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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名:你是武松我是虎
演唱/詞/曲:湯潮
(取片段歌詞)
都說愛情能讓人痛苦墮落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eHXPJJtXh
我卻相信我們的愛能立地成佛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awICvccFp
雖然那夜你的吻燙傷了我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V6nuQyauD
我還是愛上你了
我想你 在墮落著自己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GK42YESL
我愛你 此情不喻
我情願你是武松我是虎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T3uUNgf8
就甘願這樣被你降服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lzjZZkylU
如果我的離去能讓你成為英雄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Cak7H4Waz
我願在天堂祝福
在我閉上眼睛之前卻看見你哭7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1ERtJ4Y4
我已經很知足 很知足
【故事內容】
萬物皆有靈,即便在世間形態各異,但無論人類、牲畜乃至草木,只要透過潛心修行,凡軀也能得道成仙;反之,走岔了路,便是失足入魔......
陽穀縣景陽崗有一頭已經修練成精的大蟲(虎),其性狡詐且兇猛無比,危害附近百姓及過往商旅。幾次獵戶們聯合上山圍剿,輕則缺條胳膊少條腿,重則整條小命都給丟了,搞得當地人心惶惶。事態嚴重,連官府都驚動了,公告為避虎患,凡過崗者均須結伴同行。
武松欲行經陽穀縣,在一間立著招旗「三碗不過崗」的酒店喝多了。店家好心提醒:此酒後勁強烈,尋常人喝超過三碗便醉地不起了,加上天色漸暗,最好留宿莫要過崗,那山上可是有吃人的大蟲出沒!
武松聽完卻不以為意,一連喝了十八碗後起身離開酒店繼續趕路,臨走前還向店家外帶一壺好解饞。
許是醉了,走著走著,武松發覺這條山路越來越奇怪,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同一片林子,好似在原地打轉。
突然間,武松忽聞一聲驚呼,往聲音來源尋去,竟見一名婦人倒在地上!
「大娘,妳怎麼了?」武松生性耿直,不疑有他便衝上前去扶起婦人,關切詢問狀況。
婦人驚魂未定表示:「阿彌陀佛,多謝壯士相救。我是這附近的農戶,今兒下午出門採些野菜,不料竟撞見大蟲蹤跡,是頭吊睛白額大蟲啊!嚇得我癱軟在地。幸好壯士你即時趕到,那大蟲才速速離去,否則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吊睛白額大蟲?大娘可有傷著?」原來景陽崗虎患之事竟是真的,店家沒誑他!
「沒,大蟲沒碰著我半根毫髮,我就是驚嚇得腿軟了。」婦人順勢懇求道:「壯士能否行行好護送我回家?我真是怕極那大蟲又冷不防出現啊!拜託你了,我家就在前方不遠處,幾步路而已。」
武松心想,送佛送上天,好人做到底,於是便答應了婦人的請求。
婦人一邊與武松閒聊,一邊給他帶路,沒多久果真繞出那片原本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的林子,到達婦人的家,一間狹小陳舊的農舍。
此時天色已全黑,外頭荒山野嶺伸手不見五指,婦人邀武松留下用膳,小住一宿,待天明再啟程。礙於盛情難卻,武松半推半就接受了。
大概是山上農家吃得清淡,一席飯菜無鹽無油無醬無味,武松實在吃不慣,於是拿起自己從酒店外帶的烈酒來配。
婦人聞到酒香不禁好奇問:「壯士喝的這是什麼?」
「這是一間酒店釀的招牌酒,說是喝過三碗便會醉地不起。」
「當真如此厲害?壯士可否分與我些嚐嚐?」
「這……小酌倒是無妨。」武松給婦人斟了碗酒。
婦人一仰而盡,覺得滋味甚妙,又接連討要了幾碗來喝。武松怕婦人不勝酒力,斟了三碗後就不肯再續添。
孰料,那婦人索酒不成竟氣紅了眼,頓時爆出如雷鳴般的怒吼,聽來像極猛獸咆哮聲!
武松心中「咯噔」了下,定睛端詳婦人的形態,赫然發現對方有雙兇惡的吊眼,前額長了撮白髮,與傳聞中的吊睛白額大蟲一模一樣——這哪裡是什麼婦人?是頭化作人形的虎妖,因醉酒不慎露出原形啊!
