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 - 第八章（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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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完）

梨姐不理解

Nov 3, 2024

14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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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時，父親突然招手示意我過去。

走近一看，他的手中拿著一件衣服，酷似上次兩位獵魔士的服裝，又遞給我一把嶄新的弓箭和匕首。

我墊了墊手裡的重量：「這些是......？」

「是妳可以獨立的證明，將來，妳可以穿著這身衣服，帶著這把弓和匕首，遊歷全世界。」父親說：「能照顧好自己嗎？」

母親看著我們的方向，眼裡也有些欣慰。

我完全摸不著頭緒：「爸，媽？這是什麼意思？」

「一直讓妳待在這座村子裡也不是辦法。」父親說：「我們希望妳可以走出去，看看世界，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人，答應我們好嗎？」

我跟父親碰了碰拳說：「好，我答應你。」

父親這才放心的露出笑容：「那麼，現在離開怎麼樣？」

「欸？現在？」事情來得有點突然，讓我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爸媽不是有意這麼著急要趕妳走的，現在情況你可以想像成戰爭。」

「妳不知道敵軍什麼時後要打過來，所以撤離要越早越好。」

我小聲嘟囔著：「但是又沒有在打仗。」

「妳說什麼？」

「不，沒什麼。」我看著這個從小生活的屋子說：「只不過，能不能讓我明天再出去，讓我再待一個晚上就好。」

母親看了一眼父親，在得到他眼神認可後說：「當然可以。」

「不過爸爸媽媽你們沒有要一起走嗎？」我問。

「因為我們還有些事沒準備好呀。」母親說：「放心吧，爸爸媽媽很快也會想辦法離開這裡的。」

我當晚收拾好行李，窗外的月光被雲層蓋住，整片村莊陷入寂靜，本就有些損壞的路燈一閃一閃有種寂靜的詭異。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就這樣，直到窗外的天開始朦亮，今天也是如同前些日子一樣的陰天，氣溫好像又降了幾度，我和父母親安靜的吃完一頓早飯後就離開了。

王城的路，我只能靠著羊皮紙地圖來尋找道路，在經過那個山路口的時候，上去看一眼吧，就算是跟它道別，這種想法突然閃過腦中，抱持著著反正也不會更糟的想法，我回到了每次見面的那片草地，在草地上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看到安的身影，也是，自從上次的事件過後，連我自己都沒有再上來了，又怎麼能要求安在這裡等著我呢？

有點不甘心，我找了一片空地坐下，白濛濛的天空，開始落下一些細雪。

等不到，差不多該走了，我拾起行囊，踏上了路途，下山途中我注意到山谷裡有黑煙冒出，是哪裡開始燒起來了嗎？不對，那個方向好像是......

我的心簡直提到嗓子眼，一個可怕的猜想開始浮現。

我盡全力奔跑著，在山下迎接我的，只有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的白松村。

明明村子旁邊就有河流，為什麼沒有人來救火，不對，村子安靜得有些奇怪，村裡的人呢？

我趕緊拿起路邊擺著的鐵桶，撈了一桶河水，用沾濕的泥土將自己打濕，在這種低溫下，又是冰到骨子裡的冰水，我打著顫，提著水桶就衝進了村莊內。

一踏入火海中，本來的寒意就被迅速蒸發掉，取代而至的是令人窒息的恐怖高溫，因為我身上的尼，起到了些保護作用，火燒不到我的身體，但沒多久身上的濕氣就被烤乾了。

一個東西將我絆得踉蹌了一下，一回頭，我差點沒尖叫出聲，那是一個面目猙獰的屍體，嘴巴長得老大，看起來生前應該是極度的驚嚇。

我向前方望去，路上橫躺著各式各樣的屍體，有些肢體已經扭曲，瞪大雙眼注視前方。

我順著記憶一路跑到中央的小廣場，發現那裡還站著一個怪物，這真的只能用怪物來形容。

龐大的身軀，由黏液和碎石組成的，不穩定的軀殼，如骸骨般的頭部，牙齒整個裸露在外的大口，還不停地呼出混濁的氣體，散發著令人膽寒紫光的眼睛，它的腳下，還堆積著許多屍體，每個死狀看上去都和路上的一樣。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手腳也不聽使喚開始顫抖，一看到那怪物的背影，連逃跑的步伐都邁不出去。

那怪物突然回頭看向我我，我清晰看到它眼中有我的倒影，下一秒它就怒吼著撲了過來。

我害怕地閉上眼，難道我要死了嗎？好可怕，好想逃，我死定了，這回真的死定了！

我緊閉著雙眼，預想中被撲倒撕咬的場景沒有上演，我小心地微微睜開一隻眼，發現那個怪物離我不到幾根手指的距離，它的眼睛不再灰濛，而是變得清澈無比：「夏綠蒂？！」

它的嗓音嘶啞，聽著十分刺耳，我皺起眉，看著眼前這個怪物般的樣貌，有點不敢相信：「安？」

我剛開口，安突然瞳孔驟縮，捂著頭後退了幾步，它咆哮著，看起來特別痛苦，當它發現自己身處於火海時，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屍體，理智再次被吞噬，只不過這次，它沒有攻擊人，而是跳入火中，逃跑了。

我看著跌跌撞撞離開的它，路上的房屋倒塌得僅剩一片廢墟。

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完全無法思考，我發現面對這些屍體我竟然哭不出來，甚至有些無感，周圍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麻木，好像被水淹沒一般，與世隔絕。

再次睜眼，我躺在一片焦黑的廢墟中，衣角有些微被灼燒的痕跡，雪開始落下，覆蓋住了那些那些屍體。

我撐起身，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雪落在我的身上，很冰，很涼。

回過神來，我已經走在郊外的森林中，我走著，走著，一刻也沒有停下。

「夏綠蒂。」身後傳來安獨特的嗓音，我本想直接忽視，但腳步還是緩了下來。

回頭時，安已經變回以前的模樣，只是相比之前疲憊不少，眼裡也沒了生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來送死的嗎？」我咬著牙，舉著弓箭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你，變成熟了。」安直直地盯著我，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會成為合格的獵魔士。」

它露出手中的東西，是我上次拿的那把匕首。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將箭對準了它的右眼眶，只要放開手，這把箭就能射穿它的“心臟”，一切就結束了。

「請，殺了我。」安將我握著弓的手壓了下去，轉而遞給我那把匕首：「我活著，只會成為禍害。」

「拜託妳了。」

「還有，我知道這很貪心。」安繼續說：「但我死前，可以抱著妳嗎？」

我努力控制著情緒，握著匕首的手指用力到有些發麻，隨著一聲極小的哐啷聲，安的右眼中銜著的晶體應聲破碎，閃著的光越來越黯淡，直至整體變為毫無生機的暗灰色。

它癱倒在我的懷中，呼出最後一口氣，既像嘆息，也像終於放鬆時的感慨。

雪越下越大，我鬆開手，安癱軟的遺體倒在雪地上，臉上表情不同於之前看過的猙獰，反倒異常平靜。

我感到有些恍惚，結束了，本是滅村滅門的仇恨，就這樣草率地結束了，心裡空落落的，但事實就是如此。

雪完全覆蓋住了安的面容，我呆坐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再次背起行囊，走了沒幾步，再次回頭，已經看不到來時的路了，眼前只有一片茫茫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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