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昏的夕陽透過窗戶斜射進病房,橘紅色的餘暉如同一層薄紗,覆蓋在龜裂的牆壁上。牆上的裂痕似一張張張牙舞爪的鬼臉,隨著光影的變幻而扭曲。
莉絲猛然驚醒,從深淵中掙扎著回到現實世界。她的雙眸驟然睜開,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恐,因為她剛剛正親眼目睹了地獄深處的妖魔鬼怪。
凌亂的長髮像枯萎的藤蔓般垂落在臉頰兩側,蒼白的面容上刻滿了歲月的疲憊與無奈,像是歷經了無盡的苦難。
她艱難地從病床上撐起身體,呼吸急促而紊亂,如溺水之人拼命吸取最後的氧氣。全身微微顫抖,彷彿體內的力量正在一點點被抽乾,將她推向虛無的深淵。
床前的醫生站在那裡,他身材乾癟、苗條。他那副黑框眼鏡隨著他微蹙的眉頭一同閃爍著黯淡的光,眼神中透著一種書生的儒雅氣質,卻因深鎖的眉頭增添了幾分凝重。
他從醫多年,見多識廣,然而,眼前這個病例卻是他從未遇見過的難題,如同一個無解的謎團,纏繞在心頭,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醫生緩緩眨了眨眼,長嘆一口氣。他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試圖將心頭的負擔一併拂去。
「家屬可以進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穩重,透著一股無奈,與病房裡的靜謐相呼應。
話音剛落,病房的大門便在一聲沉悶的「咿呀」聲中緩緩打開。一位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臉色陰沉,目光如利刃般射向病床上的莉絲。她的眼神中隱含著一種無聲的責備與不滿。
然而,當她的目光轉向醫生時,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恭敬的笑容,她的眼睛彎成一條柔和的弧線,如同夕陽下的一抹暖意。
「醫生,真是對不起,我女兒的病真是難纏啊。這個療程已經進行了一年,但情況依然不見好轉……」婦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
醫生聽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他冷冷地反問:「妳是在暗示我無能嗎?」
他推了推眼鏡,語氣中多了一分尖銳:「我知道,妳們為了治療她的精神疾病,已經找遍了全世界的名醫。如果他們都無能為力,妳為什麼會覺得我能做得到?」
莉絲冷眼旁觀著這場對話,心中早已清楚,家庭的經濟狀況無法長期承擔這樣昂貴的醫療費用。要不是親戚中有些財力雄厚的關係,她們恐怕連一點錢也湊不齊。
「如果這個病不治療,會怎麼樣?」莉絲曾經在診療時試探性地問過精神科醫生。她的語氣平靜,但內心深處,其實並不想聽到那個答案,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問點什麼來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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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回答冷酷而直接:「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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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潔明瞭地說道:「妳會長久地困在夢境中,永遠無法醒來。但這與植物人不同,因為妳將失去感知外界的能力。」
醫生推了推眼鏡,繼續道:「然而,詭異的是,屆時妳的大腦會不斷分泌褪黑激素和抗衰老物質,這意味著妳的身體機能將會持續保持,儘管妳再也無法醒來。」他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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