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短篇)

國中時期，我的一個同班同學，玲奈，也是我國小就認識的好朋友，雖然功課不太好，但是可以說是全校第一的美少女。

怎麼說呢？

她是一個相當傲嬌的美少女，通常抱著銀白色的雙馬尾，肩膀前各有一撮頭髮垂下，雪白的臉孔、水藍色清澈的眼睛、以及櫻桃小嘴，完美襯托出她的美貌。

她的個性非常活潑，也總是穿一些奇裝異服，但是似乎在服裝上有很講究，可能不能說是奇裝異服，新奇可能比較適合。

那天，我們約在學校前，該怎麼說呢...

約定時間是早上十點。

現在是十點二十一分。

我都已經約那麼晚了，她還是遲到啊？

該不會還在睡覺？

手機上顯示一大堆我打過去的電話，理所當然，都是未接。

我覺得下次我可以乾脆晚三十分鐘到，搞不好還是會比她早。

總算訊息顯示已讀了。

「馬上到」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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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玲奈從不遠處緩慢走來，看到我的時候揮個手。

風輕輕的撫過她白皙的臉龐，細心整理好的公主頭尾隨之飄逸。

服裝則是白色荷葉邊一字領上衣，細細的白色吊帶掛在柔軟的香肩上，黑色的腰帶突顯出她的身材，配上白灰色的百褶裙。

我差點就看呆了，但是為了避免被玲奈調侃，我就暫時移開視線，反正今天一整天玲奈都是我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L4Nk5xEP

「喔嗨呦！」

「我最可愛的女友呀，妳不遲到很難嗎？」

「沒有辦法，這是天生的。」

玲奈雙手一攤。

「話說看到女孩子新的裝扮一般要先稱讚吧？況且那個女孩子還是你最可愛的女朋友。」

「很適合妳呦！我還差點移不開視線了。」

我用深情語氣說完這句話，立刻轉為責備語氣。

「但是妳可以把遲到的習慣改掉可以吧？不難吧？」

沒想到玲奈突然一副自信滿滿的笑著指著我。

「沒關係！這個問題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有一個絕對可行的辦法！」

「要下紅雨了嗎？」

「我最愛的男友呀！你瞧不起我？」

「並沒有，請發發表妳的想法。」

「好，那你就聽好了，這可是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以後跟我約，你就晚來三十分鐘，根據我的紀錄，我遲到最少的一次約會是二十六分鐘，最多的一次是三十九分鐘，你可以之後都晚三十分鐘到，這樣我們的時間就對的上了！」

「我最可愛的女友呀！那妳為什麼不讓自己記時間早記三十分鐘？況且如果我在這裡說好，恐怕妳下次會一個小時後才回來了。」

玲奈用右手撫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說。

「確實，如果是我的話有這個可能。」

「對嘛！」

「好吧，那我只好請我最喜歡的男友等我了。」

「我下次是不是直接闖妳家好了？」

「這恐怕還太早，應該也要等我高中的時候吧？等一下，一對高中男女待在房間是不是很不妙？」

「妳會發現國中或是小學會比較正常。」

「呃啊啊啊？確實。」

玲奈雙手貼著自己漲紅的臉頰，不用想也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在男友視角，我看過她的各種表情，包括高興、期待、自信、害羞、傲嬌、失落、難過以及哭泣，最可愛的還是害羞的玲奈。

「話說妳有確認過行程了嗎？」

「沒有，我相信我最愛的男友。」

「我最可愛的女友呀！不要逃避，乖乖看行程可以嗎？我們晚上要去煙火大會，妳要用借的？」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qd1OA9I1

「好！那我們走吧？」

玲奈身體就靠到我身上了，不過，這應該可以吧？沒有違反道德倫理，嗯，我可是她的男友，沒有問題。

但是這還是讓我臉紅了，畢竟那麼可愛的人依偎在我身上。

「呵呵，你心臟跳好快。」

「我最可愛的女友呀！妳為什麼其他地方那麼遲鈍，就是這方面特別敏捷？」

「這是天生的。」

我雖然表面上是相當不滿，但是實際上可是爽得不得了呢！

小惡魔玲奈好可愛！⁠

白皙又水嫩的肩膀的肩膀略微誘惑，柔軟滑順的

白髮輕輕撫著我的臉頰，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眼睛像是在笑，等著看我的好戲一般。

