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forever - 沒有標準答案的答案

許穆推了推鼻尖的金絲眼睛，視線閱過在場所有學生，語氣平淡，不怒自威：“所有跟我寫的一樣的人站起來，我希望你們誠實。”

像這樣的文學類作品倘若都是‘標準答案’的話，這只能算一具空殼，需有其表。

話音剛落，所有學生都站了起來，除了一個坐在教室中央瑟瑟發抖的男生。

許穆仔細一看，竟然是剛才在走廊上被當作狗在地上爬的少年。

他放下手中的書，拿起被大力拍在桌上的稿紙，緩步走向少年，在他面前停下。

少年發現許穆的目的地是自己之後，低下頭，肩膀顫動的更加厲害，眼淚因害怕不停地流下。

周圍的視線在此刻似有若無的聚焦在少年身上，赤裸的、戲謔的，所有人都在期待著。

“你叫什麼名字？”許穆的語氣依舊淡然，但少年就像是聽到惡魔低語般緊張的用顫抖的手抓緊衣角。

良久，少年發現眼前的人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叫自己到道德教室進行‘感化’。

他膽怯的抬起眼對上許穆的視線，那種平平淡淡、沒有任何偏見與不耐，像是在看普通人的視線是他不曾擁有的。

他鼓起勇氣道：“我……我叫，方……C3706。”少年說道‘方’之後眼神有片刻空洞，再次回神後他說出了一串編號。

許穆挑眉，微微一笑，看出少年的窘迫後他盡量放低聲線：“方同學是嗎？”

本以為意外說錯詞會換來嚴厲的責罵，卻沒想到只是聽到一陣輕笑：“方同學，這篇文章是你寫得嗎？”他手中拿著的正是剛剛那唯一一篇沒有按照‘解答’寫的文章。

男孩緊張的閉上眼睛，聲音顫抖：“……是。”對吧，他就說怎麼可能會有人對他這種異類有耐心，他一定是做錯了什麼，才會被這樣對待，這一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少年流下悲傷的淚水，其實他以前也是跟別人一樣做著重複的事情，麻木的上學、放學，然後看著實習老師走了一個又一個，來了一個有一個。

某天，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何要依照既定的程序走過程，為什麼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

他確實是做到了，但每當他‘做自己’時卻會被針對，似乎因為是異類的關係霸凌也出現了。

胸前的金色變成了灰色，現在只要聽到與‘道德教室’和‘感化’有關的語詞都會下意識抱頭求饒。

無數次萌生放棄的想法，卻又因渴望自由再次抵抗。

是又要再去感化了嗎？

沒關係，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少年眼神變得無神，漸漸接受了命運無法改變的事實。

但是，許穆並沒有像以往的玩家一般聽從指令，而是道：

“你寫得很好。”

這句話猶如一擊重拳深深砸中少年的心臟，讓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當鮮少聽到的肯定再次出現之後，他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否定那個人的想法。

許穆見少年反應如此，眼神更是好不掩飾的慍怒，如果會害怕被罵的話，那就代表在他們之中按照自己內心創作的人是異類。

這件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聽到肯定時震驚的並不是少年，全部學生聽到這樣的言論後也是難以置信，畢竟以往的玩家都是按照桌子上的一張紙條對學生進行懲處的。

紙條內容：

若遇到任何異類、特殊型學生請說出‘放學後去道德教室進行感化’的這話即可。

任何有想要萌生出人格發展、自我人權的事情是不被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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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許穆為什麼沒看到紙條……

當時情況——

御：‘這是什麼？’（看了眼）‘垃圾’（丟掉

許穆：（走過來）‘你剛剛丟了什麼？’

御：‘沒什麼，垃圾而已。’

大概就是這樣。

很顯然許穆的舉動給學生們造成了不小的震驚，卻又迫於規則不能說什麼。

許穆沒有多管，而是細續觀察少年的桌面。

從剛才那些行為看來，也不能發現少年在班上不受待見，但要論最明顯的證據，還是他課桌椅上的那些痕跡。

‘哈哈臭婊！’

‘啊！真的是智障’

文字越來越噁心、極端。

‘妓女’

‘便器’

‘雜種’

‘去死’

‘垃圾’

‘廢物’

以及一大堆雜亂不堪、五顏六色的塗鴉。

許穆看了一眼，笑了一下，隨後他推了下眼睛道：“有在他桌子上作過畫的人站著，其他坐下。”

或許是學生被設定成不能忤逆老師的原因，所有人依舊站著。

他們眼神掙扎，卻因為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無法逃脫。

許穆看都不看一眼，輕描淡寫的抬起手，手上很快蔓延出黑色的液體，它膨脹收縮，將所有站著的學生包裹吞噬。

似乎因為心又不甘，眾學生憤恨的瞪著許穆，身體卻像是木頭般一動不動。

除了少年跟許穆周圍的一步之內空間，其餘幾乎是被黑色黏稠的影慾填滿，少年害怕的看著此情景萎縮的低下頭。

“下課到老師辦公室。”許穆只是淡淡丟下這一句話便回到講台上。

黏稠的影慾像是有意識般，為許穆開了一條道。

許穆站在台上，發現那些令人不悅的學生都被吞噬的差不多了後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敲，發出‘扣扣’兩聲。

影慾聽到呼喚並不再享受美食，三兩下將剩餘的殘渣嚥下連忙跑回許穆身前。

由於最近一直被新主人投餵不像前主人那樣苛刻他感到十分滿足，黑色的觸手在空中比畫出一個愛心隨後俏皮的鑽進許穆的袖口內。

許穆：“……”

小方同學：“……”他很想笑，但不能笑。

許穆停頓片刻，恢復狀態繼續上課，雖然說他現在的學生只剩下小方同學一個人。

對於上國文課許穆也算是專業對口，畢竟平時在工作室為了寫一大堆文總會跟員工們在學生和老師之間不斷切換，形成一種你教我、我教你的討論方式。

在幫小方同學輔導的過程當中，許穆發現他並不是學習差，反而已經學到了超進度的地方。

這也側面證明了副本裡的成績制度可能還包含許多其他考量。

不過搞笑的是他們的上課方式——

許穆：有沒有不懂的？

小方同學：（瘋狂搖頭）

許穆：這題會嗎？

小方同學：（瘋狂點頭）

許穆：作頁是不是沒寫？

小方同學：（點頭後愣住瘋狂搖頭，臉爆紅）

許穆‘順利’的完成了一對一教學，在走出教室的那一刻被一個人搭上肩膀。

來人長相清秀、身形修長，黑髮乖順的躺在額前，不過混濁陰沉的眼睛卻讓這個白皙俊秀的少年添了了一股死氣。

仔細看，會發現他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及創可貼，即便是校服也未能遮掩。

他開口道：“您是許老師嗎？我有事找您。”聲音清澈中帶著點獨屬於少年變音期時的沙啞。

但這種聲音令許穆感到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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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標準答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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