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一陣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對閘冇鎖,直接入嚟啦。」屋內一名男子叫道
屋外那人拉開鐵閘,打開門慢慢走進去,只見屋內煙霧彌漫,滿屋煙味,嗆得那人不禁咳嗽起來,過後定睛一看,但見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一邊吸煙一邊讀報,穿着襯衫,於是客氣問道:「請問你係唔係李案奇先生啊。」
「我係。」案奇放下吸到一半的煙,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那個男人,「你終於嚟啦。」他指一指桌子前的一把椅子「坐啊。」
那名男人瞥一眼四周,發現只是平常的公屋樣貌,甚至比正常公屋更殘舊,不禁大失所望,道:「我係鍾懿源,係康sir叫我過嚟搵你㗎。」
「乜我呢間偵探所好失禮人咩?」案奇稍有不悅地問道,懿源發覺被看透了心思,不由得紅起臉來,「你叫中二唔通又好好呀?」案奇瞥一眼懿源問道,「呢位中二老師,你何解要放棄自己份鐵飯碗都要嚟我呢啲地方做我助手呢?」案奇瞥一眼懿源問道。
「康sir同你講過我啲嘢啦?」懿源驚訝地問道。
「哼,睇吓你右手中指上嘅枕就知你係一個需要成日寫字嘅人。」案奇一邊說一邊看着手錶,「加上一般嘅打工仔邊會係四點幾有得收工,橫睇掂睇都只有老師可以係呢啲時間嚟見我啦。」說罷案奇便再次拿起煙吸起來,「做得呢一行,無番啲觀察力係唔得㗎。」
「康sir真係冇介紹錯啊,案奇偵探所嘅李案奇果然係名不虛傳。」懿源聽到案奇這麼準確地說出自己的工作,不由得興奮起來。
「過獎啦。」案奇笑道,突然話鋒一轉問:「你阿爸近排點啊?」
「你識我阿爸?」懿源疑惑地問道。
「係呢個香港地嘅偵探界入面,有邊個會唔識破獲無數奇案、大名鼎鼎嘅鍾一郎啊。」
「吓,乜原來佢咁出名㗎,我仲以為佢只係一個普普通通嘅兼職偵探咋喎。」懿源驚訝道。
「你唔知佢嘅嘢咩?想當年我仲係佢助手嘅時候,佢已經幫個時班差人暗啞抵破過冇數奇案,乜嘢紙盒藏屍案啊、城寨連環殺人案啊,全部都係佢個陣時破㗎。」月案奇回想起當年跟隨一郎的歲月,不禁懷緬起來,「可惜歲月不饒人,十幾年前一場意外令佢跌斷腳,於是佢就冇再做啦。」案奇惋惜說。
「但係佢同我講係佢自己唔小心碌落樓梯㗎喎!」懿源震驚地說。
「都正常嘅,想當年你仲細,偵探呢份工始終唔係啲乜嘢光明嘅工作,佢對你隱瞞大部份自己做緊嘅嘢,都係唔希望你行佢條路,唉,嗰個咁嘅阿康,明知師傅唔想你行呢條路都要介紹你嚟比我。」案奇略帶不滿道。
「唔關佢事㗎,其實係我自己同康sir講話我想試吓做偵探」㦤源意正辭嚴道,「講起嚟都怕羞,其實由細到大見住阿爸做偵探都令我開始好奇呢樣嘢,只係阿爸阿媽希望我份穩定嘅工,所以我先至會被迫去做生物老師,喺我求咗康sir好耐佢先肯介紹我俾你識。」
「真係有其父必有其子。」案奇笑道,「不過你而家想做偵探仲早咗一千年啊,慢慢跟我學吓嘢先啦。」案奇站起身走向懿源拍拍他肩膊,「仲坐低做咩啊,快啲起身開工啦。」
「開工?而家有委托咩?」懿源望向案奇疑惑地問道。
「所以咪話你未夠班囉!」案奇笑道,話畢,電話忽然傳來一陣鈴聲,案奇拿起話筒和電話的另一頭對話起來,懿源只聽見案奇說了幾聲「好、好。」便掛斷了電話。「平時睇多啲報紙啦。」案奇對懿源說,見懿源仍然疑惑,道:「快啲啦。」接著帶上報紙、穿上大褸如一縷煙般匆忙出門。
