂如雜草的紅髮，還有疲憊充滿血絲的雙眼，將他與一般貴族區別。

　　伊萊一看就知道，他一定又連續好幾天熬夜做研究，直到剛剛接到他的訊息。

　　「費奇，我去了禁忌之地，你的信件耽擱的許久才送來。」

　　「是嗎...是我疏忽了。你大概還有多久會到，我去接你。」

　　費奇有些懊惱的抓抓頭髮，因為缺乏睡眠語氣有些焦躁。

　　「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我可不想破壞貴婦們對懷特親王的遐想。」伊萊挑起眉毛說道。

　　「沒關係我有平民的衣服，她們絕對認不出來。」

　　伊萊看看窗外，飛行船下方的樓房快速轉移，尖尖的磚紅屋頂，鵝黃的牆壁，再搭配石子道路，已經進入了繁華的帝國城市。

　　「再三四個小時就到了。」伊萊說道。

　　「只要我在實驗室窩上10天，就算是站在巴奈特面前也認不出來！等會再說！」

　　投影中的小人匆忙的抓起前方的東西，接著畫面一閃便消失了。

　　不久，飛行船在一陣嗡鳴中降落。

　　伊萊一下船艙便看到，一位穿著咖啡色西裝的學院瘋子對正他熱情的招手。

　　「哈瑞斯！這裡！」

　　興奮的眼神，鳥巢般的頭髮，不修邊幅的穿著，真不曉得誰在廢土的呆了半年。

　　親王大人的偽裝術還真是爐火純青。

　　伊萊朝他走過去，費奇立馬給他一個大擁抱。

　　伊萊的鼻尖瞬間竄入苦到嗓眼的藥味，費奇像是浸泡過藥桶一樣，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令人難以言喻。

　　「真高興見到你，我的朋友！我已經嗅到了靈感的味道，快告訴我你這一年來的經歷！」

　　伊萊僵硬的笑了笑。

　　「讓我們先找個落腳點吧，費奇你也需要梳洗一番。」

　　「唉...抱歉。去我的城堡如何，你絕對會為我最近的發明驚嘆！」

　　費奇•懷特作為當今伊爾漢王巴奈特•聖樹•懷特的弟弟，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他的羅蘭古堡就座落於皇宮不到10公里。

