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妳，足以 - 第三章　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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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端木絮與端木繁在前往太和殿路上，端木絮想起自己身上穿著自己的私服，不宜參加宴會，於是下令改道至鎮北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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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滿臉困惑，端木絮旁邊的丫環月竹看了眼自家主子，只見端木絮闔上眼眸，月竹領會，快步走到端木繁旁邊低聲說：「殿下私下出宮時會在將軍府過夜，還望將軍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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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點點頭，只是在跨過府門時，抬頭看了眼牌匾，端木絮看到，哭笑不得，只得推著端木繁進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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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在月竹的服侍下，換上金絲雲紋暗紅禮袍，頭戴金釵，端木絮從房間走出來，抬眸只見端木繁也換了身衣服，一襲紫色窄袖官袍，頭戴幞帽，繫著金玉腰帶，負手而立，讓端木絮一時恍惚，似是看見五年前那意氣風發的大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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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姐……」端木絮又喊了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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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聽見，無奈地走向端木絮，「殿下若是不嫌棄，可以喚臣『傲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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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端木絮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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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沒想那麼多，只想繼承邵老將軍的意志，鎮守邊關。樑淵傲骨不滅，夜柔永居寒霜！」端木繁說起邵微霜時，不禁握緊拳頭，眼神閃過一絲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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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沒有再多說什麼，看見候在一旁的明雪，招了招手，明雪見狀，上前低聲跟端木絮說了些事後，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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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聽完明雪說的事，眉頭微微皺起，轉頭跟端木繁說：「傲霜，我們可以準備去太和殿了。」端木繁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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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上了輦轎，命月竹攔下將正要上馬的端木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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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合……」端木繁正欲拒絕，月竹開口說：「殿下說『能坐上輦轎的規矩是由殿下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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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只好將還未說出口的「規矩」二字吞回腹中，拱手道了聲諾，走上輦轎，掀起簾子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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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轎子緩緩起步，端木絮和端木繁相望無言，一路寧靜的抵達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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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緜公主到，鎮北將軍到。」隨著公公的唱名，太和殿互相交投談話的眾官員皆停下話頭，起身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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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走在前頭，端木繁跟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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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暗紅華服，手交疊於腹前，腰背筆直，目光中流露出皇室威嚴，神態酷似疏景帝年少時；後者雖著紫袍，面上掛著淺淺的微笑，讓人不自覺地想與之親近、交談，但從戰場上留下的肅殺之氣，反而讓人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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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只見鎮北將軍，卻不見楊小將軍？」說話的是邵家長房長子邵峰齊，官拜從五品寧遠將軍，是已故鎮國公邵微霜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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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宴是為慶祝鎮北將軍凱旋，定遠將軍孤身入敵深處，雖為鎮北軍取得先機，但其私率寧北軍，致使將士犧牲是不爭的事實，自是要接受調查，是以不會出席。」一旁的大理寺少卿趙方毅，向端木絮與端木繁拱了拱手，開口回答邵峰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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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峰齊還想為楊依慎的行為開口解釋，但陳公公尖銳的聲音響起，邵峰齊果斷閉上嘴，和眾朝臣一同跪拜，高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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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端木繻、禮王端木維和疏景帝一同現身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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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與端木絮並未行跪拜禮，這是疏景帝賜予自家兒女免跪拜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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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剝奪此權利的端木繁正低眉恭敬地行著跪拜禮，卻不見太子眼裡的關切，禮王眼底的嘲笑和端木絮的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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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景帝看著跪在下首的端木繁，開口說：「眾卿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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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設宴，為慶繁愛卿與鎮北軍重創夜柔，傳朕旨意，封端木繁為鎮北大元帥，免跪拜之禮，賜半塊玄武符，免除北境三年賦稅，經營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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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樑淵虎符共有四塊，青龍主東，白虎主西，朱雀主南，玄武主北。其中又各自一分為二，半塊握在皇帝手裡，另外半塊則被皇帝賞賜給信任的鎮守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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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疏景帝前的諸位帝王，都是因為不願意將兵權分散，所以多讓皇室子孫掌虎符，這也導致前朝多手足相殘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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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景帝即位後，下令除緊急事件，否則皇室中人不得掌有虎符，並下令青雲衛元帥楊雲漢掌半塊朱雀虎符，寧北軍元帥兼鎮國公邵微霜掌半塊玄武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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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寧原之戰後沒多久，邵微霜便因隱疾，暴斃而去，虎符自然回到疏景帝手上，此刻又被疏景帝賜給端木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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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替北境百姓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端木繁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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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北將軍，喔不，是鎮北大元帥。元帥莫不是沒聽清父皇所言，怎還跪？」禮王陰陽怪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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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不卑不亢，「繁是為北境百姓叩謝皇恩，並非為己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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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元帥可謝恩了？」禮王繼續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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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謝過皇恩。禮王殿下，要有耐心，莫要心急。」端木繁在疏景帝伸手虛扶後，起身長揖，一拜後直起身子對禮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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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王笑而不語，反倒是太子出來緩和氣氛，「繁元帥可有表字？一直稱妳繁元帥顯得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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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霜。繁姐姐表字傲霜。」一直旁觀的端木絮此時出聲，緊接著說：「還有太子皇兄何故與一軍元帥親近？」此話一出，疏景帝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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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妹不也如此？」