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心得：《給父親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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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已經看過卡夫卡的小說代表作《審判》，藝術技巧的確令我耳目一新，有種在小說的領域中開闢新疆土的感覺，就如同一位評論家所言：卡夫卡的小說讓人發現了小說的新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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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小說中不時出現的具有高度邏輯性的辯論也令我印象深刻。對我而言，即使當時才看過一本《審判》，就已經帶給我一定程度的撼動，雖然我也得承認，比起書中的「內容」我更多的還是被藝術技巧所吸引——那些跳躍式的寫法實在太過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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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很好奇作者「敘事的手段」究竟是「無意識」的書寫結果（有些學者認為卡夫卡有輕度的精神分裂症），亦或者刻意為之、心裡清楚這是一種具有實驗和挑戰性質的寫法。這樣的思索在我讀到《沉思》這部短篇小說集、看到了作者親自的表白以後尤其得到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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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基本上是由寫作構成的，但絕大多數是失敗的嘗試。然而，一旦不寫作，我就立刻被擊倒在地，像一堆垃圾⋯⋯」（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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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如今我們所熟知的「卡夫卡式」，就是被作者本人認定的「失敗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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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作者。
稍微了解過他的人，就會知道他在死前驚人的遺囑：他希望把自己最滿意的幾部作品銷毀。⋯⋯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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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的一切，或許都能在本篇介紹的此書當中找到一點脈絡。當初的我，也正是憑藉著這份好奇，以及對於卡夫卡風格的欽佩才拿起了這本自傳性質的書⋯⋯這本「遺憾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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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遺憾稱之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它照理而言不該被我們讀到。作者的書寫對象是「父親」，文字的載體是「信」，是極為私密的、絲毫沒有考慮陌生人眼睛的表述。然而，作者這封承載著一生之苦悶、可能還是以「巨大勇氣」書寫的文字終究沒有送到父親手中。對於作者，定會是難受的一件事吧；不過，對於我們這些後來接觸到卡夫卡這位作家的讀者，卻可能帶來救贖一般的力量，與這位一百年前的作家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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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認為困窘卡夫卡一輩子的親子關係，在我們現今的「太平盛世」依然會層出不窮、有增無減。即使情況並不全然相仿（好比我之於作者），也能在其中找到許多的相似概念。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R6oVqL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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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自己一時興起從圖書館借了這本書。因為，我不僅更進一步窺探到了這位文學翹楚的寫作跡象，更珍貴的是，我也確實在這封信件當中發現了無以計數的能夠與「自身經歷」連繫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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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以下心得將會大量引用書中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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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首先就表達了一個很重要的主旨：對錯並不發生在其中一方；對錯是很難判定的。單純父子兩人的天性差異過大，因此弱勢的那一方——「兒子」就在父親無意識的言行中摧折了，並且從童年一路侵蝕影響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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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這些慣性陳述我認為只有一點正確，即連我也相信，我們的疏離全然不是你的錯。但也全然不是我的錯。