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缺 - 第五章：墨色的雲煙(2)

難過的像是整個人都陷入黑暗的深淵之中一樣，甚至於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難過的地方到底是什麼。

是因為我說出那些話，又或者是因為葉子陽？我腦袋中想著這些種種，有些恍神的看向葉子陽，試圖想要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

「妳說得對，我是在妳的身上找救贖。」他向著我說著，而後露出一抹苦笑。「妳能想像到那一種絕望嗎？每一次都沒有做到，我也試過很多方法，但每一次，每一次，沒有一次成功。」

「要我就這樣放棄嗎？但我並不想要，只因為那人說了一句，整個世界都不要她了。」

「……」我看著他，眼淚卻一直不自覺地向下掉著。

他給我的感覺十分的憂傷，那痛心的情緒自他的身上向我傳遞了過來，感覺讓人就快要無法呼吸般的無力。

他頓了下，似乎正在壓抑著自己，深吸進一口氣，最後才又將話給說出來。

「可我要她，但她卻堅持要走，她看不見我有多努力，但那並沒有關係，我只要她好好的就行了。」他露出一抹苦笑。

「一次不行，那就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願意為了她一直重來，直到成功的那次降臨為止。」

「我沒有要她做什麼，我可以為了她改變一切所有，只要她能感受到這世界的一點美好，那就行了。」

葉子陽勉強的笑容在我的心裡種下了一個疙瘩，我抿了抿唇，再度陷入沈默。

其實並不用跟他說的那麼多的，只是不知為何，我卻是一直想要去和他說出我心裡的想法，儘管那一些事並不是他的問題，也不關他的事，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地向他發了脾氣。

我氣憤我自己，我也氣憤這個世界，更氣憤那個他。

那個把我的世界豐富起來，又全部打碎的他。

深吸進一口氣，我和緩自己的情緒，而後再度向葉子陽開口。

「抱歉，剛剛話說得太重了，你可以當我沒有說過。」

葉子陽在聽見我的道歉之後，對著我搖了搖頭。「沒事。」

「你不生氣嗎？」我反問著他。

「嗯，生氣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把生氣的時間用在和妳的相處上。」他露出一抹笑容，有些落寞。「不用在意，人難免都會有情緒，過了以後就會沒事的。」

我聽著他宛如聖人一般的發言，沈默的點了點頭，安靜地接受他的說法。

或許，我並不應該對他如此在意，我應該在這時要跟以前一樣，對所有的一切都感到無感，不管是對人，還是那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情，我全部都不該再存在任何的一點感情。

對於葉子陽也一樣。

只是，想像和實際一直就是有所落差，我想要狠下心來對待葉子陽不過一碰上他那憂傷的神情，我的內心又會感到不受控制的疼痛。

那種感覺像是跟他有著感同身受的傷，我的理智要我停下，不要再去推開他，不管他說了什麼，不論他做了什麼，彷彿都沒有關係一樣。

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一股熟悉感，明明是個陌生人，明明是個和其他人一樣，一點都不重要的人。

季曉楓，妳是不是忘了什麼？

「走吧，時間差不多，妳有想要再去哪裡走走嗎？」

正當我的腦海中又再度出現那個聲音的時候，葉子陽的聲音也接了上來，我將我的思緒再重新放到葉子陽的身上，對著他搖了搖頭。「沒有。」

「那要一起吃個飯嗎？」

他的問題又再度向我拋來，我思考了下，回答了他的問題。「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剛剛才和我有些爭執，轉眼又能像是沒事一樣，你這是在變臉嗎？」

甚至還比四川變臉還快，到底是他太過於樂觀，又還是其實是我自己太糾結。

我對他這人的作風感到無言，但現實上來說，我對他的感覺確實是從尷尬又變回原本的平淡，似乎快要變得跟他一樣，彷彿剛才的爭執就像是不曾存在過似的。

葉子陽是個很奇怪的人，而我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我自己也逐漸變得奇怪，被他一點一滴的感染，然後越來越不像是我自己。

我並不喜歡改變，但是現在，我卻並沒有很排斥葉子陽為我所帶來的改變。

是我變了嗎？又或者，只是因為他是葉子陽的關係？

「我也說了，人也是會有情緒，過了就過了，何必去計較那麼多的細節。」他對著我淡淡一笑，而後對我伸出了手。「與其浪費力氣在糾結那一些已經無法改變的事情上，倒不如好好找一間好吃的餐廳，吃好吃的食物，跟想要相處的人享受美好的時光。」

「你還真會說話。」

「事情有壞的一面，那也會有好的，我也只是往好的方面去想而已。」

我看著他的臉，看他十分陽光的把話給說出來，而後低下頭看向他那隻向我伸出的手，這種邀請人的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忍不住地向他嘖了一聲，而後伸出手抓住他的，選擇口出惡言。「如果不好吃的話，你可是要賠償一次我不滿意的心情。」

在我將手放到他的手心上時，他似乎頓了下，而後才收攏握住我的，語氣十分開心。「放心！我不會讓妳失望的。」

「話不要說得那麼早。」

「我有預感，妳肯定會喜歡的。」

「你的預感也只是你的預感，我的舌頭是長在我的身上。」

「哈哈，什麼啊。」

「我要你別太有自信了，葉子陽，我的嘴可是很挑的。」

「季曉楓，那妳也別太失望了，因為我也是，嘴很挑的。」

我跟他聊著那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像是我跟他熟識很久一樣，他的手心向著我傳來了溫柔，有些溫暖，又有些不自在。

這是我想都不曾想過的，我剛剛那樣，十分自然的便回握住他的手，然而到現在，就算是經意識到這件事時，也沒有辦法有迴避的能力，只能任由他握住。

我和他的關係有些一言難盡，朋友的定義被劃分的有些模糊，對我來說，朋友之間的關係，並不會像是現在跟他相處得這般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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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墨色的雲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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