太子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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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妹與太子皇兄自是不同，臣妹一無禮部事務要忙，二無碩家出身的太子妃。與繁姐姐一見如故，稱姐妹有何妨？況且父皇都無異議，太子皇兄又有什麼理由來約束臣妹的稱呼？」最後一句話，疏景帝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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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碩家歷代掌管禁衛軍，而太子妃正是碩家這一代唯一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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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自知越矩，揚起衣袖，朝疏景帝跪拜下去，「兒臣逾越，還請父皇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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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景帝展眉，擺了擺手，「罷了，今日為繁卿接風洗塵，便恕你無罪。太子平身，眾卿坐。」眾朝臣拱手入座，在殿外等候許久的舞姬們也被陳公公招呼進殿，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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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坐在右邊武將的首位上，再往上便是端木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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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齊祝賀元帥，不過希望元帥莫要忘記一直鼎力相助的副將。」邵峰齊拿著酒杯走道端木繁面前，舉起敬酒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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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並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酒杯回敬，抿了點酒，便放下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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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峰齊見狀，冷哼聲後，甩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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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並不惱怒，只是靜靜地夾起食物，安靜地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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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小小的意外後，端木繁基本上便沒有再被人敬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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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要結束前，端木繁被疏景帝留了下來，端木絮也一同被留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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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緜，今日於宴上何故為難太子？」疏景帝語氣平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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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見到疏景帝，端木繁被疏景帝此話驚的直冒冷汗，反觀端木絮只是淺淺一笑，隨後說到：「父皇何出此言？兒臣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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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景帝聽罷，放聲大笑，「繁兒，但凡妳有小絮的半分聰慧，朕也不會當初對妳百般維護，致使妳對自己的那麼沒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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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說的是。」端木繁並沒有藉此親近疏景帝，只是淡淡地行禮回話，言行中帶著疏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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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繁兒朕知道妳在擔心什麼。放心，既然當年朕答應妳，朕絕不會食言。天色也快黑了，抓緊時間去永華宮見妳的母妃吧。」疏景帝心情好，所以說的話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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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惶恐，外臣不得與后妃有所接觸，還請陛下收回成命。」端木繁突然跪地俯身，語帶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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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疏景帝面色有些不悅，端木絮見狀，連忙出聲說：「繁姐姐，妳陪本宮回寒月閣吧，天太黑了，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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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糾結地望向端木絮，端木絮朝她眨了眨眼，端木繁明白不可再推託，「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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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絮為皇后蕭氏所出，端木繁、太子、禮王皆是梅妃邵玉瀟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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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氏是疏景帝還是柏王時的王妃，而邵玉瀟則是與蕭氏同時入門，並在幾年後為疏景帝誕下長女，便是端木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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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邵峰齊應該叫端木繁一聲表姐，因為邵玉瀟是邵微霜的三女兒，邵峰齊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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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邵峰齊對端木繁敵意很深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楊依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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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繁比邵峰齊和楊依慎大十歲，所以同齡的兩人比較能玩在一起，加上兩人都是家中年紀最小的存在，被留在京中為質，有點同病相憐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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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邵峰齊知道楊依慎因為端木繁的原因，被大理寺關押，也不管端木繁是他表姐，對端木繁十分不喜，甚至有些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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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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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回來，端木繁隨端木絮走到寒月閣，只見寒月閣內燈火通明，端木繁知道裡面是誰，回頭看了眼端木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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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端木絮已經站在她身後一段距離，端木絮眼神示意端木繁進閣，端木繁忍住淚意，推開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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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宴後，趙方毅回到大理寺，推開暗閣閣門，看見正在對弈的楊依慎和易子謙，無奈開口：「兩位倒是好雅興，毅在外面勞心勞力，兩位在這……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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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道遠兄了，慎又欠你一個人情。」楊依慎放下手中捏著的黑子，朝趙方毅作揖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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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方毅擺了擺手，「也不是第一次受你的人情了，話說你真的不打算回徐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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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能更好的幫助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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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能確定殿下是聖上選擇的人？」這次是易子謙出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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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聖上不會傳位給皇子。」楊依慎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天色已晚，告位早些歇息。」說完，獨留尚在震驚中的兩人，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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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因為這次更了兩章，所以晚了一周，給各位磕一個(。・ω・。)

　　這章寫比較多大公主與公主的互動，小將軍寫的比較少，不喜勿看。

　　作者君趕文急，各位先將就著看，明天再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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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蘇軾《贈劉景文／冬景》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VWwcaT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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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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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