料想這虎妖定常用此計拐騙並殺害人類,獵戶和官府才會三番兩次圍剿都無功而返,壓根兒拿牠沒轍。
酒精影響判斷力和反應力,醉茫了的虎妖猝不及防遭武松擊倒在地。這一倒地,妖術盡失,非但人形維持不住,連整間屋子也隨之化為烏有。幻象退去,原來他們正置身在荒野洞穴之中,根本不是什麼農舍!
虎妖氣息奄奄,掙扎著往洞穴深處爬去,武松本想予以最後一擊取其性命,正要下手之際,乍見一隻小虎崽從洞穴深處走出來。小虎崽估計才出世沒多久,還不太會走路,搖搖晃晃地偎到虎妖身下,張嘴吸吮母奶。武松愣了愣,不由得停住動作……
母大蟲固然死有餘辜,可稚子何辜?小虎崽未曾殘害生靈、製造殺孽,怎忍一併牽連?然若失了母親庇護,又何異斷其活路?
趁武松遲疑之際,虎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吐出體內丹元,哺餵給身下的小虎崽吞服。那泛著柔光的丹元乃虎妖數百年來的修為,這股精氣一轉移,虎妖再也無力支撐,閉目死去。
而小虎崽猶不曉世事,接納母親的丹元後,緩緩化身為人類男嬰的形貌,可維持沒多久,又變回為小虎崽的模樣。縱然平添數百年修為,那終究不是自己練來的,小虎崽尚未能夠掌控這股力量。眼下發生的事牠半點兒也不懂,牠只知肚子餓了,鍥而不捨地在已斷氣的母大蟲身下找奶喝。殊不知,這輩子牠再也喝不到親娘的奶了。
這衝擊性的一幕讓武松看得極為心酸,深深吸了一口氣,抱起小虎崽,道:「在你足以自立前,就先跟著我生活吧!」
那一日,景陽崗上的大蟲被剷除了,打虎英雄武松得陽穀縣令任命為都頭,滿城歡聲,百姓們無不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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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做了都頭後生活寬裕許多,感念哥哥武大郎多年的照顧與愛護,便想著要回饋這份恩情。適逢兄嫂從清河縣舉家搬遷到陽穀縣依親,便住在一個屋簷下相互照應。
武宅不大,也就兩間房,武大郎和妻子潘金蓮一間,武松和小虎崽一間。武松怕家人不諒解,硬說自己養的是一隻虎斑貓,並且也給小虎崽取名叫「大貓」,幾乎把牠當兒子疼,但凡有什麼好吃好喝的,統統少不了大貓的份兒。武松下工或休假時,也成日和大貓膩在一塊兒。
武大郎向來依著弟弟的意思,莫說養什麼稀奇古怪的寵物,就是金屋藏嬌也不在意;至於潘金蓮嘛,滿心垂涎小叔男色,別的也不放在眼底。反正,武都頭說這是貓便是貓!
時日漸久,小虎崽被人當貓養慣了,渾然不覺自己該是頭猛虎。牠喜歡吃魚,喜歡來回抓放逗耗子,喜歡跟前跟後纏著武松撒嬌耍賴。牠討厭武松去上工,不能陪自己玩兒;牠也討厭那個叫嫂嫂的女人,武松下工了還常常藉故來打擾;但最最最討厭的是,武松總說等牠長大了就要放牠回歸山林,從此各過各的生活。
為什麼非要分開?為什麼牠不能永遠留在武松身邊?小虎崽不懂。
武松面對小傢伙疑惑的眼神,只能報以苦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相處久了自然捨不得放手,如果他夠自私,大可以將對方留在身邊一輩子,不去考慮未來會有怎生變故。反正隨著年齡增長,小傢伙的變身術越來越爐火純青,連人話都說得極溜,混在人群中幾乎找不到破綻。但不行,人虎終究殊途。他只能一遍一遍告訴對方,也告誡自己,終有一日必須分道揚鑣……
「二郎哥哥,歡迎回家~」小虎崽興高采烈地撲向剛下工的武松。幻化作人形的牠,此刻貌似個水嫩嫩的小男童。
「小點聲,大貓,不是說好不能讓人發現你會說話和變身這事兒嗎?」武松機警關緊房門,怕被兄嫂撞見小虎崽的秘密。養頭虎兒在家,夠驚世駭俗了,遑論還是頭有數百年道行的虎妖!