但是沒關係，她要調侃我就請盡量吧！只要這個惹人憐愛的小惡魔還在我的懷裡。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TIkPNDkF

我嘗試以最溫柔的方式撫摸她的頭，並注意不要抓亂她的頭髮。

她閉著眼睛，露出像是小貓被輕撫般舒服的表情，轉變成天使玲奈。

「可惡，你每次都這樣。」

「我看妳不也挺享受的嗎？」

「沒辦法呀！你太溫柔了。」

「還真是謝謝誇獎。」

她挪開身子，改以手牽著我的手。

「我呀，果然還是最喜歡你了。」

「我也是，除非妳主動說要離開我，不然我絕對不會先離開妳。」

玲奈突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是嗎？謝謝你， ......」

後面的一小句話卻因為風聲以及玲奈聲音縮小而沒有聽清楚。

「玲奈，妳剛剛說什麼？」

玲奈給了我一個微笑。

「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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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天空都被區區一顆太陽給染成金黃色，是如此明亮閃耀，如此絢麗奪目，即使它再過不久也逃不過落下的命運。

玲奈看著天空，她的臉好美，也許是反射吧？她的眼睛，是多麼的美麗卻令人痛心，眼眶裡是一顆顆尚未滴下的淚珠。

「我們去找可以租浴衣的店吧！」

「妳其實不用一定要穿浴衣喔？」

「這是我的第一次嘛！我還是會想要穿著浴衣。」

「那當然好，走吧！」

她邁著輕巧的步伐前進，太陽已經落下，周圍燈火闌珊。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妳已經問了。」

「那我可以問你兩個問題嗎？」

「妳已經問完了。」

「你可以不要在這種場合玩梗嗎？」

「好吧，妳要問什麼？」

玲奈將單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牽起我的手並舉到我的面前。

「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我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這是一個很嚴肅且重要的問題，我需要認真的回答。

好在這並非像是那種無解的題目，像是「你覺得我適合什麼髮型？」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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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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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是一個相當莫名其妙的問題，不就是女朋友嗎？就是想要珍惜一輩子的對象。

「啊！這裡，這件好好看喔！你等我一下，待會再告訴我答案，我想要直接買然後直接穿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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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希望的回答是？

不，她喜歡的是我，我只要說出我內心想的話就好了。

這就是我最後得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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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是我，你先不要轉頭，先把答案告訴我可以嗎？」

玲奈右手搭在我的肩上，以只有彼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著。

「玲奈，對我來說，妳是我想要花一輩子珍惜的對象。妳是群星中最閃耀的的那顆星；也是我心中最可愛的女朋友。」

「真是有空的風格呢！謝謝你，我很開心！也錄下來了！」

「咦咦？你要錄的話先跟我說啦！很害羞欸。」

一回頭，玲奈帶著一半挑逗一半神秘的微笑看著我，清澈的藍色眼睛被燈火照成淺紫色，她把頭髮綁在後面，只留下幾撮白髮在前面，藍色花朵髮飾搭配黃色的緞帶，不禁讓我看得入迷。

