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石生硬地說:「妳剛說,要幫我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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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雨荷愣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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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像是盲目地追尋了太久,在終於尋到彼此的時候,卻都躊躇得不知道該如何靠近。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始終擺不出一個能正確擁抱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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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小書房那十幾分鐘的談話還是發生了作用,安石與秦雨荷之間冰冷的隔閡突然化解了很多。雖然在外人眼中,安石看起來依然有些冷漠,但當兩個人有機會在書房獨處的時候,氣氛是相當溫和的。兩個人各據一方角落,喝著熱茶,安石處理公事,秦雨荷看安石推薦的書。安靜,而又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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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都沒開口說幾句話,一個晚上就過去了。安石以為自己會很焦慮,明明想與這個人立刻重修舊好,想大吼大叫激情擁抱,想拋開故作的冷淡將內心激盪的情意通通翻出來給她看。可是當她安靜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所有衝動都被馴化,那些翻騰到接近憤怒的情意都被溫柔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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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在的每一分鐘都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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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她說話,光是一個清淺的呼吸,一聲細微的翻頁,都讓安石起了小小的顫慄,顫慄引發電流,電流往耳朵竄去,往四肢竄去,最後通通都竄往心裡去。因激動而立起來的每顆小細胞,又因為過於滿足,一顆顆地軟倒下去,在無人知曉之處柔順地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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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立一倒的瞬息,組合成安石整個人的愉悅。身心達到極致平衡,靈魂獲得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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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一分鐘,一個小時,一整個夜晚。眨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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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石不知道秦雨荷是不是與他一樣的,不安現狀卻又沉溺當下。他已經從一開始與秦雨荷的較勁賭氣,變成柔軟緩慢地品味。他要好好品一品只在他們二人之間流動的靜謐、隱密、曖昧而又昭然若揭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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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著急。雨荷一直溫柔地笑,應該也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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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主角不著急,旁邊倒有人很著急。堂明珠一開始聽到秦雨荷說安石准許她進去小書房待著,直覺事要成了。孤男寡女乾柴烈火,這不得立刻燒了書房。可一天天地這樣下來,安石看起來還是那副欲求不滿冷漠禁慾臉。堂明珠真的忍不住八卦,問了秦雨荷現在跟安石的進度到哪裡了,秦雨荷害羞笑了笑,說:「看到第二本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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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本書?」堂明珠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出秦雨荷的暗示,這是睡了第二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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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本來我對這種推理解密的書沒什麼興趣,可是因為念給小安聽,越念越覺得有意思,我也入迷了。《達文西密碼》我自己先看完了,安哥哥又介紹我看《天使與魔鬼》,他說是達文西的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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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一下……」堂明珠打斷秦雨荷,震驚地說,「妳在他書房待了這麼久,只看了兩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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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秦雨荷更不好意思了,「我看書比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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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管妳看書慢不慢呀!」堂明珠崩潰地再次打斷她的話,「誰讓妳進書房只是看書的啊。你們,你們都生了一個,那種事不用我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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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種……事……」秦雨荷後知後覺堂明珠在問什麼,窘得臉色發紅,「我們,現在這樣也很好。就,慢慢來吧,也有點像重新談戀愛。」她小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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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談吧。你們慢慢談。我堂明珠又不是太監,急!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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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大小姐咬牙切齒地發誓不要再管這倆傻瓜,眼不見心不煩地把秦雨荷趕去安石的書房,讓她繼續看她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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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明珠是忍著不著急了。