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裏的樹林在大雨下顯得特別陰森,刷刷的雨聲卻讓人感覺一切如常,一陣轟隆的引擎聲和一雙大燈打破了林子裏的平靜,一輛T-64B駛過泥濘的小路,留下的痕跡很快地便被車後拖著滾筒給掩過。那編號729的坦克駛進了樹林深處的一所地堡,大門關上後,酒保從指揮官艙蓋爬了出來,開啓了地堡的燈後,他讓學生們將坦克泊好,並清潔一下車身。酒保一把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拿出了一本記事本,翻開了一頁:“他是一個偉大的軍人,他救了很多人,更擁有很多人沒有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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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阿富汗某處,一名年輕的排長站在了一輛T-62M上,用望遠鏡眺望著遠方的丘陵。對於一個出生在列寧格勒的蘇聯人,這一片沙陵和雪山并存的風景,的確是非常奇特。但這並不是他在那個國家的第一天了,相反,這差不多是他在阿富汗的第七年了。和其他人不同,身為中尉的他卻是背著一把老舊的PPSh-41衝鋒槍,腰間係著一把擦得反光的納甘M1895轉輪手槍,好像是來自30年前的戰士一般,如果不是脚下的T-62M和身上穿著的M88’阿富汗卡’軍服,看到他的人們也許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眼前的是自己的父輩。他眼裏沒有一個年輕人應有的朝氣,而是滿滿的戾氣,他憎恨這個地方,不是因爲那溫度和沙塵暴,也不是因為當地人對他們的冷漠和不滿,而是他已經迷失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國家會徵召他往這個遙遠卻相鄰的陌生國家。尤其是在過去6年的經歷,他多次和死亡擦身而過,也在上級的命令下做過了讓他不解乃至是内心抗拒的任務,也就是在那時候,他不再相信這些意識形態了。在阿富汗根本不是解救當地的人民,美國人支持的聖戰士對他們不斷地進攻,而他們卻只能冒著傷亡,屠殺另一座“聖戰士反動分子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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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熱的風塵喚醒了看著遠方的排長,這時候,一名年輕的大士從一旁的山澗走回來,對排長説道:“長官,這裏的水都被下了毒,毒死了幾隻山羊,一旁的脚印都比較新。” 排長回話道:“那麽説,那家夥已經來過了,而且還走得不遠...開車吧,我們去會會他。” 一聲令下,由一輛T-62M,兩輛T-55A和兩輛BMP-1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著山間的大路向前移動,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沙塵。轟隆隆的引擎聲很快便引起了一群游擊隊的注意,他們在峭壁上靜靜地觀察著蘇軍的動靜,直到那車隊遇到了停在一旁,建起了前哨站的另一支蘇軍。排長從坦克上下來,對敬禮的士兵回禮後,徑直走向了營地中間的軍官營帳。掀開布幕,排長直接道:“殺人好玩嗎,于卿德中尉?” 營帳裏正在裝填彈匣的中尉沒有看向同為中尉的排長,只是淡淡地回話道:“那我需要喊你一聲長官嗎,克爾列夫中尉?” 排長説道:“外面籠子裏的阿富汗人,全都給我放了。” 中尉看向排長,不屑道:“這些阿富汗人就是該死,我讓他們睡在那籠子裏便是我最大的慈悲了,不然我該放任讓他們繼續襲擊我們?殺死我們的士兵?” 排長有點憤怒地回道:“那是你過綫了,你連他們是不是聖戰士都不知道!于卿德,我們不是戰犯,更不是恐怖分子-” 中尉奪話,搖了搖頭,繼續道:“那是你太軟弱了,真不知道司令部為什麽會讓你來當這個排長,而不是我,不然這場戰爭早就能結束了!” 兩人誰也不妥誰,正當兩人要繼續爭吵時候,外面的士兵大喊道:“敵襲!有聖戰士!” 很快,密集的槍聲也響起了,兩位中尉依次走出了營帳,也拿起了武器,指揮著自己的麾下作戰。