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上癮 - <<審判庭的罪人>> 章節二

“審判長, 你手上的這是...”

'罪人'緩慢地想要站起來要拿起她手中的石頭, 卻被周圍的大家狠狠的盯著看, 被眼神釘住在醜陋的地面上的他無法起身. 他極為不自在地蹲了下來, 雙手抓緊頭, 縮成了一顆顫顫發抖的球.

“你還不可以站起來, 只有我們賦予你站立的許可你才可以起身.” Alpha嚴厲的斥責著他, 驕傲的雙手交叉著搖搖頭, 受不了對方的愚笨.

“就是說嘛, 你要聽從比你更高明的天使.”

“連最簡單的尊重都忘記了嗎? 你這低劣的罪人!”

“沒有事做就繼續跪下! 別搞妖言惑眾的歪理們!”

“這個天使是要怎樣, 是錯誤的存在還不悔改, 一點也不慚愧嗎?”

附和聲'安靜'地接連不斷, Omicron, Psi, 連剛剛搖過頭的Sigma也依樣, 隨著大眾大肆批評被強勢壓迫的罪人.

因為從中得到奇妙的快感, 大家沒辦法停止在審判庭飄起的評論聲, 也沒必要停止這愉悅感.

Alpha終於從評論的快感中爬出來, 不疾不徐地把手中的石頭交給了雙手攤開的'罪人'.

“請被告罪使起身.”

'罪人'的雙膝已經開始隱隱做痛了, 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 痠痛的腿還不知不覺的抖了一下, 害他差點失足跌倒, 一隻手試圖讓身體撐在地面上, 另一隻手還緊緊握住那顆石頭.

慢慢調整好姿勢後, 他茫茫地看著手剛接收的石頭.

摸起來還挺粗糙, 不規則的灰暗色面卻無法看出任何光澤. 不過就是一顆平平無奇的石頭嘛.

他暗自想著, 目光移向了Alpha審判長.　　

“我方正準備審訊的程序, 在此之前, 還請被告罪使稍安勿躁, 冷靜並和氣地等待我主高明的判斷, 最後還請相信主上最終的抉擇.”

Alpha向空地的另一邊點頭示意, 地面就突然有韻律的震動起來, 嚇到了仍然盯著石頭跪坐在空地上的罪人, 和死死盯著罪人的觀眾席的大家.

但是Omicron, Sigma和Psi他們其實都沒有感受到震動, 只有在他們底下的空地在搖晃著.

他們只觀看站在Alpha腳邊的'罪人'錯愕的反應而推測並得知地面在震動的, 這些好笑的舉動使得天使們努力抿嘴憋住'嘴角上揚'的衝動感.

一架略些血腥的十字架在空地的中央怠慢的冒出來, 眾人也停止了喧嘩的評論聲. 每位各個轉身探頭. 眼睛享受歡樂地看著被釘在十字架的天使.

它四肢中間都被釘子穿了一個個醜惡的大洞, 被拔光的頭髮血淋淋地掉落在他腳旁. 嘴巴好像在不自顧地嘀咕著什麼.

卻沒有一位天使需要為他感傷.

卻沒有任何觀眾要說話.

因為不需要協助它, 已經知道是一位罪人的他們就知曉幫它說話是沒用的, 是無法挽回它的罪過的.

他們在等著審判的高潮, 而不是中間無趣的過程, 大家都盼望著Alpha最終的打算.

喔不, 是我主的打算.

“請朝向著中間的天使, 丟出你手上的石頭, 試著打在它身上.”

'罪人'抬頭望向說話的Alpha, 皺著眉頭, 不懂.

為何要傷害另一位罪人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

“朝向著中間的天使, 丟你手上的石頭.”

這次加了一絲嚴肅, '罪人'帶著一絲猶豫地站了起來, 痠痛的腿還不知不覺的抖了一下, 害他差點失足跌倒, 一隻手試圖讓身體撐在地面上, 另一隻手卻還緊緊握住那顆石頭.

“你不丟? 你是不相信這會赦免你的罪? 你是不相信主了?”

不得了, 滿滿的壓迫感.

我只是不認為傷害別人是正確的是罷了...不是我的信仰有問題...吧...

“別管它了! 朝向著中間的天使丟你手上的石頭! 別再讓我重複一次!”

他連忙起身, 迅速拍拍衣服上的灰塵, 左手臂緊繃地往後仰, 肩膀完全繃緊了, 看起來像一位弱智的投手.

“快點! 不要摸摸蹭蹭的!”