「可我想跟著二郎哥哥一塊兒出門嘛!變成人類就可以一直跟在你身邊了。」牠想得很簡單,以為這樣就能隨武松去上工。
「你當我天天出門是去玩啊?我是去工作,誰都不能帶的。」
「啊嗚……」小虎崽失望地變回原形,耷拉著耳朵用頭去蹭武松的腳。
「大貓,太親近人類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世道,多的是比猛獸可怕的壞人。我,說不定也會傷害你呢!」武松語重心長道。
「才不會,二郎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我最喜歡二郎哥哥了。」
「傻孩子,等你長大就明白了。」願那時,大貓還能對牠的殺母仇人這般毫不設防。武松蹲下身摸摸大貓毛茸茸的頭,不自覺地寵溺。
「就算長大了,我還是會一直喜歡二郎哥哥的。」大貓信誓旦旦。
這時敲門聲響起——
「小叔,是我。」潘金蓮嬌滴滴的嗓音在門外叫喚。「你在跟誰說話?家裡來了客人嗎?」
武松眉頭微皺,示意大貓一旁去,然後開門讓嫂嫂進來。為了避嫌,特意將房門完全敞開,裡面的動靜可從外頭看得一清二楚。
被驅至角落的大貓朝潘金蓮齜牙咧嘴表達不喜,示威意味濃厚。武松一瞪眼,才委屈地收斂起來。
「沒有客人,嫂嫂聽錯了。不知嫂嫂找我何事?」
潘金蓮眼神環繞一圈,除了武松和那隻大貓,確實什麼人也沒看見,巧笑幾聲轉移話題:「天涼了,我給小叔裁製了件新衣,你試試合不合穿。」
說著,就把衣服往武松身上套,纖手狀不經意滑過那健壯的胸膛,結實而蘊含男人味的觸感與溫度,令潘金蓮不由得心蕩神馳。比起身材肥短的武大郎,英姿俊朗的小叔不知好上多少倍呀!
武松火速拉開兩人的距離,「多謝嫂嫂美意,稍後我自己試。往後嫂嫂只需做衣服給哥哥即可,我就不必了。」
「小叔說的是哪兒話,常言道:『長嫂如母』,身為長嫂,我自然有義務照料小叔的生活起居,都是一家人,小叔莫要同嫂嫂客氣。」潘金蓮媚眼如絲,柔若無骨的身子又步步靠向武松。「來嘛,小叔快把衣服試了,我瞧瞧有沒有哪兒要修改的。」
「嫂嫂請自重——」武松十分困擾地喝止。
大貓感應到主人的情緒波動,「吼」地一聲跳出來,用兩隻前掌飛撲向潘金蓮,狠狠將她推離武松身邊。潘金蓮沒料到大貓會突然發狂,被那重力加速度攻擊給撞倒在地!
「哎唷~疼死我了!」潘金蓮哀號。「小叔,你這貓也太蠻悍了!牠真的是貓嗎?簡直像頭虎啊……」
「大貓,不得無禮!」武松心虛訓斥。
「喵~」趕緊故作無辜地補上貓叫聲。
「這是怎麼了?」在廚房忙著和麵糰的武大郎聽到吵鬧聲,前來查探究竟。
潘金蓮神色不悅抱怨了幾句,武大郎好脾氣地安撫嬌妻,笑笑著打圓場化解糾紛。
武松看哥哥對嫂嫂言聽計從的模樣,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為杜絕同樣的事端上演,更為了哥哥的婚姻和偕設想,這個家他和大貓勢必不能久待了,否則恐怕局面會持續惡化下去。
心念一定,武松和哥哥商量過後,不出數日就帶著大貓一塊兒搬遷出去了。
原以為這個主意對大家都好,沒想到卻是一場悲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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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武松不成反而逼走對方的潘金蓮一顆芳心益發空虛寂寞,後來在因緣際會下認識了風流公子西門慶,兩人便有如天雷勾動地火般好上了。
每每武大郎一出門賣餅,潘金蓮和西門慶就肆無忌憚地私會偷情。如此這般持續了好些時日,街頭巷尾人盡皆知,閒言閒語也傳到武大郎的耳裡。
紙包不住火,潘金蓮與西門慶的姦情終被武大郎撞破,兩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武大郎給毒殺了!並且還收買官府驗屍的仵作,將此樁命案粉飾太平。
當武松得知哥哥的死訊時,簡直不可置信。哥哥身子骨還算硬朗,無緣無故的,怎麼說沒了就沒了?越想越覺得事有蹊翹,武松誓言找出真相。
強忍哀慟辦完喪事後,武松立馬四處奔走調查,逐一抽絲剝繭,從鄰里和仵作口中得出了答案——哥哥是被西門慶及潘金蓮那對姦夫淫婦合謀害死的!
