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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代,尋常男人三妻四妾都算是非常正常的,更何況是一統大國的帝王,後宮佳麗三千根本不足為奇。然而他為了得到雲國王的助力,利用當時長公主對他的一片痴心以及發下毒誓來獲取雲國王的甘心輔佐,所以即便長公主向來驕蠻不講理,甚至對待宮中婢女異常嚴苛,他也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長公主恣意妄為。但對於長公主來說如今多了一個女人的存在,他對於她的愛就等於是有了裂痕,即便那個女人空有一個妃子的空頭封號,也願意離去,但她仍然心存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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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想過表面上答應容納她,私底下再派刺客解決那個讓她憎恨的女人,但她身為一國的公主,飽讀經綸且深知後宮內事的她,腦子可不是裝飾品,她知道去憎恨甚至是想除掉那個女人,都只是讓她的男人更偏向那對來路不明、身分低微的母子,最後很可能將帝位傳給那個庶出子。於是她左思右想後,她決定先從藉由拉攏朝中大臣及眾多官員這點下手,然後同時間刻意的想要與在均衡國王心中為一代良臣的國相打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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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時常以詢問國事等等理由,帶著慎準備許多大禮來到國相府拜訪,想藉由彼此長久的往來來讓國相對他們母子產生好印象進而願意站在他們這邊,進一步輔佐她的兒子,也就是慎登上皇位。國相早就已經聽聞過許多關於這位長公主作風以及事蹟,他心裡是極度的不願意與她有過多往來,雖然慎這個孩子真的很優秀且才華出眾,但他不用想也知道,如果慎坐上了大位,長公主肯定會比現在更加的不可理喻及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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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他與均衡國王自小一起長大,他深深的知曉均衡國王的難處與現今必須敬畏雲國王三分的處境,即便非常不願與長公主來往,但考慮到均衡國王…他無法不妥協,這才勉強應允長公主的登門造訪。「國相,近來可好?聽聞陛下與您同鄉,不知國相可否與本宮談談過往,讓本宮也參與一下陛下的家鄉事,方便以後陛下想念故鄉時,本宮能夠一償其所願,就不需勞煩國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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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的話語特意在不需勞煩他上加強語氣,聽起來的充滿警告意味,國相聽得出來長公主言下之意是希望他不要插手她的事情,並且希望他把陛下的一切讓她知悉好讓她掌握陛下心思進而討好陛下,但他堂堂一個國相大人,威脅利誘的情形見多了,自然不吃長公主這一套:「怎敢勞煩皇后娘娘操心,老臣跟隨陛下許久,陛下已習慣由老臣親自為他打點,娘娘雖為陛下心愛之人,但這些小事還是交由老臣打點想必最為合適。難不成長公主這是在責怪老臣辦事不力?」國相也在親自一詞上添加些許重音,笑吟吟的將長公主的心思打了個死結,並以問句逼迫長公主親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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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同為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剛剛一席話已經引起國相的警戒心,她很快的堆起笑臉,語氣放柔地說著:「國相說笑了,是本宮心急了,國相辦事連陛下都甚為滿意,本宮自然放心,剛剛之言多有冒犯,還望國相海涵,切莫與本宮計較。」畢竟現在還不是跟國相翻臉的最佳時刻,她只好先忍了下來。「慎,快來見過國相大人。」長公主為了化解自己與國相之間的尷尬氣氛,馬上搬出了自己的心頭肉,並期望慎這個孩子的表現能夠讓國相對他們的印象稍稍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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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見過國相大人。」慎聽到母親的呼喚,原本好奇在國相府內亂晃的他,馬上恭敬的走了過來,並拱了拱手向國相作揖問好。他身著一身藏藍色的錦袍,衣邊用上等的金絲線縫合,再以偏深藍的雲國獨產綿柔雲緞滾上寬邊,腰間綁上袍帶並掛上和闐玉製成的玉佩。看起來受了長公主相當多的疼愛,但國相不免擔心,這樣集所有冀望於一身的孩子,將來勢必會活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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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多禮了,老臣不敢受此一拜。」國相連忙起身,並回向慎鞠躬,依據宮中輩分,雖然國相是為陛下身邊的大臣,但皇室血脈是遠遠高於任何一個大官的,他向來謹守君臣禮儀,可不敢因長公主的關係就坦然的破壞這層規矩。慎在行禮之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轉身往後跑拉著還站在國相府門口的劫進來內廳,長公主先是驚訝劫的出現,再來以嚴厲的眼色望向慎,面容上明顯露出不滿。天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庶出子的消失,偏偏她這個仁愛過頭的兒子就喜歡拉著這個庶出子到處跑,什麼都分他一份不說,現在居然還瞞著她將劫藏在車輦中給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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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相與長公主當下的反應相同,都是對於劫的出現感到相當訝異,但嚴格說起來,比起長公主是厭惡的感覺,國相則是感到非常好奇。他曾聽過陛下談起皇子劫出生的故事,知道他的母妃亦即憐妃與陛下的愛戀,也曾在宮中見過他幾次,知道他總是跟在皇子慎的左右。國相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是個很獨特的孩子,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但有預感這個孩子日後必然會在這個宮裡掀起滔天巨浪。也因此,比起才華橫溢的皇子慎,國相對一旁緊緊跟在皇子慎身後的皇子劫是更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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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劫的衣著並沒有皇子慎來的華麗與精緻,他身著一身赤紅色的錦袍,縫製衣袍的絲線並不是金絲線,而是較次等的銀絲線,衣袍外邊滾上的寬邊則用的是宮裡一般貴人使用的蠶絲緞。國相微微笑著,他料想的沒錯,依據長公主的脾氣,即便皇子慎再怎麼與皇子劫友好,仍然是存著相當大的差異,單看這兩件衣袍就能看出長公主對親生兒子與他人兒子的心思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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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本宮如何教導你的?