'弱智投手'使勁揮了他弱小到嚇人的手臂, 他緊張地嘆了好幾口氣. 即使手腳不和諧地甩出, 他仍然覺得自己丟出了石頭. 他卻不忍心看打中的那位罪人, 他害怕還羞愧地蹲了下來, 雙手抓住頭, 縮成一顆發抖的球.

而出了他以外, 全部的天使, 包括冷莫無情的Alpha不約而同地望向釘在十字架上的天使, 要看他被砸到的反應.

卻沒有聽到什麼聲響, 連愚笨的'咚'一聲也沒有,

它身上卻沒有出現任何新的傷口, 連衣服也沒什麼新破洞,

觀眾一聲也沒有出, 也不需要出, 沒必要出.

他們知道審判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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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罪人'不解地看著審判長, 她也回應似地瞪著他, 兩人的目光聚集在一起.

她原本完好無缺的頭額被眼睛上的眉頭緊緊縮住, 皺出了好幾條斥責般的波紋.

第二雙譴責的眼睛也緊緊地盯著他.

又出現了第三雙, 第四雙, 好多好多雙.

拜託, 已經夠多眼睛在盯著我, 在指責我了. 別再看著我了, 我真的是沒錯的...但我真的有罪嗎...

想要閉上眼睛的他試圖忽視這一切. 但是左手要抓緊頭部時, 一顆硬硬的物遲鈍地敲了他的腦袋一下.

“?”

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天使丟我東西呀, 而且左手點...疼.

他緊張了. 跪著的他把左手放下來看看.

是他剛剛丟出去的那顆不規則的灰暗色石頭.

“...啊??”

眼花了吧. 他心想, 以為是幻覺的他左手揮了揮幾下.

他再次看了左手, 是剛剛不規則的灰暗色石頭.

“...這是怎麼回事!?”

'罪人'驚慌地看著審判長, 她恐嚇地回應著他, 兩人的目光再次瞪在一起, 這次的她的眼神比之前更...

生氣. 他想著,她現在很生氣.

“在藏什麼東西? 聽話, 讓我看看!” Alpha猛力地抓住他的手臂.

“...! 你左手! 果真如此嗎!”

Alpha把跪在地上的'罪人'左手舉起, 像位獵人展示獨自抓到一隻肥美的獵物給大家看, 抬得高高的讓坐在頂端的小天使們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無法隱藏真相的手掌心被狠狠地擰開, 天使們紛紛探頭看著'罪人'左手掌還緊緊黏住的石頭. 觀眾們互相指指點點著, 各個露出咤異的神態.

“在座的天使看這裡!” Alpha在正中央大喊著, “我相信我主已經做出裁決了!”

天使們, 還懸掛在半空中的'罪人'和高處的小天使們又双叒被命令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以事件的好壞預先理解了結果, 他們其實腦中都有數了, 但從審判長說出來卻有一絲緊張的期待, 如同已知兇手是誰的觀眾目睹在眼前的偵探說出兇手的名字一樣, 有種不明白的爽快和奇咤的火熱在刷洗著腦中的神經.

“ 他是一位惡人! 他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 如我主所倡導的:他是一位陰險醜惡的罪人!”

褒貶和臧否的歡呼聲吵吵嚷嚷, 滿滿的哄哄鬧鬧瞬襲了觀眾席的大家. 吵鬧的竊竊私語如"我猜對了! 我就知道結果是如此, 哈哈!", 有的直接大叫"你這個沾汙我主的卑鄙小人! 你沒資格在這裡立足!", 你是錯誤的! 偽善的殘害!"

有的天使什麼也沒說, 只是失望地卻不驚訝地搖搖頭.

四面八方的言論裹著善惡的針刺瞄準著罪人, 沒有一位天使包庇他, 只能羞恥地用他另一隻手遮住驚訝且面目全失的表情.

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 不要看我...

“你都多大了, 還這麼害羞, 還是一樣地差勁.” Alpha終於把罪人無情地放下. 還來不及反應的他差點失足跌倒, 一隻手試圖讓身體撐在地面上, 另一隻手卻還緊緊握住那顆罪惡的石頭, 知情的他感覺握住石頭的左手越來越痛了.

他卻無法把這愚蠢且可恥的標記抹去, 而圍觀他的大家對他留下了的印象再也消去不了.

“我認為也不需要甚麼解釋吧, 天使N, 不, 是罪人N會迎接他應得的處罰.

她還特意踢了罪人的肚子一下, 害他站不起來, 只能躺在地上低吟著, 吐逆出錯愕的液體, 試圖拼命呼吸壓迫針對他的空氣.

她繼續宣示: “請我主, 和在座的各位, 見證我等的選擇和罪惡的下場!”