悲哀的是,西門慶家大業大,官府上下全打點過了,若想遵循正當管道制裁真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武松決意親自為哥哥報仇,哪怕付出一切代價也在所不惜!失去在這世上僅剩的親人,他已生無可戀,如今放不下的唯有大貓而已……
選了天好日子,武松帶著豢養近兩年的大貓,至大街小巷嚐遍美食、尋遍樂子,滿足牠所有好奇與渴求,徹底寵慣一整日,最後帶著牠重返景陽崗。
望著熟悉的山林舊景,往事浮上心頭,母大蟲的身影剎那間與大貓重疊了。武松甩甩頭,轉過身與大貓告別:「大貓,你已足以自立,該回到屬於你的地方了。從今往後我不在你身邊,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大貓瞬間化身成一個青少年,揪住武松的衣袖抗議道:「不要,我不要二郎哥哥離開我!」
「你乖,二郎哥哥要去辦件大事兒,沒法帶著你。」
「那要辦多久?辦完了事還回來嗎?」虎目圓睜,眼底映滿不安。
武松拉開大貓的手,不忍直視道:「不要等我了。」
「你不打算回來?那我跟你走,我保證會乖乖的,絕不礙你的事兒。」
「大貓,所有的虎崽兩歲後都是要離家自立的,你不能一輩子跟著我。」
「為什麼?我不能沒有你啊!」
「在這世上沒有誰是不能沒有誰的。」武松深吸一口氣,「就像你二郎哥哥失去了大郎哥哥,儘管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卻也還是活得好好的。你沒有我,也一定能活。」
「不要!失去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武松彷若未聞,叨叨絮絮地交代:「山林裡有豐富的水源和食物,憑你狩獵的本領是餓不著肚子的。我相信你能在這兒適應得很好,不受其他動物欺負。對了,看在昔日情份上,答應二郎哥哥,再餓都不可以吃人,並盡可能遠離人類,好嗎?」
「好,我承諾絕不吃人。二郎哥哥,那你也答應我,別拋棄我好嗎?」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大貓,在這兒紮穩根基後去找一頭雌虎作伴吧!生一窩小虎崽,過上屬於你的幸福日子。」
「我不要找雌虎,我只要你……我、我愛你啊!」
「愛?你還這麼年輕,哪裡懂得什麼是愛?你對我只不過是對親人的依戀罷了。」武松衡量了一下人與虎的年紀,眼下的大貓充其量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吧!
「誰說我不懂?我懂的!不只是親人的依戀,我是真心愛著你啊!我對你,就像大郎哥哥對金蓮嫂嫂那般,見你開心,我便開心;見你難過,我便難過。你在我身邊,胸口就盈滿幸福的感覺;你不在我身邊,胸口就好像破了個大洞。如果這股心痛不是愛,那什麼才叫愛?」
如此熾烈的告白令武松大驚,無法當成童言童語看待。這兩年朝夕相處,距離太近反而看不清變化,大貓究竟何時開始產生了異樣的情愫?
「不可以,我是人,你是虎,這是違反綱常的,就算到了發情期,也不該把異類視作對象——」
「我可以化為人形!」大貓迅速辯駁:「之前我無意間看過大郎哥哥和金蓮嫂嫂夜裡歡好的姿態,那些動作不難,我想像過了,換成咱倆沒問題的。」
「你竟然偷窺?」而且偷窺後還意淫!武松都不知道要先指責哪項罪名了。
「嫂嫂叫得太大聲了嘛!吵得人家睡不著,就不信二郎哥哥沒聽見。」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懂不懂!」
「不懂。」大貓一臉茫然地搖頭。
武松放棄說教,「好,姑且不論那個。重點是,你我都是雄性——」
「我願意雌伏在你身下。」
「呃……」武松語塞,沒想到大貓連這層面都設想過了。
「只要能待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麼都願意。這樣,你還是不能允許我愛你嗎?」澄澈的眼直勾勾瞅著。
面對純淨得像張白紙般的大貓,武松差點心軟動搖,可一思及前塵過往,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糾葛,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不行……我們之間不可能有好結果的。」