槍林彈雨裏,克爾列夫中尉的左肩被擊中了,倒在了地上,一旁的于卿德中尉見排長在地上掙扎著,便起身離開了掩體,拿著手中經過改造的AKMS,一邊向游擊隊的所在地開火,一邊向前推進。奇跡地,于卿德并沒有被擊中,他還擊中了幾名敵人,一旁的坦克手也反應過來,將炮塔轉向峭壁,在密集的機槍火力壓制和火炮轟擊下,游擊隊被迫撤退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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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打掃戰場,克爾列夫中尉被抬進了醫療帳篷,幸運地,彈頭并沒有擊中他的要害,只需要休養一陣子便可返回崗位。另一邊,于卿德又俘虜了幾個阿富汗聖戰士,對他們是嚴刑拷打,他相信那群聖戰士的巢穴就在這片區域裏,過了好一陣子,終於有一個俘虜鬆口了,供出了他們的巢穴所在地。于卿德在聼了匯報後,點了點頭,走到了關押俘虜的籠子前,點起了一根煙,對他們説道:”你們有之中一個人背叛了你們的同志,我希望你們能夠學習學習他,不過,下輩子吧。” 説罷便命令士兵將汽油澆在籠子上,將他的烟頭丟進了油堆裏,籠子瞬間便連著裏面的俘虜燒了起來。遠處,捂著肩膀的克爾列夫看著這一幕,拐著到了于卿德一旁,質問道:“有必要嗎?你這瘋子!” 于卿德轉過身,嚴肅地回道:“我們的7個士兵,剛才因為這群畜生而犧牲了,你要為這群恐怖分子説話嗎?” 説罷,他轉過身,拔出了腰間的APS手槍,打死了一旁供出了游擊隊巢穴的俘虜。一陣悲憤後,克爾列夫意識到,于卿德,這人沒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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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過去了一個晚上,躺在沙發上的酒保坐了起來,看了看膝上翻開了幾頁的記事本後,轉身站了起來,走去了碉堡的車庫。幾名學生已經在為坦克重新刷上迷彩漆,酒保便道:“老朋友啊,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戰鬥嗎......” 他走到了坦克的正前面,摸了摸大燈,續道:“你那理想是多麽的遙遠......” 其中一名學生聽到酒保的話後,有點凝重地道:“帕勒洛夫先生,我希望你理解,老師已經為了他的理想而努力了半生了,而我們需要你,我們不能再失去一位老兵了,先生....” 那學生剛想説什麽,卻又搖了搖頭,説道:“不,帕勒洛夫·摩林諾·米爾希維奇 大士,想一想在阿富汗的日子,想一想在車臣的事,你是一名士兵,就像我們一樣,而我們的意義就是要完成老師的理想-締造和平,帕勒洛夫大士。” 説罷,他便繼續埋頭修檢坦克的部件。酒保便站在那裏,回想著學生説的一段話,突然覺得這群學生就像他以前一樣,充滿希望,堅持理想。隨著坦克被修檢完成,綠黑色迷彩漆也乾的差不多了,站著良久的酒保終於發話:“達尼爾,羅曼,費格里奇,我代表克爾列夫中尉,在此宣佈你們畢業了,現破格授予中士軍銜,直接收編於我的麾下......” 他向幾位學生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學生們見狀,也標準地對酒保回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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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照進了茂密的樹林閒,轟隆的引擎聲打破了又一天的寧靜。身穿舊蘇聯軍服的酒保-帕勒洛夫大士半身露出了坦克的指揮官艙蓋,透過無綫電向車組内喊話:“第一號命令,同志們,與西莫耶夫少尉,弗林達大士和德克瓦葉夫中校會合!前進!” 耀眼的陽光下,729號再一次為了理想而開赴了未知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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