可另外有人不但著急還非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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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跟她母親連續幾天看見秦雨荷進先生的書房,一待就是一整晚,兩人有點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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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無意中撞見她進小書房,王娟還有點幸災樂禍。在這個家裡所有人都知道,安石先生的小書房不讓進,連前夫人堂明珠都不能隨便進去。遇到需要談事情的時候,不管是公司的高級主管,還是自己的妻子,他們都要到書房隔壁的會客室去討論商談。小書房打掃什麼的,先生都盡量自己來,偶爾需要大掃除,也是老總管幫著先生一起弄,其他人根本不太進得去。秦雨荷不懂規矩犯禁忌,居然敲敲書房的門就進去了,王娟就等著她被先生轟出來。可是左等右等,都沒等到王娟想看的攆人場面,秦雨荷不但沒被轟出來,還似乎待到了很晚。接下來的好幾天晚上,也都看見她端著宵夜熱茶往書房裡鑽。看秦雨荷熟練地來去自如,這樣不知羞恥的暗中款曲,不知道已經偷偷摸摸進行了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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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把王娟跟張姨氣壞了。安先生的書房是她一個外人可以隨意進出的嗎?再說秦雨荷是堂明珠帶進來的人,當初說是好朋友。結果這個好朋友居然就在堂明珠的眼皮子底下勾引她前夫,這女人怎麼這麼沒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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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忍不住了,晚上趁著秦雨荷不在堂明珠房裡,狀似無意地隨口問起堂明珠知不知道雨荷小姐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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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明珠看看時間:「這時候應該是在小書房吧。你找她有事?」王娟被這坦然的態度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堂明珠居然知道秦雨荷偷跑到小書房的事,愣了兩秒鐘才回神。王娟裝作驚訝地說:「雨荷小姐『又』跑到小書房?我以為之前是我眼花了。」她看堂明珠神色淡淡沒什麼反應,又委婉地說:「不知道雨荷小姐是不是不曉得規矩,不知道先生的書房閒人不能進。我們是不是該提醒雨荷小姐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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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堂明珠閒閒地喝了一口茶,「雨荷進書房是我讓她去的,她跟安石借書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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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也不能天天都去打擾啊,而且她還帶著宵夜,一看就是特意去討好先生……」王娟看堂明珠不打算管,一時心急拉高了音調,惹得堂明珠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才收斂了聲音,猶猶豫豫地說:「……雨荷小姐好像每天晚上都進書房,一待就是幾個小時,跟先生兩個人不知道在裡面做什麼……」王娟故意將話說得吞吞吐吐,越說越小聲,帶著不清不白意有所指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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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房當然就是看書啊,」堂明珠想起這事就來氣,「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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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娟看堂明珠終於有一點點氣不順的樣子,以為自己的暗示有了效果,趕緊又追加了一句:「她這樣不尊重您,大家都在為您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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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為我抱不平?」堂明珠莫名其妙地看著王娟,之後又若有所思道,「這樣啊,那我得給安石提個醒。」堂明珠先前沒想到以他們目前的相處模式,會給雨荷添麻煩,經過王娟的暗示,才驚覺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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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荷以堂明珠摯友的身份進入安宅,之後又與男主人過從甚密,其中的心路歷程、坎坷曲折甚至理所應當,都只有她們幾個當事人才清楚,其他的人不明事實,對於她們所見的,關於主人之間的三角關係、曖昧不清,只會更加好奇地揣測議論。這可不行,堂明珠蹙眉。秦雨荷性情單純樸真、行事磊落清白,怎麼能因為她追求原本就屬於她自己的幸福而遭人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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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明珠反省了整件事,剛剛王娟說大家都為自己抱不平,難道不是因為自己離了婚還一直住在安家沒有離開,讓幫傭們誤會了嗎?他們忽略安石已是單身的事實,才會覺得秦雨荷接近安石是不對的。還有安石,因為他總是冷著臉,遲遲不肯正式表態、承認秦雨荷的身分,這才讓勇於主動的雨荷妹妹陷入尷尬的境地。分明是光明正大、兩情相悅的事,搞得秦雨荷偷情倒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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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太糟糕了。堂明珠想了想,決定自己還是得盡快搬出去住,才好消除眾人的誤會。在此之前,還得好好跟安石說說,事關雨荷的名節,他就不要再鬧幼稚的少爺脾氣了,跟雨荷的事要趕快找個好日子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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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堂明珠琢磨著要如何圓滿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樓下卻已經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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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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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碎碎念 ❤
堂明珠:又在鬧什麼?不能讓我安心的去……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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