「有沒有好結果沒試過怎麼能斷言呢?為什麼你非把我推得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大貓不屈不撓追根究柢。
該來的總是要來,武松把心一橫,沉痛閉起眼,用手掌遮住自己面目可憎的臉,咬牙揭露真相:「因為,我殺了你的母親!」
此言一出,宛如晴天霹靂,轟得大貓耳際嗡嗡作響,思緒化作空白。
從對方的反應得出結論,武松澹然苦笑,捧住石化了的大貓腦袋,輕輕在其額上落下一吻——「永別了,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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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武松獨自下了景陽崗,身旁缺了大貓。
後來,武松前去殺了潘金蓮及西門慶為兄復仇,獲罪流放孟州。
後來,武松因種種江湖恩怨大開殺戒而展開逃亡生涯,最終被逼上梁山。
而另一頭,景陽崗上的大貓則一直癡癡苦候武松回來接自己。
等二郎哥哥辦完大事歸來,牠想告訴他:沒關係的,母親雖死在他的手中,可他也替代母親養大了自己,這筆債就算抵償了,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就像從前那樣。
然而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武松依然音訊全無。
大貓起初是盼,久盼不遂始而生怨,接著將這股怨氣轉嫁到可惱可恨的人類身上。哼!二郎哥哥讓牠不要接近人類,牠偏要!看不慣的話就回來阻止牠啊!於是景陽崗上又出現了虎患,不同的是,這隻犯事的大蟲只傷人、不吃人。
可是,縱使大貓如何危害鄉里,如何墮落自己,武松始終沒有回到景陽崗,沒有回到大貓的身邊。
「你不來尋我,就換我去尋你吧!」再也等不下去的大貓決定主動出擊。
化作人形,大貓下了景陽崗,從陽穀縣地界一路問到孟州,再循跡登赴二龍山,卻屢屢與武松擦身而過。末了,聽人說道武松應是落草在梁山,大貓便毫不猶豫地直奔而去。
傳聞梁山上聚集著一群殺人如麻、反叛朝廷、罪大惡極的賊寇,但大貓一心想著要見牠的二郎哥哥,哪怕前方是刀山油鍋牠也無所畏懼!
梁山寨中——
「頭領,瞧咱們設的陷阱捉到了什麼獵物,是隻大蟲啊!」一名漢子興高彩烈地向武松報告。
梁山大義聚,武松在一百零八條好漢中排十四,職位為步軍統領。
「大蟲?」武松忽而萌生不祥預感,連忙衝往設置捕獸陷阱處。
但見,一頭吊睛白額大蟲被困在深達十尺的陷阱中。武松與大蟲目光對上的瞬間,那熟悉的眼神,彷彿訴不盡的哀切之情,他確定了該獸是大貓無誤!
部下不明就裡,以為武松想親自料理大蟲,喳呼道:「頭領當年可不是響噹噹的打虎英雄嗎?您想怎麼處置這隻大蟲?是要整隻製成標本?還是剝了皮做毯子,然後大夥兒一塊享用虎肉大餐?」
「這事你甭管,交給我就成了。」武松遣走部下,不許他再打大貓的主意。
部下走遠後,武松立即把大貓從陷阱中救出來,憂心忡忡查看其傷勢。大貓定是掉進深淵時受了傷,才會無暇分神維持人形以自保。
「大貓,是你對吧?怎麼上梁山來了?此地危險,稍不留神便會著了道。快說,傷著哪兒啦?」
「嗚嗚……總算找到你了……二郎哥哥,我腿好疼……」
武松彎身檢視,發現大貓的左後腿似乎摔斷了。「忍著點,還有餘力化作人形嗎?這樣我才好請寨裡的神醫給你瞧瞧。」
為解宋江之疾而被「請」上梁山的神醫安道全,堪稱當代華佗,一身高超的醫術什麼疑難雜症都治得好。
「我試試……」大貓忍痛聚精會神,由虎身幻化成一個成年男性的形貌。
武松望著相隔多年不見的大貓,已經長大成這般偉岸模樣,心中一陣感慨。虎的壽命約莫十幾二十年,相對的成長期也快上許多。
「二郎哥哥?」
「沒什麼。來,把手搭在我肩上,我撐著你,先治腿傷要緊。」
「好。」大貓全然信任地照做,絲毫不怕被武松出賣。
武松把大貓帶回自己房內,並讓人去請安道全過來。寨內弟兄見武松帶了個陌生傷患進門雖感意外,但梁山好漢時不時便有人員汰換,添張新面孔也不足為奇。大夥兒頗有默契地留給武松及大貓安靜的空間,打算稍後再問清底細便成。
安道全不知上哪去,一時找不到人,武松只能先幫大貓做簡單的傷口止血。
