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堂課,座位上的兩人都沒說話,南余賢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白底黑字上,雖然他們逐漸飄起,仍然強行將他們都拉回來,刻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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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太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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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學生怎麼可能最後一堂課才過來,更何況剛剛已經上過音樂班的課,照理來說呂尚羽已經跟他進到一個班級中了,怎麼會現在又出現在我們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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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隔壁那個造成一切混亂的人反覆心情很好似的開始解起眼前的數學題目,鉛筆書寫聲一下一下傳進南余賢耳中,被弄得更加煩悶,直到下課鈴響南余賢剛想問話,一群女同學便圍過來想要和呂尚羽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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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同學是從哪裡轉過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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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帶你到學校轉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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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這麼後面不好,我們幫你調個座位,不如坐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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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聲音像是清晨的鳥兒叫喚個不停,南余賢很討厭這種被包圍的感覺,呼吸都變得不順,趕忙從後門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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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余賢!」他聽到呂尚羽似乎在後面叫他,但聲音被其他人的聲音給覆蓋,聽得不是很清楚。他順利的來到走廊旁的班級門口,探頭低聲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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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出來一下。」說完,他悄悄走到樓梯轉角處,上到離辦公室比較近的樓梯間,躲進男生廁所。就在這時,一個娃娃臉男孩也湊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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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你怎麼來了?袁麗麗又要作妖—。」在對方大嗓門又要一陣輸出前,南余賢急急忙忙摀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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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沒有。這次不是要找地方躲,你人脈好一點,幫我打探一下轉學生呂尚羽原本是在哪個班,為什麼要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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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做小四的娃娃臉男孩一陣點頭,然後頓了一秒又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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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問的巧了,他就是在我們班啊!沒上幾節課人就不見了,説又轉走了,大家還正一頭霧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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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劉庭他們找你們班的人為難他?」南余賢的語速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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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沒有,我可以幫你找人問問,怎麼了,你還是第一次找我問其他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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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余賢只好把這個轉學生在音樂班的豐功偉績原原本本給說了一遍,聽得小四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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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你趕緊介紹一下,我要認他做大哥!這太帥了,公開打臉袁麗麗跟劉庭,看他們憋屈,實在太爽太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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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威風,這是會出事的!」南余賢急急忙忙喊道,他就這一個朋友了,不能讓他有任何出風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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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出什麼事?」一個聲音打斷他們的對話,讓南余賢不經回過頭看去,門口站著的居然是剛剛被圍困的呂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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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來這裡?」南余賢連忙朝對方後面看了看,確定沒有跟著的小尾巴之後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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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行?」呂尚羽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人,正要繼續開口卻被旁邊另一個人的小尾巴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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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羽老大,你到底是怎麼罵劉庭的,還有袁麗麗,快跟我細說一下。放心,這次的資訊我不會傳出去的!我拿我好友南余賢保證!」叫做小四的男孩拍拍胸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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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事拿我保證個屁!」南余賢不爽的罵道,看著兩人吵個不停,呂尚羽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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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告訴你。不過徐千駟同學,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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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說。」百事通徐千駟眨著眼幾乎要冒出星星。但呂尚羽只是笑笑,朝南余賢的方向看了一眼,徐千駟立馬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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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啊,我有些話要跟尚羽老大說說,你先迴避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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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千!駟!你就是這樣對你的髮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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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老大大過天!」徐千駟誇張的擺了擺手,邁著大步就穿過洗手台往轉角的裏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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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的!」第一次南余賢在呂尚羽面前有了鮮活的表情和脾氣,不爽的瞪了兩人幾眼,也只能氣沖沖的走出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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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門口,南余賢的大腦才從情緒之中緩和過來,緊皺的眉頭才緩緩鬆開,原先有的靈動表情也徹底消失,恢復成冷冷淡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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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尚羽會排除他也要問徐千駟的究竟是什麼事南余賢猜個大概也能猜到,看見他們兩人關係密切,想要打探以前究竟發生什麼也會想到從熟人下手,除了身邊可能會偏袒袁麗麗的那些同學,這個看起來偏向自己的徐千駟也成為呂尚羽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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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徐千駟知道的也只佔了不到一半而已,剩下的都被他給接過去了。南余賢閉上眼拉扯一下嘴角,想起曾經分班以後第一次找了徐千駟,對方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模樣,眼角發紅就要衝出去跟他們幹架的模樣,南余賢還是感激對方的,但只有他們兩個又能做到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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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余賢從不想拖任何人下水,更不想讓自己從小的玩伴跟著自己一遍一遍聽那些髒字凌遲在腦子裡,幾乎要把他釘死成十字架的怪物,讓他想到這樣純真的徐千駟變得跟他一樣扭曲他更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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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們在學校來往也少了許多。直到徐千駟自己找上門幾次,扯著嗓門要南余賢出來找他,他才妥協這種私下見面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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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他意外和有些難過的是,徐千駟學著和其他人打探消息,跟不同人混在一起,只為套到一些袁麗麗對自己不利的消息就告訴他,有時更給他找了好幾個躲藏處,讓他規避了很多次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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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余賢深深嘆一口氣,曾經的小尾巴,居然反過來照著自己兩年,自己有時還真像他們說的一樣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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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個腳步一前一後的走出,南余賢才回過頭看著兩人,只見徐千駟帶著笑,眼角卻和當年第一次看到南余賢傷口時一樣紅,南余賢的心臟頓時跳了一下,連忙走了過去拉住徐千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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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駟,你怎麼了?」這次,南余賢直接叫了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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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輕聲的呢喃讓南余賢有些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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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南余賢有些慌張和不解,將手箍在他肩膀上的力度更緊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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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賢,你有新朋友了。真好。」徐千駟笑了,笑的非常純真而又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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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教室的路上,成為同班的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南余賢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打破尷尬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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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直接問我。」他考慮到最後還是說出自己的看法,呂尚羽平靜的看著前面的路,許久沒有回應,當都快走到教室門口而南余賢以為不再會有回應時,傳來了對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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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南余賢設想當中沒有這個答案,有些不解的望了過去,這時上課的鈴聲卻不合時宜的敲響,打亂南余賢對於這個道歉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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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他都不需要道歉的。南余賢只想通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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