「我哋而家去緊邊呀?」懿源一邊追趕案奇的步伐一邊問道,只見案奇如入無人之境,快速穿梭在熙來攘往的觀塘街道上,懿源則屢屢被行人所阻擋,只能狼狽地跟在案奇之後。
未幾,二人已進入了觀塘站,在候車之際,懿源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問道,
:「我哋而家去緊邊度啫?」案奇從大褸口袋中拿出報紙,只見頭版大標題寫道《花槽藏屍 真相迷離》八個大字,「啱啱阿康打俾我,話佢地搞唔掂呢單嘢,所以先搵我出馬。」案奇說,「佢哋明知搞唔掂就應該早啲搵我啦,搞到而家上晒報先嚟搵我。」
在地鐵上,懿源仔細閱讀報紙內容「警方於前晚接獲報案,報案人稱有血水從鄰居家的花槽流入,更不時傳出惡臭,警方馬上展開調查,並於跑馬地附近一棟單幢式豪宅的花槽中發現一具女屍,死者證實為合發集團老闆葉嘉嘉女士,警方隨即列為謀殺案處理。」
「所以我哋而家去緊跑馬地?」懿源面有難色地問道。
「如果你驚嘅話都可以走先嘅。」案奇道,「呢啲咁嘅案的確唔適合第一次嘅你。」
「我冇問題。」懿源的眼神漸漸從迷惘轉為堅定,「呢啲咁嘅機會好難得,請你一定要俾我跟你去。」
經過幾次轉車後,二人抵達銅鑼灣站,一出閘,便馬上有兩名警員招呼他們,「歡迎你呀李偵探…….」正打算說下去便被案奇打斷「得啦,客氣嘢唔使講,詳細嘅嘢阿康已經同咗我講,你哋快啲帶我去啦。」於是二人便乘坐警車朝案發地點出發。
片刻之間,二人便抵達案發地點,只見現場有大量警員駐守,豪宅外有不少記者圍着,等待採訪機會,為免麻煩,案奇和懿源只好從後門進入豪宅,一進入,只見一個身形肥胖的中年督察向案奇打招呼:「你終於嚟啦!」
案奇沒有理會,反而是懿源禮貌地上前打招呼:「康sir你好。」,案奇打量四周,接着道:「所以案發嘅花槽喺邊呀?」
「我而家就帶你哋去。」康sir說罷便引領二人從後門走到正對著大門的一道樓梯「由呢條樓梯向下行就可以去到案發嘅花園㗎啦。」
就在三人向下走之時,「乜呢間豪宅咁奇怪,去個花園都要落樓梯。」案奇抱怨道,「冇辦法啦,呢間豪宅依住個斜坡而起,所以要先搭個平台係斜坡上面,跟住喺斜坡下面起個花園,令到豪宅同花園一高一低,所以咪要行落樓梯先去到花園囉。」康sir回覆道。
到達花園,二人只見花園整潔無比,絲毫沒有案發現場的氣氛,靠豪宅的一邊放着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桌子旁有一條水喉和未連接的水管,花園以草地鋪成,旁邊放著數個花槽,只有右邊的花槽被打翻,旁邊放着一把鐵鏟,康sir指着那個花槽說:「女屍就係由呢個花槽搵到,根據法醫鑒定,死因係勒頸窒息,我哋懷疑兇手係用花園入面嘅水喉行兇,睇屍體情況,死亡時間應該係五六日之前,即係13或者14號,死者係13號出席咗合發集團舉辦嘅慈善晚會,所以初步斷定佢嘅死亡日期係14號,我哋相信兇手喺勒死死者後用鐵鏟將屍體喺花槽入面,可惜喺鐵鏟同水喉上都搵唔到指紋,應該係呢幾日落雨所致,我哋仲查到死者為豪宅嘅所有工人提供一星期嘅假期,期間佢哋並冇返過嚟,所以唔存在工人行兇嘅可能,根據屋外閉路電視,喺14號進出豪宅嘅人只有三個,亦即係話兇手好有可能係嗰三人之中,我哋已經叫咗三個嫌疑犯過嚟,到時就交俾你啦。」
案奇低下頭,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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