「還疼嗎?」按住大貓左後腿加壓,避免失血過度,又怕力道拿捏不好弄痛了對方,武松小心翼翼地觀察大貓的反應。
「疼,疼死了……」大貓委屈嘟嚷。
「太大力了是不是?好,我輕點兒。這兒弄疼了嗎?還是這兒?」
「腿疼,心更疼……」大貓撲向武松傾訴多年的埋怨與思念:「二郎哥哥,我好想你啊!你為什麼丟下我不管?我不在乎種族,不在乎性別,也不在乎你與母親的過往,我只在乎能否與你廝守……你為什麼讓我等那麼久?為什麼?嗚嗚嗚……」
「大貓……」武松內心百感交集,苦澀地解釋:「二郎哥哥滿身罪孽,不止你的母親,我還殺了很多很多人。這世道殺人得付出代價的,我隨時都可能遭人尋仇,捲入打打殺殺的場面。像這樣刀口舔血的生活,不讓你跟著我是怕連累你啊!」
「我不怕被連累,誰想欺負二郎哥哥,我就跟他拚命!」
「傻瓜,你這大傻瓜……」
適時,門外一陣吵嚷聲傳來。
「頭領,神醫來了!」部下通報聲甫落,門即應聲而開。
武松心急如焚地恭請安道全到床邊,「神醫,勞煩幫我朋友看看他的腿傷,請您務必全力相救。」
「沒問題。」安道全一口答應。
武松摒退閒雜人等,好讓安道全專心治療。過程中安道全需要什麼,武松隨時支援,端熱水、遞器具或壓制病人等。
安道全處理到一半,忽然發出驚呼:「怪了!」
「怎麼?」
「這骨頭構造不太像人啊!摸著倒挺像……挺像獸骨?」安道全蹙眉,翻過手幫大貓把脈,這一把,表情益發凝重,然後轉頭質問武松:「武兄弟,你這位朋友怎麼認識的?」
「故里舊友,呃,有何不妥嗎?」
「借一步說話。」安道全拉著武松退到角落密談:「此造非人也,乃獸妖幻化而成。要嘛,就是你一開始便遭此妖矇蔽而誤交匪類;要嘛,就是你的朋友早已被殺,然後此妖易容假冒其身份,上梁山欲圖謀不軌。」
「神醫分辨得出來這是隻獸妖?」武松吞了吞口水,面色青白交錯。
「對,而且我敢打包票牠的道行還不低,若是狐、犬等妖尚好對付,最怕是豺狼虎豹之妖啊!獸性大發起來恐怕咱倆都招架不住。為今之計便是乘其不備就地格殺,方能永絕後患。」安道全說著,一邊向門口移動。「我去通知其他弟兄們包圍拿妖,你且先絆住牠拖延時間。」
「別!我來就好。」情急之下武松擋住門口禁止安道全通過。
「並非我小覷武兄弟的實力,你當年赫赫有名的打虎事蹟誰不知曉?只是這寨子裡多的是不怕死的好漢,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何必徒增風險?」
「要不,神醫給我上等蒙汗藥吧!先別驚動寨內弟兄,那妖物還未察覺咱們已識破真相,我佯若無事繼續跟牠周旋,趁機投藥撂倒對方,豈非更加萬無一失?」武松千方百計攔阻安道全通知其他人。
素來剛直的武松不善作戲,無意間流露的關切之情與維護之姿引起安道全對他的懷疑,暗忖:莫非武兄弟已被獸妖迷惑心智了?
於是安道全虛與委蛇遞給武松一瓶蒙汗藥,口頭上答應把獸妖交給對方靜候佳音,事實上一出了房門就直接朝宋江居所告密去。
武松闖蕩江湖多年,當然不會天真以為騙走安道全就沒事。對方一走,他立馬旋身要大貓離開梁山。
「快,我背你,趕緊離開這兒!萬一被其他人發現你的身分,連我也保不住你。」武松蹲低姿勢讓行動不便的大貓趴到背上來。
大貓雙手環住武松,將頭靠在其頸項,笑瞇了眼問:「二郎哥哥要跟我回景陽崗嗎?這是不是就叫私奔啊?」
「送你走後,我還是要回梁山的,這兒已經是我的家了。」
「啥?那我不走。」大貓掙脫武松躺回床上,缺乏危機意識。
「別耍賴,沒時間了!你想把小命葬送在這裡嗎?」若非情況緊急,武松真想把大貓捉來打屁股了。
「我不遠千里來尋你,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你若不走,我也不走。」
倏地「碰」的一聲,以宋江為首的一群梁山莽漢破門而入,團團將武松和大貓包圍住——「誰都別想走!」
武松大驚,下意識將大貓護在身後。「諸位兄弟,你們這是幹什麼?」
「武頭領,這句話該我們問你才是。你包庇那隻獸妖,究竟意欲為何?」宋江身為總兵都頭領,有義務維護整座梁山的安危。
「兄弟,這其中定有什麼緣由,你快跟大夥兒解釋清楚啊!」與武松最為交好的魯智深拚命使眼色。
「梁山有梁山的規矩,武頭領當知違反規矩的後果吧?」足智多謀的軍師吳用恫嚇意味濃厚,並領眾人朝武松步步逼近。
武松顧忌與梁山兄弟動手,可大貓不,牠與這些人並無情義,只要感受到威脅,就會毫不猶豫地反擊。
「不許你們欺負二郎哥哥!吼~」伴隨怒吼現出了吊睛白額大蟲原形!
