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一瞬,我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起這件事,直到妳抱著自己的娃娃,直勾勾地看著我問:「為什麼要後悔?」
因為我們做錯事了,而且我還幫錯誤的事情找藉口,甚至還反駁回去,這不是我該做的事情。我心中如此想著,但實際上說出的卻是「我做很多事情都會後悔啊。」
不過妳現在的姿勢有點神奇,一個人斜著橫跨到我的床上趴著,手中還抱著三隻娃娃,看著怪可愛的,讓我有點想揉一把妳的頭。
「妳後悔幹什麼,妳又沒做錯什麼。」妳的聲音傳來,說著說著還喬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而我定睛看向前方的白牆回答妳:「因為我的理智線斷了。」
「我覺得妳的理智線斷沒斷都很正常啊。」妳應該是這麼回答的。我的嘴角不著痕跡的彎起又落下,床頭微弱的燈光隱約勾勒出妳的模樣,我看得出來妳沒有騙我。
妳跟所有人都不一樣,沒有覺得這是件奇怪的事情,而是很正常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這個蠻暖心的。
在某些崩潰的瞬間,真的只是想要一個傾聽者,因此她願意聽我講一些廢話我就已經十分感激了,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她會給我很真誠的回應,還會跟我說一些她自己的經歷,心頭陣陣暖流滑過,要是換成平時的我早就哭出來了。
想到這裡,我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散客那邊突然發出了劇烈的咳嗽聲,我眨眨眼看向妳,還順帶問了一句:「要不要叫119啊?」
「這有點可怕喔。」妳回應著,我甚至已經握住手機了,那些散客咳得像是下一秒就會離開人世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突然安靜了一會,就在我們以為沒事的時候,咳嗽聲再度響起,我聳聳肩無奈的看向散客的方向跟妳說:「我真的有點想叫救護車。」
等待動靜平息後,妳起身去看那位要看鬼片的女生在看什麼,妳們的膽子真大。
而我也沒再多管,其實當下我擔心的更多是他們會不會吵到明天三點半要起來的女生們,再度展現了我的分人原則,同時我也恍然意識到這群女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進入了我的分人界線中較為重要的那一層。
我不害怕她們進入重要的那層也不害怕她們會離開,因為她們不是我的特例,對於她們的離開我只能說這是命中注定的,而我能做的就只有小心維護與祈禱這天不要來臨而已。
很快的,時間來到凌晨兩點,我對上她的眼道:「兩點了,妳確定要熬下去嗎?」我是笑著的,畢竟兩點好像已經破她以前熬夜的記錄了,而且明天還要上課,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撐下去。
得到肯定的回應我著實有點驚訝,不過我已經過了想睡的那段時間,所以我是可以繼續熬夜的,晚上人的感性總會特別強烈,就像我目前很難克制自己的情緒一樣,而這注定是改變我的一個夜晚。
「是說,那個行李箱事件我嚇了好大一跳。」我定睛看向妳道,我完全沒想過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奇異的事情。
「有嗎?妳反應很快欸。」妳疑惑的聲音傳來,但那時候我的腦子是完全空白,於是我誠實的說:「我根本沒反應過來,妳沒發現我重複好幾次要告訴小隊輔嗎?」
「我那時候也嚇到啊,還是在妳說第二次還第三次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的。」妳笑著回答我,可以看得出來那時候不管是當事人還是旁觀者都被嚇到,而我確實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一個。
「是嗎?我覺得我處理方式很爛欸。」我笑著回答,然後就收到妳的反駁,即使不想在這種事上花時間,但我們爭論了大概二十分鐘。
爭論到最後,我們又同時安靜了一下,因為左邊的高二姐姐動了幾下,我露出半真半假的笑容望向左側,妳還爬到我床上偷偷拉開我跟高二姐姐中間的簾子偷看她有沒有醒。
「第一次熬那麼晚的感覺如何?」我想了想,露出促狹笑容問妳,因為現在已經步入凌晨三點,妳應該是第一次熬夜熬到這時間吧。
「很累。」妳如實回答我。確實啦,三點已經超級晚了,我要是不繼續講話我都有可能原地睡死,我甚至還提議說要不要熬到三點半去叫那些要起床喝牛肉湯的女生,想也知道被無情拒絕。
「那......要睡了嗎?」我告訴妳時間後問道,以打哈欠的頻率就看得出來妳快累死了吧,果然這個提議被接受了。
「簾子不拉行不行?」妳問我,而我只是笑著回答:「那麼瘋喔,隨便啦,妳不要把我們兩個中間那個小窗戶的簾子拉開就行。」
下一秒,小窗戶的簾子就被妳拉開了,我透過床前的燈光看著眉眼彎彎的妳輕笑著挖苦:「妳有必要喔。」
「沒有啦,晚安。」妳回以一笑後把簾子拉上,而我們中間的那個大簾子是真的沒有拉,超級瘋狂。
「晚安。」我闔上眼,意識逐漸消逝,隱約中我感覺妳早就睡著了。這絕對是我做過最瘋狂的事,但我完全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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