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走錯樓層開錯門了……難怪我打不開門。」
在說完話之後,隨後接上的是有規律遠離的腳步聲,我不安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只是在心裡又再度揚起一股後怕,如果那一個人闖了進來該怎麼辦?如果他其實是學長,那又怎麼辦?
一但想到這一些問題,我的腦袋一片嗡嗡作響,害怕的感覺讓我的身體不自覺的發抖起來,手握緊手機,我下意識地便撥打給葉子陽。
雖然知道在這一種時間點,他並不一定會接自己的電話,但在此刻自己唯一想得到又可以聯絡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電話撥去的時間有一點長,最後終止,葉子陽並沒有接起我的電話,然而這明明就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我的心卻是感到一陣失落,伴隨而來的是宛如黑暗那般的絕望。
在此刻,我就像是掉入巨大的黑色漩渦那般,不安和恐懼的情緒籠罩在我的身上,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場意外,葉子陽沒接自己的電話也不算什麼,所有的一切也不具有可以傷害自己的因素,但自己的內心卻依然在害怕著那個什麼。
是間接給了自己傷害的回憶又被喚醒,又或者是我不想再次面對學長的慌亂平復不下來,再者是因為此刻,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我的身旁安定下我的情緒?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似乎都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對此刻的自己來說,好想要拋下所有一切不顧的想法又再度充斥在自己的內心之中,發抖的雙手和逐漸神智不清的腦袋,不論是什麼都能輕易地去擊垮自己搖擺不定的心,直到自己灰飛煙滅。
如果當時沒有奶奶的話,自己也早已是這世上的其中一縷幽魂了吧,只是得到又失去的感覺並不好受,這些個日子自己是如何活下來的我也記不清,但若是可以再見奶奶一面的話,那就好了。
如果我也可以跟著她一起去就好了,如果可以一直待在她的身旁,那就好了。
反正,在這一個世界上,並沒有人喜歡我,也不會有人喜歡我了,就讓我跟奶奶一起去吧,去到另一個不用再面對這些人事物的世界。
嗡—
正當自己就快要被心中那黑暗吞噬之際,正被我緊握著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我收回那讓我快要沉淪之中的負面想法,垂眸看著手機螢幕,只見葉子陽的頭像正大大的明擺在上頭,他的回電讓我思緒空白了幾秒,雖然心中對於未知的恐懼依舊存在,但在此刻,他的出現卻意外讓自己心安不少。
長長的呼出口氣,我滑過接聽鍵,將手機靠向耳旁。「喂?」
「喂?曉楓?我剛剛看見手機有妳的未接來電,怎麼了嗎?」
我聽著他的聲音,心裡卻突然出奇的獲得一些平靜,對於剛剛所發生的所有,在這一刻也不知道該要怎麼去跟葉子陽解釋,所以躊躇許久,最後也只是雲淡風輕的融合成一句。「有點睡不著所以想找人聊天。」
「是這樣嗎?」
葉子陽的問句讓我聽起來就像是正在懷疑自己那樣,貌似知道自己發生事情,只不過下一秒我便將這想法拋之腦後,只當是因為剛剛還在負面情緒之中的後遺症。
我的手緊緊得抓著手機,牙齒緊咬著下嘴唇,但那並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忍耐著那不適的感覺向葉子陽開口。「對啊,不然你以為是怎樣?」
我笨拙解釋的樣子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這種生澀的語氣不管是誰來聽都能感覺到裡頭飽含著逞強,雖說如此,我依舊假裝自己十分高傲,並不願意在他的面前顯露出脆弱的一面。
無助和恐慌的感覺還殘留在我的身體裡面,我將自己縮成一團,想要藉此讓自己獲得一些安全感,等待著接下來葉子陽會對我做出的任何反應,然而在最後,我等到的卻是他溫暖的話語。「我陪妳睡吧,妳先進到被窩,電話就這樣掛著就好,我會一直在這陪妳的。」
像是要讓我安心那般,他的聲音帶有著磁性,飽含著溫柔,在聽見他所說的話之後,我的內心逐漸變得平靜,不確定的問了一次。「你真的要陪我?」
他給了我十分肯定的答案。「嗯,我會一直陪到妳睡著為止。」
「如果我一直不睡呢?」
「那就一直陪著妳。」
雖然知道這也可以只是他一時對自己使出的善意,但在我的內心中卻又是不自覺地也想要接受,對一直以來都是孤單的自己來說,他在此刻對自己所釋放出的善意,如同向溺水的人丟出浮木那般,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向他伸出手抓住。
這是一個陷阱,一個會令人沉淪的毒藥,我明知道是這樣的,但是在此刻,我卻還是逐漸地向他走去,潛意識裡要我接受他,要我安心地接受他。
「葉子陽,你可不要騙我了。」
撒下話,我將自己再度埋進被窩中,只露出半張臉看著漆黑的天花板,這才聽見葉子陽的回話。「我哪一次騙妳了?」
我仔細一想,的確在我的記憶中,並沒有找到任何有關他欺騙自己的記憶,不過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也不久,這也只是在常理範圍內的認知罷了。
我輕笑一聲,對於自己這認真的態度感到好笑,他也只是順口的回一句而已,而我卻是如此較真的想要跟他爭個輸贏,未免也太幼稚了些。
收起笑容,我和緩著自己的心情,聽著時鐘的滴答聲,精神意外的好,這時間應該要睡覺的我,手機上掛著的是葉子陽的電話,這兩件本不該出現在我規律生活的事,正一同發生著,令我感覺十分新奇。
彷彿剛剛的恐慌像是一場幻覺,有葉子陽的地方就能讓我的那些不安的情緒冷靜下來,他到底是有什麼魔力?
也許是沒事找事,又或者是我閒得發慌,腦神經自我錯亂,所以我又再度和葉子陽搭話。「你不問我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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