如果我能讓你承認這點，那麼或許——不是指一新生活的可能性，畢竟我倆都有點年紀，但至少會有種平靜，不是去終結，而是緩解你持續不斷的責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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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書信中的其他敘述可知，作者的父親並非不愛自己的兒子。作者本人也清楚這點，因此才總是產生「罪惡感」。事實上，這樣的事例也發生在我個人的成長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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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境不算太好，卻也可以算是養尊處優，不僅是母親，其餘的家人也都對我百般疼愛。然而，我卻又時常無法滿足某些家人的期許（比如爺爺對我成績不過分的要求），甚至在各種小事上惹他們生氣⋯⋯這些事情，都讓我逐漸積累了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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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後來更糟糕的是，我的人格發展也失敗了。我在某些「過度保護」的親子關係中變得懦弱、膽小⋯⋯逐漸長成與社會格格不入的模樣。因此我不僅深受社會上的眼光所苦，也有好長一段時間忍受著母親的苛責——明明我也確信，她的教育方式具有謬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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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我都一直在想一件事：母親的那種教養方式和價值觀，有沒有可能讓小孩（不管他的性別或個性），倖免於我現在走過的這條失敗者的道路呢？也就是說，那並不一是種「絕對的錯誤」。而我相信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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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如果當初我就是個「女孩子」，不用在被母親以寶貝等詞彙在人前叫喚時，還很頻發地把自己「換位思考」，考慮到社會的眼光而感到丟臉；又或者雖然是男生，但具有更強勁的天性，很外向、很活潑，而我的人際關係也就這麼順利的走下去。那麼，我和母親⋯⋯甚至跟其他的家人，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摩擦，以至鑄下無法換回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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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追根究底，教育方式有時很難釐清出一種絕對值，無法把錯都歸咎在其中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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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看似獨立於你之外的思想，從一開始就承受著你的貶抑，以至於要在忍受貶抑之下完整而持續地闡明我的思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在這裡談的並非什麼崇高的理想，而是童年時候的每一件小事。只要為某件事感到高興，滿心歡喜，回到家裡說起來，換來的答覆總是帶著諷刺的嘆息，一個搖頭，一句手敲著桌面的：『我還看過更好的呢」或者『我真該替你分憂啊』或者『我腦袋可沒這麼閒空』或者『拿這去買點什麼吧』或者『也算是件事噢！』當然，沒有人可以要求被生活所困的你，去為每一件孩子的芝麻小事感到雀躍。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更在於，憑著你對立的本性，你總是且從根本上一再讓孩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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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要的很簡單，那就是得到「認同」；他想和家人一同歡笑，建立話題。卻無奈於父親的忙碌與興趣的不對頭而一再地被忽視、被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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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具有教育上的天賦，一個與你同類的人肯定可以透過你的教育而為你所用；他會明白你話語裡的理智，心無旁騖並安靜地把你吩咐的事情完成。而我小時候，任何你對我的呼喝即是天條，我絕對不會忘記，它們成了我判斷世界，尤其是判斷你本人的最重要手段，而你完全經不起這種判斷。小時候我主要在用餐時間才會跟你在一起，因此你給予的教誨大部分屬於餐桌禮儀。桌上的飯菜必須吃光，不許評論飯菜的好壞——而你卻經常抱怨飯菜難吃，稱之為『飼料』，是那『畜牲』（廚娘）把它毀了。相應於你的飢腸轆轆，以及你特別喜歡快速、趁熱並狼吞虎嚥地吃，孩子也不得不匆匆忙忙，餐桌上陰沈沈地悄無聲息，打破寂靜的是警告聲：『先吃飯，再說話』『快點，快點，快點。』或者『你看，我早就吃完了。』不准撕咬骨頭，但你可以；不准發出簌簌聲地啜飲醋，但你可以。最主要的是，麵包必須切得平整，但你用滴著醬汁的刀切麵包，卻沒關係。務必當心沒有食物殘渣掉到地上，而你座下卻掉得最多⋯⋯⋯父親，請你好好理解我，這全都是無關緊要的細節，它們之所以讓我感到壓抑，是因為你這個標竿人物，自己並不遵守你為我訂立的清規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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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我們看到，當父母對孩子有所要求卻又無法成為孩子的榜樣時，孩子所感覺到的不公平與失望的心理。我相信，這也是非常多父母會忽略掉的問題。