　　作為帝國最有權勢的人之一，親王大人卻很少在出席公共場合，偌大的城堡裡也不見人員來往，因此民間漸漸流傳出吸血鬼的傳聞。

　　「進來吧，跟我說說你都發生了什麼。」

　　費奇敲敲紅棕色的大門，上面浮現一圈環形魔紋，將魔力輸入後開始閃爍，吱呀一聲大門打開。

　　「當然了，我也很期待你的發明。」伊萊燃起幾分興趣，笑著說道。

　　此時宮中，偉大的伊爾漢王在書桌前瀏覽貴賓名單，他的書記官正站在一旁。

　　「哈瑞斯•戴維斯？一位出色的生物學家？」

　　巴奈特捻起一張羊皮紙，上面敷衍的邀請緣由和介紹，一看就知道出自他好弟弟的手筆。

　　「是的。據說是來自南島嶼的生物學家，與高塔有些聯繫。」書記官恭敬的回答。

　　「高塔什麼時後喜歡摻和我們這些顛倒是非的政治家？」

　　巴奈特扯了一下嘴角，基於眼不見心不煩的理念丟開羊皮紙，繼續翻閱名單，同時說道：

　　「竟然是親王的客人，就不必再調查下去了。還有，派一位禮儀官去羅蘭古堡，別讓他頂著一頭鳥巢出席宴會。」

　　「遵命，陛下。」書記官行禮後退下。

　　「你看！這瓶『血脈純淨藥劑』！」費奇右手舉著一瓶密封的魔藥瓶，興高采烈的說道。

　　「你解決了魔能互斥了？即使如此人體也無法承受魔能的轉換時的能量？」

　　伊萊激動的質問，一手接過藥劑舉到眼珠前，光線照射下血紅的藥水晶瑩剔透閃耀寶石般的光澤。

　　他仔細觀察裡面的魔力波動，蒼白的臉上泛起激動的血色。

　　費奇真是天才！

　　簡直是瀆神的傑作！

　　費奇看到伊萊期待的神色，面露尷尬，習慣性的抓抓頭髮，嘆口氣說道：

　　「我還沒執行人體實驗，你知道巴奈特無法批准這種實驗。」緊接著又補充一句「可是！我目前已經在異常動物上做出成果了！」

　　費奇放下一堆瓶瓶罐罐，拉扯著伊萊就要往生物實驗室走。

　　這時叮鈴一聲，城堡的突然門鈴響起，透亮的鈴聲傳入兩人的耳朵。原本火熱的氣氛一下被澆了一桶冷水。

　　費奇快步走到窗前，探頭望去。

　　只見一輛有著巨樹圖騰的馬車，和一位穿著嚴謹的禮儀官站在大門前。

　　「是宮裡的人，來的真不是時候！」他不甘心的抱怨。

　　現在兩人滿身化學的藥味，剛剛討論的太熱烈，直接把梳洗的事兒拋到腦後，偏偏伊爾漢王的人找上門來。

　　「肯定是來處理宴會的事。」伊萊恢復平靜，面無表情的說道。

　　在心裡卻有些心虛，畢竟他對宴會不甚上心，還藉著邀請函到處蹭吃蹭喝。

　　我可是懷特親王的貴客呢！

　　「管家呢？讓他先應付一下。」伊萊說道。

　　「我都傭人都是巴奈特安排的，我嫌麻煩把他們都趕出去了。」費奇小聲道。

　　「......」

　　難怪整個古堡沒一個人影，陰森森的到處都是灰塵，名符其實的吸血鬼城堡。

　　「唉...真是遺憾，親王大人。

　　長途的航班實在有些累人，我先去客房歇息，希望不要錯過明早的晨禱。」

　　伊萊甩開費奇的手，在費奇幽怨的眼神下轉身離開，順帶帶走了一瓶血脈純淨藥劑。

　　最終，費奇不得不親手把人放進來。

　　門剛打開，禮儀官就被衝人的藥學味威嚇，再看到自家親王口味濃厚的造型時，頓時震驚到無以復加。

　　多虧多年的宮廷禮儀，讓他硬生生繃住臉。

　　「親王大人，我是奉命前來協助您準備的宴會事宜的禮儀官。請問您是否需要我請一位事務官清理羅蘭古堡？」禮儀官眼神嚴肅的問道。

　　我還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呢？

　　費奇無奈的擺擺手同意，眼睜睜看著來人把自己滿意的巢穴清理擺放整齊。

　　眼看禮儀官就要摸到實驗室，費奇連忙大喊：「等等！別動那房間的東西！」

　　另一邊，伊萊已進入了客房，直往衛浴間。

　　先前在實驗室裡藥物的氣味太濃，沒注意到衣衫上沾了汁液，如今聞起來特別明顯，令人難以忍受。

　　伊萊將魔力輸入牆壁上的刻痕，魔紋閃爍，浴室瞬間雲霧瀰漫。

　　在城堡內到處可見類似的魔紋。

　　據說先帝十分寵愛費奇殿下，建設羅蘭古堡時號召了五名十三環術師，所有設備皆是最新的魔紋科技，把皇宮都給比下。

　　就是不知道當今伊爾漢王是怎麼想......畢竟自古以來賢者高傲，帝王霸道。

　　伊萊任憑小雨劃過臉龐，霧氣凝結在捲曲的頭髮和睫毛上，一滴一滴的順勢而落。

　　話說回來，「血脈純淨藥劑」這種觸及禁忌的東西竟然被費奇搞出來了……真是令神明畏懼的智慧。

　　洗完澡、收拾完行李後，伊萊馬上躺倒寬闊的床上，即使外面不斷傳來清掃的聲響也無法阻擋他進入睡眠。

　　隔天早晨，伊萊站在鏡子前將髮絲一根根梳理，雙手拉平西裝上的皺痕，打扮成一位優雅的紳士。

　　他看著鏡子前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

　　新來的僕人已送來餐點，精緻的鬆餅和培根煎蛋，搭配藍莓果醬與蜂蜜，再加上一杯咖啡，香味撲鼻勾起他的食慾。

　　伊萊隨手把《戒旦經》放在一旁，拿起一塊鬆餅塗上厚厚的果醬，心情愉悅的吃起來。

　　扣扣扣！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日安，親王大人。」

　　伊萊坐在椅子上，笑瞇瞇的向費奇致意。

　　此時的費奇與先前判若兩人，一身整齊的宮廷服飾，雖然髮尾依然無法順服，但看起來有模有樣，不愧對親王大人的名聲。

　　「哈瑞斯，我想跟你談談。」

　　親王大人難得嚴肅的說道。

　　伊萊看著費奇眨了眨眼，在他堅定的視線下，忍痛放下吃到一半的鬆餅，說道：

　　「親王大人，有什麼問題，一定知無不言。」

　　「別叫我親王，與我送你的邀請函一樣，我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費奇嘆口氣，將伊萊對面的椅子拉開坐下，玩笑似地抱怨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你口中的親王有多廉價。」

　　伊萊揚起眉梢，抬手到了一杯咖啡遞給費奇賠罪。

　　他接過杯子，卻沒有喝而是放到桌上。

　　「我就開門見山了。

　　我希望你成為伊爾漢帝國的賢者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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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與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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