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舍時已經是凌晨一點,梳洗後我就出了戶外打電話給彥南。
「凌晨一點你還清醒真少見,什麼事?」
「我很睏,但我更關心你的感情狀況。長話短說,結果?」
「我..算表白成功..吧?」感覺隔著電話都看到他抓頭傻笑的樣子。
「什麼意思?」
「就是..最後我在做心理準備去表白時她向我表白了,耶。」幹。
「耶耶耶,表白都被人搶先,垃圾。」我是挺嫌棄他的,但又不自覺地笑了。
「總之結果就是成功了,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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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沉默了片刻後,我感觸的說:「陸彥南,要幸福喔。」
「嗯。」「晚安。」「晚安。」他掛掉電話後,我抬頭看了一會月亮,又低頭看著彥南聯絡資料上的醜照,吸了口氣。
「白痴..」
隔日早上,我和伽薇隨便進了一家咖啡店吃早餐,看著Royal Mile上來自各地的表演者在努力的派傳單和宣傳,我瞇著眼說:「嘩,他們好像要把對表演的熱血傳染給我。」
「那我每天都會捉你過來喝咖啡,裴劇作家。」她嘴角上揚戴著太陽眼鏡,穿著開領的磚紅色亞麻襯衫,米色長褲配休閒運動鞋;慵懶地倚著椅背喝熱飲。
「你在喝什麼?」她的熱飲是一杯從底部的蜜糖漸變成淺啡色到最上層的奶泡上,灑滿了玉桂粉;經過攪拌變成一杯奶啡色的飲品。
「它叫 Edinburgh Mist,嚐一口。」
「嘩,很甜!」感覺蜜糖的甜味要直衝到我的頭頂。
伽薇輕笑著,在同一個位置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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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完早餐後便並肩從舊城區走去新城區,風吹起了我的碎花裙擺;白茶的香味中混合著花果的香氣。走到新舊城區的交界,擁擠的人潮拉開我和伽薇的距離令我感到有點慌張。
「伽薇..!」
她回頭牽著我的手說:「沒事,我會牽住你。」
手心上的簿繭,指間的兩只銀戒指,纖長的指尖意外的有力,堅定地牽著我。
我們就這樣走過充滿人流的行人天橋,到達了新城區。
空氣變得清新,手鬆開了。
她撥起了栗子色頭髮,在陽光下變成溫暖的金棕色,臉頰和耳根也泛起了一層紅暈;是太陽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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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達Topping & Company Booksellers,是一家愛丁堡的兩層老牌書店。我們逛了接近兩小時,各自都帶著豐厚的收穫踏出書店,出發前往劇場看伽薇很期待的舞蹈表演,《春之祭》。
The Rite of Spring,《春之祭》是俄羅斯作曲家Igor Stravinsky創作的芭蕾舞劇及管弦樂作品;而我們看的版本是由七十年代的知名德國現代舞編舞家Pina Bausch所改編的現代舞作品。
舞台上鋪滿了深棕色的泥土,觀眾席上遍布了不同年齡層和種族的人。表演開始,眾多的舞者劃著一致的舞步,停頓,混亂帶有秩序的雙人舞,兩名舞者在不合群地跳著,舞者們開始圍著她跑圈後,又開始重複著劃一的舞步,泥土在不斷飛揚,最後在吵鬧中落幕。
一場不足一小時的表演,它的張力使人不自覺屏著呼吸直到謝幕。連不會欣賞舞蹈表演的我都不禁被這個演出吸了進去,更不用說身旁的伽薇。謝幕時觀眾無一是坐著,大家都站起身拍手,有人喊著Bravo,吹著口哨。這樣的謝幕大概就是所有劇場工作者所夢的吧;而我的心跳在猛烈地加速。
伽薇捉著我的手腕,充滿野心的目光直望向台說:「我終有一日要站到這樣的舞台上,接受觀眾這樣的掌聲。」
沉默了片刻,我看著激動的舞者們自然的說:「嗯,我希望總有一天會以劇作家的方式,和你踏上這樣的舞台。」說話沒有特別經過思考就說出。初心和野心都是很莫名的物體,會經過時間靜靜的逝去,也會像現在一樣殺我一個措手不及;又或者從我看完Luca它們就潛伏著等到現在反噬我的腦袋。
伽薇琥珀般的雙眼愕然地望住我,然後又露出一個欣然的笑容牽起我的手說:「嗯,我們一定能夠踏上這樣的舞台,接受觀眾的喝采。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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