在座的天使們猛然站起激烈鼓掌, 大聲叫好的多不勝數, 看著罪人倒地不起的他們格外得意起來.

又是一場正義的審判! 我們再次維持了天堂的和平!

Omicron, Psi,和Sigma也高聲讚嘆, 並快活地喝采著他們引以為傲的正義與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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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咳...所以...呢..?”

還趴倒在地上的罪人N不解地試圖站起來, 事到如今還可以站起來的次數多到連觀眾們也認為很離譜了.

唏噓聲瞬間響起, 要求他繼續跪在地上, 不要毀了審判後的風光與激昂的審判結果.

但他不知為何, 是哪股力量, 驅使著他, 叫他站起來.

不願意接受汙辱的他的執著在大眾的眼中是多麼的搞笑.

Alpha漸漸地靜下聲來, 忍不住瞥看他荒唐的身影一眼.

“所以...我...咳咳...到底犯了...什麼...罪..?”

只見Alpha蹲了下來, 把手冷酷地按在他自己的頭上, 默默地閉上眼睛搖搖頭.

自己頓時害怕的想法們嘔嘔作聲地塞回肚子裡, 被壓抑的問題硬塞到膽怯的肚子裡, 在腹部脹起的戾氣疼痛得無法在大家面前勇敢發聲.

“我看你完全是不懂齁, 犯了什麼罪對你來說還有什麼用處嗎? 你犯了罪就犯了罪, 別斤斤計較了.”

還順便故意弄了弄了他的頭, 臉沾滿了灰塵狀的泥土.

“聽好, 你個罪人, 犯了錯就犯了錯, 任何被我們評判為錯的東西就都是壞的, 沒必要去明白甚麼罪或為什麼你有罪.　既然知道你自己有罪了, 還不夠嗎? 你到底還需要什麼? 一種不對的罪過? 那不存在的. 知道嗎? 你們這些罪人最終總是拋開他們有所的不良不講, 並頌揚他們一生中所堅持的善行和道德行為.”

罪人N愣住了一下,這不是重點! 想為自己繼續辯白的他...心裡困惑的吶喊卻卡在納悶的喉嚨內, 自從他誕生以來也沒體會過這麼敏感激烈的無助感和脆弱感過.

Alpha攤開雙手, 遺憾地感嘆著:

“我們遇過太多這樣的罪人了, 實在太多了, 所以你不是什麼特別的天使或罪人, 永遠都不會是.”

最後我什麼也無法說出口.

Alpha把地上罪人N的身軀無情地抓起, 觀眾發出的歡呼聲和尖叫聲在審判庭裡此起彼落.

大家觀看完制裁眾多的喝采聲就證明了這次的審判可不一般, 他們的腦內又再次充滿了積極的正能量.

Omicron和站在他旁邊的哥哥弟弟們一起嘴角上仰地喝采鼓掌, 是對這場充滿戲劇性Show裡對Alpha姊姊的尊重.

稀哩稀哩, 刷拉刷拉, 每一位天使靜靜地從四面八方之處, 高低遠近地移動著, 試圖靠近並圍觀跪在空地上的罪人N被審判的樣子.

為了更近一點看見他們的姐姐, Omicron和他的哥哥弟弟小聲地沖下樓梯, 試圖抓住姐姐的眼神. 大家卻站起來聚集在要被Alpha處刑的罪人N的周圍, 害他們無法看清楚中間的罪人N亦或是他仰慕的審判長Alpha姊姊.

但在喧鬧的人群之中, Omicron可以清楚的聽到: 他媽的主! 我這麼虔誠地向你禱告和洗禮, 只為了乞求您的原諒與救贖! 是你和這些偽善的天使們辜負了我的期待...我對你只剩下充滿怒氣的失望...

聽到這些的Omicron瞪大眼睛, 在這推推擠擠的群中看著試圖往他的方向看, 順勢觀察別人的反應, 以為會捕捉一些更驚訝的反應一

旁人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 無所事事的繼續盯看著罪人N被Alpha拖到空地的盡頭.

罪人N什麼也沒說.

審判的結果要結束了, Alpha在最終辦了一個正式的結尾:

"審判的結果即將開始揭曉, 請各位肅靜, 並坐在指定的位子上! 禁止交談或說話, 才可以一同見證邪惡的下場!"

話語一落, Alpha拎著罪人N在大眾的讚仰和信任下走出了空地, 也不知道要把他帶去哪裡.

但一定, 一定不是個像在這裡一樣的好地方!

相信觀眾們對這場Show都很滿意! 畢竟掌聲陣陣的喝彩聲

沒有要停止的意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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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庭的罪人>> 章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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