「天哪,大蟲?!」眾人驚慌失措。
「太可怕了,這虎妖定是想滅了咱們啊!」
「殺了牠、殺了牠、殺了牠……」群情激昂。
局勢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失控,武松極力解釋:「諸位莫驚慌,聽我說,此虎乃當年危害景陽崗母大蟲之虎崽,弒其母後我憐稚子無辜遂而收養,直至自立方歸山林。牠自小與人類親近,心性純厚,不會傷人的——」
吳用不客氣地打斷武松的話,「但我怎麼聽聞近年來陽穀縣又有虎患頻傳,我看傳聞中的虎患,八九不離十就是眼前這隻虎妖幹的好事吧?恐怕人類的養育之恩遠敵不過殺母之恨,武頭領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
武松聞言猛然回頭問大貓:「你襲擊人類了?」
「嗯,但我沒吃人哦!」大貓覺得自己很乖,有信守承諾。「二郎哥哥別惱,我會保護你的,這些人若敢欺負你,我就咬死他們。」
「哼,都親口承認了,看來沒冤了牠。俗話說養虎為患,果然不假。禽獸就是禽獸,無教化可能。武統領,你還要執迷不悟袒護牠嗎?想你一世英名,莫非真要栽在這隻惡虎手上?」吳用字字句句如利刃般刺耳剮心。
「我們與你才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想想一路走來經歷多少風雨、飽嚐多少苦楚,你又是怎麼熬到今日的?為此惡虎與梁山眾兄弟反目,不值得啊!」魯智深從旁勸道。
「是要維護那惡虎而汙名毀譽,還是要親手斬斷孽緣自清,你自己選擇吧!」首領宋江發話了。
霎時焦點全落在武松身上,他所做的選擇將決定不同的命運。一群漢子悄悄將手探向隨身武器位置,蓄勢待發。
武松心亂如麻,但仍堅守捍衛姿態,懇請眾人給予機會:「孰能無過?在座誰沒犯上一兩件案子?遑論牠只是個不曉世事的孩子,讓牠走。」
「兄弟,這就是你的決定?這隻惡虎可是殺了許多人啊!」魯智深慌了。
「你們說啥呢?我怎麼都聽不懂。」大貓歪著腦袋,完全無法理解人類複雜的思維。人殺人合理,虎殺人就罪大惡極嗎?
「不懂沒關係,只要知道你的存在會害了你二郎哥哥便成。」肅殺的氣氛讓魯智深緊張得一顆心都提到喉嚨,朝大貓劈頭罵道:「你為什麼不安分待在景陽崗就好,愛怎麼作惡都行,誰也管不著你。你說你跑來梁山做啥?這不存心給人添亂嗎?武兄弟會被你害死啊!」
「我只是思念二郎哥哥,所以來見他,這樣不行嗎?」
「當然不行!你二郎哥哥是什麼人物?你又是什麼東西?打虎英雄和傷人無數的大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怎麼可能共存?你若活著,他便是千夫所指的罪人;唯有你死了,你二郎哥哥才能成為真正的英雄啊!」
「別說了,兄弟!」武松簡直想撕爛魯智深的嘴。大貓很單純,會當真的。
大貓怔怔望著眼前的人事物,覺得一片茫然。牠只是喜歡上身為人類的武松,希望能永遠在一起,如此而已。被遺落在景陽崗的時候,無數次向蒼天祈求,盼今生能重逢廝守,哪怕擁有對方一分一秒,都會幸福得掉下眼淚來……可為什麼始終不能如願?為什麼世間這麼多困囿成見?為什麼牠的愛情只會給心上人帶來災難?