許多人總是以「輩分」或者「年齡」當作前提來把自己的錯誤、自己也反感的行為合理化。比如最常見的是，規限小孩不要玩手機，父母卻反倒一刻不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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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具有一種特別美好、極為罕見的笑容，沉靜、滿足、帶著稱許，它會讓看見的人感到很快樂。我不記得你是否對兒時的我有過如此明確的笑容，但它多半有過，你當年怎會吝於給予呢？我那時顯得天真無邪，並且你對我寄予厚望。順帶一句，這種和善的印象久而久之卻加重了我的罪惡感，並讓世界變得更加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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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母親對我無限好，但對我而言這一切都與你有關，也就是並非什麼好關係。母親不知不覺地扮演了助獵者的角色。如果你的教育可以在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中，透過製造反叛、厭惡，或甚至怨恨，來使我學會自立，那麼母親是以她的慈愛、以合理的言詞（她是我們紛擾童年裡理智的化身），為我說情，我於是又被趕回你的勢力範圍，否則，我或許會衝出去，這對你我而言都是件好事。要不就是，事情沒有達到真正的和解，於是母親只能在暗地裡保護我，悄悄地供給我，放任我，然後我在你面前又成了鬼鬼祟祟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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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到很多親子關係所衍生的社會新聞時，總有人批評：既然無法忍受父母那就搬出去自己住啦！一切問題彷彿這樣就解決了。但，真的每種情況都有那麼簡單嗎？這難道不是一種齊頭式的不公正的假定嗎？人的心裡是可以很單純的，但也可以充滿糾結的⋯⋯環境亦同。自己也無法控制的軟弱或者惰性是最悲哀的，何況在這兩者之中，也可能因人而異涵蓋了歉疚心理之類的東西。希望大家——尤其是那些思想狹隘的人——都能多思考一點人心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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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來指責我，說我靠著你的操勞，才得以無憂無慮地過上平靜、溫暖、豐衣足食的生活。我想起你的那些話，那些已烙印在我腦海裡的話，比方說：『我七歲時就要推著推車穿過街巷了。』『我們全都得擠在一間房裡睡覺。』『有馬鈴薯吃我們就很高興了。』『因為沒有足夠的冬衣，好幾年我腿上都是裂開的凍瘡。』『我沒有從家裡得到過什麼，就算從軍時也沒有，我還寄錢回家呢！』『儘管如此，儘管——父親總是我的父親。今天誰還懂這個！孩子們懂什麼？沒人吃過這種苦頭！現在的孩子能明白嗎？』⋯⋯⋯談起這些經歷，你總要開個苦澀的玩笑，說我們過得太好了。但在某種意義上，它並非玩笑。你必須為之奮鬥的東西，我們從你手裡得到，但是，為了生存空間而進行的鬥爭，你很早就投入的鬥爭，我們當然也不能倖免。只是我們得要很晚，到成年的時候，才以孩子的力氣去鬥爭。我並不是說我們的處境因此一定不如你，二者恐怕不分軒輊——我們所處的劣勢在於，我們無法像你那樣炫耀自己的困窘，無法用它來羞辱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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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算是我全書最有感觸的部分吧！一種是顯而易見的客觀式的悲慘，一種是隱而未見的主觀式的悲慘，社會自然會傾向於憐憫前者，並且讚揚其中的努力。而後者的，不僅無法收穫同情，甚至反倒會被貼上「過於幸福」、「不知足」等類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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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說，你的一生中從未發生過哪些對你有著重大涵義的事，像我的結婚打算對我所代表的那樣。我並不是說，你沒有經歷過什麼大事，正好相反，你的生活比我的豐富得多，掛慮得多，也緊迫得多。但也正因如此，你沒有遇到過類似於我的事。這就好比一個人必須爬上五級低台階，而另一個人只須爬上一級，但這一級至少對他而言，有那五級加起來那麼高；頭一個人不僅會爬上這五級，還會爬上成百成千級台階，他會過上一個偉大而艱辛的人生。但是沒有一級他所爬上的台階，能像那第二人的一級台階那樣重要。對於那第二個人來說，他的第一步是個高台階，一個用盡力氣也難以爬上的台階，爬不上，就自然無法越過它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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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比喻很巧妙，很清楚地描述了個體差異的絕望。這種無力感也充斥著卡夫卡的小說；明明近在咫尺，卻無法逃離，對抗分毫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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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我認為寫到這裡，已經足夠讓人窺見這本書的思想類型了（雖然它不是寫給公眾的文字）⋯⋯剩下的，就留待同樣有所觸動的人自己去感受。我相信，如果你們多少能為以上的節錄所感動，這本書便是不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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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真的有很多值得深思的內容，對於現代人尤其如此。就我而言，幾乎是每頁都能催發我邏輯性的思考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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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之間當然沒有絕對的可比性，如同藝術創作。每本書都有不同的面向，即使探討相同主題，也有很多細枝末節會讓人無法從一而論。不過，就以個人很主觀的喜愛來說，卡夫卡的這封信件，會是我至今最珍貴的一次閱讀，觸動最為強烈的一次。誠摯推薦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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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記：
