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缺 - 第四章：變卦的內心(2)

只是像是現在這樣就直接搭上他的車，到某個地方的事情，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會出現的現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的？好像有什麼地方開始正一點一點的改變著，在我自己不知道也沒有發現的小地方。

但是呢，算了，那並不重要，對於自己來說，的確也不太需要去在意那麼多的細節，反正都是對於生活並沒有什麼希望的人了，也不必去對生命中的任何事去感到煩惱，又或者是困擾，因為我在意的也只有什麼時候可以安靜地死去而已的那種小事。

對於那些變化在自己身上的事，也沒有可以改變自己的空間了，因為我並不想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儘管，和奶奶有著好好活下去的約定。

「要去看什麼展覽？」

看著窗外的景色，我向著葉子陽開了口，雖然和葉子陽單獨相處的機會並沒有很多次，只不過我跟他就算是待在一起，也沒有讓自己感到有多尷尬，反而還有些舒適，並沒有什麼壓力。

是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了嗎？又或者是自己根本就不在意他了？

「展覽名稱為新月，我很喜歡那一個攝影師，所以一直很想要去看這個展覽。」

「原來。」

「很高興你願意和我一起去，之前的每一次都只有我自己去而已。」

對於他所說的話有些同情，只是我也不打算安慰他，因此又再次回了他的話。「沒事，可能你忘了，我原本其實是拒絕你的。」

兩人之間在我說出這句話之後，出現短暫的沈默，只剩下車裡那輕快的音樂還在播放著，我抿了抿唇又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反正我自己如果不尷尬，那尷尬的對象就只會是別人，那個別人也只會是正在開著車的葉子陽。

「噗，妳還真是，一抓到機會就會毫不留情地攻擊別人。」他笑出了聲，而後又再度說下去。「就像是隻小刺蝟一樣，都沒變過。」

小刺蝟？

我聽見他的形容，這才將思緒從窗外的景色收回，轉而放到葉子陽的身上。

「你就不怕我生氣嗎？小刺蝟？你可真會取綽號。」

我假裝自己有些生氣，語氣還故意壓得低沈許多，想要藉此嚇嚇他，不過和我想像的並不同，葉子陽並沒有被我嚇到，反而還對著我大笑。

「我知道妳不會，而且小刺蝟那麼可愛，你會不喜歡嗎？」

我看著他的側臉呿了一聲，而後還是選擇放過他。

「是不討厭沒有錯。」我淡淡的說出口。

而且，我也的確覺得自己就像是刺蝟一樣，一遇到危險就用刺將自己保護我，並不想要讓其他人靠近。

所以我並不否認他對自己的形容，因為他說的就是事實，他說出了最了解我的話。

又再度看了他一眼，而後才想著要去接上別的話題。「你好像很喜歡拍照？」

「攝影嗎？是挺喜歡的。」

「我每次都看到你背一台相機來店裡。」

「是啊，那是我爺爺給我的，很復古吧？」他頓了一下，而後才又再度說下去。「我想要把每一個美好的瞬間拍下來，因為我很貪心，想要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用照片留下。」

美好的事物？

「這還真是，很像是你會說出的話。」

「是嗎？哈哈。」

我在心中喃喃地重複在唸著葉子陽所說的那幾個字，美好的回憶，保存，這還真是充滿希望的詞。

如果是我自己的話，那樣估計並沒有什麼好保留的吧？在這個世界上，貌似並沒有什麼是提得起我興致又或者是興趣，我也只不過想要平淡的把日子過完而已，其餘的所有並不在我的規劃範圍內。

比起我，葉子陽貌似比我更加地去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依我看來，他也就是那一種常見到的人生勝利組，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而且對生活也不會存在很多抱怨的類型。

也就是非常懂得體會人生，我完全無法變成的模樣。

葉子陽，還真是和他的名字一樣，給人帶有陽光的感覺。

而我則是和他是完全相反的類型，呵。

自嘲一笑，我又將注意力放到窗外的景色上，自個兒生悶氣，不發一語。

我，就像是月亮一樣，身旁是一大片的漆黑，且還需要太陽光的反射才會發亮。

我有什麼用呢？

「那妳有特別喜歡什麼嗎？」

「啊？」我下意識地發出了聲音，隨後才想了下自己的喜好。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難以去說明的事，我想了好一段時間依舊是沒有什麼結果，只好向他搖了搖頭。

「沒有，我並沒有特別的去喜歡什麼。」

又或者說，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喜歡什麼。

語氣有些平淡，我對自己並不了解，喜歡什麼，又或是討厭什麼，那些並不重要，如果硬要說的話，只有一件事是我有情感的，那便是……我討厭這個世界。

只是，這一件事我並不想和葉子陽說，和我完全不一樣的他，可能並不想聽到如此負面的事吧。

最主要的是，我也不想要聽到他對我說那一些，會令人感到煩躁的人生大道理。

我的人生只是被我放棄了而已，不需要挽回，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季曉楓。”

突然像是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般，讓我立刻地回過神，看向葉子陽。

「你有叫我的名字嗎？」

「我？」葉子陽，像是驚呼了聲，隨後又馬上否定。「沒有，我沒有叫妳的名字，不過我有問妳問題。」

「哦……」

「我只是問妳沒有喜歡的東西，那討厭的呢？」

「算……沒有吧。」

「沒有？那妳還真是無欲無求。」

他的評語讓我感到有些難回答，便對著他笑了個幾聲，化解尷尬。

「我也只是覺得沒什麼好喜歡，也沒有什麼好討厭的而已，並沒有那麼偉大。」

「是嗎？我倒是覺得這樣很好啊，像是什麼都有，又像是什麼都沒有，十分的自由。」

「什麼啊，你這形容好爛。」我有些嫌棄。「你說得我像是出家人一樣，那種無欲無求的境界，真不會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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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變卦的內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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