「二郎哥哥,這輩子能遇上你,與你共同生活的那段時光是我最幸福的日子。雖然你說過人虎殊途不會有好結果,我也明知飛蛾撲火會把自己燃成灰燼,但我不後悔。因為對象是二郎哥哥,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就算你不跟我走,今日見你這般維護我,亦已足夠……」
「大貓,怎麼說起這些來?」武松感到不安,一邊與大貓對話,一邊用眼角餘光留意梁山兄弟們的反應。
「如果,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禍害,我願意--」
「不!不許你自己妄下定論!」武松匆匆打斷大貓:「凡事可以再商量,一定還有辦法的。」
大貓不語,環顧周遭,突然一躍而起,越過武松及梁山漢子們,全力衝向對角的樑柱,「碰」地一聲撞了上去!
登時血流如注,艷色染紅大殿,熟悉的腥味飄進鼻腔。目睹此景,眾人俱駭,萬萬沒料到牠會這麼做。
「不--」武松飛奔過去摟住大貓癱軟的身子。
大貓躺在武松懷中,殘存些許意識,牠努力想看清二郎哥哥的身影,視線卻被不斷滑落的鮮血遮蔽,模模糊糊中,好像看見二郎哥哥在掉眼淚。
不,二郎哥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麼能為了這等小事哭泣呢?
「別……哭……你是……英雄呵……」
「大貓,你為什麼這麼傻?」不只聲音,武松整個人都是抖的。如喪失至親般椎心刺骨的痛,令他再也扛不住地流下男兒淚。
「我……愛……你……」想要拭去武松眼角的淚,最終卻失了力氣,揚至半空中的虎爪復而落下。
「啊啊啊啊啊--」
在我閉上眼睛之前卻看見你哭,我已經很知足,很知足……
(全劇終)
「這什麼Bad ending啊?」怒摔手機!
其實,歌詞傾向悲劇收場,雖說我個人不愛悲劇,但尊於原作精神,還是忍痛把大貓給結束掉了((誰理妳,開扁!!!
揪豆媽爹,刀下留人!後面還有一些些基於作者私慾而延伸的小小番外,想要Happy ending的請看下去,補充糖分,中和苦味~
武松房間。
「大貓你終於醒啦?」武松幫大貓換藥時發現動靜,喜孜孜地呼喚。
「誒?我沒死?」大貓嚇了一跳,睜眼後的情景跟預想中的不一樣,還以為會見到閻王呢!
「幸好當時你後腿受了傷,撞擊力道沒那麼猛烈,神醫才能及時把你從鬼門關搶救回來。」
「神醫治好了我?這麼說,你那些兄弟們……願意接納我了?」
武松笑著點頭,「他們都是重情重義的好漢,你那麼做把他們都震撼了,自然不再反對你留在梁山。」
「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邊了?」
「是的。」
「太棒了!」大貓歡呼撲向武松。
「可憐的孩子,都怪我,累你吃了這麼多苦。」武松來回輕撫大貓的毛背和肚子,愛不釋手。
「二郎哥哥,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大貓糾正。
「在我心中,你還是那隻失怙的小虎崽呀!」何其單純,何其淘氣,又何其惹人憐愛。
大貓認為有必要加深二郎哥哥的體認,於是喃喃念了串咒語幻化成人形。
一陣眩光後,武松面前的吊睛白額大蟲變成了渾身光溜溜的成年男子。
「這樣你還覺得我是孩子嗎?」
「大、大貓,怎麼沒把衣服變出來呢?我不是告誡過你,變成人類的時候就要穿衣服嗎?」武松尷尬得眼睛不知放哪好。
「我失血過多,維持人身已經很吃力了。而且有什麼關係,你剛剛摸我身體的時候就沒穿衣服了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
大貓眼睛骨碌碌一轉,「難道說變成同類後,二郎哥哥感覺就不一樣了?」
「咳咳咳!」武松佯裝嗆到。
「我記得人類沒穿衣服的時候,除了洗澡外就是想要交配的意思。」
「誰教你的啊?」武松面紅耳赤。
「大郎哥哥和嫂嫂都是這樣的呀!」
「把你偷看過的那些都忘掉!」
「二郎哥哥不想和我交配嗎?啊,我記得人類想交配的時候,那兒會變大--」眼睛望向武松褲檔。
「不許亂看!」
「哎呀!二郎哥哥的變大了,比大郎哥哥的還要大--」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