接下來，我要再藉這封信額外探討的是，作者對於自身寫作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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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寫作都與你有關，我在作品裡申訴的，是那些我無法在你胸懷裡申訴的話。這是我有意拖延的與你的訣別，只不過這訣別雖是為你所逼，卻是由我來決定去向。但這一切書寫是何等微不足道啊！它之所以還值得一提，是因爲它發生在我的生命中，要是別人，根本就不會被留意到，也還因為它在我的童年時期即作為徵兆，後來作為希望，再後來更常作為絕望，主宰著我的生活，操縱著——可謂又是你的化身——我幾個小小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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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表明，我藉著寫作以及一切與它相關的事試圖爭取些許獨立、逃離，並換得微不足道的成功，這些成功難以為繼，多方面已向我證實。儘管如此，我有義務，甚至可以更確切地說，用生命來保護它，不讓任何我可以防禦的危險有可乘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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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我們很清楚地看到了寫作之於卡夫卡的意義。但讓人難過的是，卡夫卡也對自己的寫作充滿懷疑，似乎認定它們不是太了不起，並且在這微小而更多地帶有自卑與壓抑的成功之中，持續遭受童年時期延續至今的提醒而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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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卡夫卡最後的決定，就是想要徹底地逃開一切吧！正如前幾年很流行的一首歌《平凡之路》所言，『只有毀了自己的一切，才算永遠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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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一生都無法真正邁出那一步，何況徹底遠離而尋獲自由。因此死亡就是一個機會。唯有把那些對於自己最重要的寫作消滅了（就算也無法消滅得乾淨），才象徵著一種痛苦的結束，才真正地完成了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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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的人生故事很沈鬱，讓人感傷。但也因此在衝撞之間，以筆墨描摩出了一座雄偉的「迷宮」意象，注定在文學史上永遠佔有一席之地；或許，這違反了作者當時的志願，但如果作者也能曾經預想到，那樣默默無聞的自己，以及被視為「失敗嘗試」的那些著作，有天也會產生巨大的影響力，這樣的結果可能也不算太糟吧。雖然我們需要珍惜的，也或許只能唯一關注的就僅有眼前能確實掌控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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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稍微閒聊發洩一下：
一開始已經講到，這本書是我在圖書館借來的，它還有另一版譯本《噢！父親》，內容相同，只是不同一間出版社（群星文化）。而我借到的版本，也就是標題的《給父親的一封信》則是由「寶瓶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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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發現出版社的名字後，我產生了一點小小的疙瘩。因為林亦含事件讓我對這間出版社印象很差，尤其當時對林亦含進行說教的編輯朱亞君亦是這間出版社的社長，於是我基本上是在購書上拒絕往來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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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這種疙瘩一度破壞了我閱讀的情緒，但也要慶幸這種發現還不算太晚，不是在書本購入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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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真的是不了解當時雙方對談的細枝末節，但就僅憑那篇確鑿的臉書訊息，就可以明白為何有可能對林亦含造成一種巨大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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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那種站在制高點說教式的言論，還臉不紅氣不喘地以「關懷」的字眼包裝，實在讓人覺得夠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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