竟連看到國相大人都不行禮?」跟你兄長真的差遠了,庶出子…長公主硬生生吞掉本來欲出口的這段話語,她想到國相在場,自己此言必然會引起國相猜忌。「劫見過國相大人。」劫冷看了長公主一眼,心裡積埋了多年的不滿與憤懣,但他並不想跟兄長扯破臉,兄長真的待他如親生弟弟,是他在這個宮裡唯一的溫暖,他不想失去這個兄長。他緩緩轉頭,微微傾身向國相作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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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劫快快請起,老臣不敢當,老臣才應該給皇子行禮,這是宮裡規矩,皇子們可不能壞了這規矩,以後當由老臣給皇子們作揖才是。」國相一如前面對待皇子慎一般,連忙扶起劫微傾的身軀並同樣回以作揖行禮,但除了行禮以外,這次還多了些許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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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個人互相談話時,一道女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小姐!小姐您別跑啊!等等若兒!」身著國相府統一的婢女穿著,即淺青色布衣及布裙的妙齡女子自後院奔跑而出,像是在追逐前頭一個同樣也在奔跑且穿著相當優雅華麗的矮娃兒般,她邊追邊喊,險些跌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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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一位身高不高,年莫約十來歲的女娃一股腦的撲上國相,她身著清晨薄暮籠罩的淺紫色薄紗外罩,細細滾上深黑色的混紫錦緞,以金絲線一針一線縫製而成的絲綢衣袍,搭配傾瀉在後如皚皚白雪般色調的銀白髮絲,以及一雙各養著一丸紫黑水晶的雙瞳,是個絕美的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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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對不住,已經跟小姐說過您在會客,但小姐她堅持要找您…若兒實在攔不住…」跟在女娃後面的是女娃的貼身女婢,也是這個國相府中資歷最年長的女婢。她一臉歉色,像是怕國相降罪與她一般,說話戰戰兢兢地,還能聽出些許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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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妳退下吧。」國相看到自己晚年得來不易的寶貝女兒,心窩就像塗了好幾層的蜜糖膏一樣,甜膩進心裡,讓他本想發怒的情緒瞬間怒不起來,只好揮了揮衣袖讓若兒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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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不是說了爹爹在會客時,妳不許胡鬧嗎?」他寵溺的抱起他的寶貝女兒,放置在自己盤起而坐的雙腿上,輕撫她的頭。只見女娃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她那個小腦袋,只是一個勁兒的軟甜喊著爹,國相可最拿她這撒嬌的樣子沒轍了,也就任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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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讓您見笑了。小女禮儀尚未學全,若有冒犯的地方,還請皇后娘娘恕罪。」國相抱著寶貝女兒,身軀微微前傾,向面前的長公主恭敬的行以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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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本宮見這女娃兒生的標緻,倒也喜歡。不知國相這掌上明珠芳齡幾何?可曾許配人家?」長公主笑吟吟的打量著這女娃,相貌、體態,都與她的慎是相當匹配,加上身分是國相之女,若能讓這女娃與慎結為連理,那麼對於她要讓慎登上帝位,可是大大的助力。長公主想到這裡,不禁笑的更為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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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年芳十歲有餘,至今不曾許配人家。老臣晚年方得此一女,甚是不捨將她早早嫁出府外。」國相回以笑容,若說他不知長公主的心思是騙人的,但他也私心的希望女兒能有好歸宿,撇開長公主這豺狼虎豹不說,皇子慎的確是他值得考慮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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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能理解國相大人疼愛女兒的心。國相大人甫說令千金年芳十歲有餘,與本宮的孩子約莫年紀,不如讓本宮的孩子與令千金做個玩伴。」長公主一把拉過慎,顯然就是想把劫排除在外,但已經習慣分享的慎仍舊是緊拉著劫一起,並嚷著劫不一起,他就不帶眼前的女娃玩之類的話語。「本宮知道了!你們帶妹妹去玩吧!」長公主非常無奈,讓他們帶著國相之女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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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慎,是均衡國王的長子,妳叫什麼名字?」慎拉著女娃來到國相府的庭園,看著她,頗溫和有禮的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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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哥哥你好,我叫星朵拉。」她提起裙襬,微微欠身。雖說星朵拉才年約十歲左右,但該有的問安禮節仍舊不缺少任何一環。她嬌柔的嗓音讓第一次見到女子的慎紅了臉,正想詢問更多有關她的事情時,她已經走到了劫的面前:「唔…你也是皇子嗎?」她伸出細柔的手指戳了戳劫的臉,顯然對他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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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劫。」他皺起眉頭,不悅的拍掉她戳著自己臉頰的手指,讓備受寵愛的星朵拉嚇了一跳,趕忙躲到慎的背後:「慎哥哥…」這讓慎受寵若驚,趕忙將她護在身後,臉上泛起喜悅,但卻馬上板起臉孔:「劫,你嚇到星兒妹妹了。」劫低頭不語,眼神默默注視著她躲藏在慎身後的舉動,心裡覺得自己好像又搞砸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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