和服則是以白色為底，上面有藍色及黃色星星分佈在各處，感覺這像是訂製的一般，與玲奈毫無違和感，堪稱完美。

「所以呢？妳問那個做什麼？」

「九成以上的問題都是因為想知道答案才會問。」

「什麼？玲奈竟然會說出如此有道理的話？」

玲奈臉立刻沉下來。

「我最愛的男友呀！你什麼意思？你才剛讓我對你的好感度創新高，立刻就要降下來嗎？」

「呵呵。」

我露出那種公園老阿伯看鄰居的女兒般慈祥的表情。

「那什麼表情啦？超奇怪。」

「是嗎？」

「我們趕緊去買一些待會要吃的東西吧？等一下我有想要去的地方。」

於是我們就到各個攤位買了一些東西，份量不多，一隻手有辦法拿的完。

「都買完了？你看那裡。」玲奈把手指向一個不遠處的山坡。「我們去那裡好嗎？」

我看向那裡，但是在山腳處被一個個柵欄及告示牌圍的密不透風，上面寫「禁止進入」。

「如果你是在擔心禁止進入的部分，那大可不必，那已經是幾年前的東西，現在直接進去其實也可以，只是要搬開柵欄很困難，但是有一條小徑可以通往那，跟我走。」

玲奈牽起我的手，踩著木屐在人海中行走。

我發現她的手好冰冷。

我們走到一個草坪，裡面有些人在玩、聊天，甚至在野餐，周圍則是一顆顆樹。

玲奈繼續拖著我往裡面走，朝向一個被一顆顆樹圍起來的洞走入。

「這裡沒有問題嗎？」

從外面看什麼也看不到耶？

「沒關係的，如果你想要小心一點的話，我開手電筒行了吧？」

「妳來過？」

「嗯？對啊。」

「好吧。」

玲奈打開手機，開啟手電筒的app，走入樹洞。

裡面有彎有曲，從地上的痕跡來看不像是沒有人走過。

到了一個大轉彎處，玲奈跟我說她先把手電筒關掉，給我一個驚喜。

「好吧。」

她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周圍暗了下來，什麼也看不到。

「牽好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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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彎之後再走個三十秒，從樹葉的縫隙，看到一段段銀白色的月光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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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被這個美麗的自然迷住，我輕輕的用手嘗試接住那靜謐的月光，妄想能夠感受到它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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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接著一步，我看到霜白的玉盤懸掛在空中，這才意識到我們已經出了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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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寂寥的天空，總算將我的五感還給我了，一陣陣吆喝聲傳來，我往下看，原來這裡便是剛剛玲奈所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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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坐一下吧？」

「好。」

玲奈她絕對有看行程，她準備的比我多，這次約會其實是玲奈主揪的，來看煙火也是她提的，只是行程規劃不知道為什麼變成我在做了。

她來過這個地方，我不知道她是否是為了這一次的約會而準備。

「花火就要放囉！看我這裏。」

玲奈揮揮手。

我轉頭看向她的方向，她將食指伸到嘴邊，示意我安靜。

這時她的背後一閃，一朵淺紫色煙花綻放。

這是一個美景，若是有一位藝術家在旁，他必然會將這幅人間之美繪畫出來；若是一位音樂家，此刻他必能夠譜出自己生命中的最優美的曲子。

但是我不是藝術家，更不是音樂家，我很抱歉。

「煙花好美！」玲奈朝著我微笑的說。

是呀！

「你比較喜歡日出，還是夕陽？」

明明在看煙火，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夕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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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呢！真像哪！」玲奈補敘「不覺得煙火也是一樣嗎？最美的時候，卻是它即將要凋零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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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結束之後，玲奈正準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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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的今天，我們可以再來這裡看煙花嗎？約在此地，放煙火前到即可。」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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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了。

經過幾秒像是結凍般的寧靜，她開口說話。

「絕對要來喔！但是如果我沒有到你就可以先走了，不必等我。」

「我會的，我會等妳。」

「邊走吧？走原路回去呦？」

「好。」

「今天的約會，我真的好開心。」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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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我最喜歡的男友。）」

這是一句沒說出口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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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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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機，突然有一則訊息傳來。

「我很抱歉，沒有辦法陪你走下去，因為一些原因。你不用再嘗試找我，我也不會再去找你，彼此就過自己的生活吧！還有，祝你考高中順利！」

我的手指停頓。

我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這段期間，我真的很謝謝你，我知道我這樣很不負責任，但是我得離開你了，明明曾經約定好要一路走下去的說。」

手機上有一些水珠，我往上看，還以為是漏水，結果沒想到，是自己的眼淚。

「謝謝你，還有，再見。」

不要離開我呀！為什麼妳要離開我，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應該要互相扶持嗎？為什麼我被拋下了。

眼淚簌簌地流下，我已經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我們的約定？

我們說不要離開彼此，不要對彼此說謊。

分享彼此的情感，愉快，一起度過；痛苦，一起走過。

說好要當彼此的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對象的。

與彼此，走過剩下的人生，直至盡頭。

明明說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呀？

我想起她最後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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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時候，都在它即將凋零的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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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最兩極化的事物，都相當接近。

但，這個剎那，就不能變成永恆嗎？

我，不想要當你人生的過客。

我嘗試傳送訊息。

「我們可以再見最後一面嗎？」

傳送失敗1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i2pniqJ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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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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