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琪獨自待在森語之地(植物園)的一角。
「那些規則阻止了我,但它們保護了誰?」——布蘭琪
濃重的黑暗壓在校園上空,似吞噬一切的深淵,連一顆星星都未曾閃爍,月亮也被陰雲掩藏,只透出一絲冷光,宛如死寂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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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男生宿舍後方最偏僻的溪流角落,三個身影聚集在昏黃的路燈邊緣,他們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細長,延伸到了夜色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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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站在蘆葦旁,手裡捏著一瓶藥水,她的頭髮被夜風輕輕撩起,臉上寫滿了掩不住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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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傑明靠在路燈柱旁,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落在布蘭琪的造型上,夜晚的微風拂過,將她身上的白裙輕輕吹起,像是一層薄霧飄動,柔和的路燈光暈灑在她肩上,給她的輪廓染上了一層不真實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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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竟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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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裙看起來雖然簡單,有些地方還可以看到針線脫落處,但在布蘭琪身上卻莫名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純粹,他又眨了眨眼,喉結微微滑動,隨後不自覺地挑起眉頭,嘴角揚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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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妳準備的鬼魂造型?吉娜的鬼魂回來報仇,順便穿了個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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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低頭看向自己的裙子,隨後抬起頭比了個手勢:「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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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呢喃了一句:
"Converte in sanguin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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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中的藥瓶輕輕倒入在身上的白裙,那些暗紅的液體果然如活物般緩緩流動,彷彿新鮮的血剛從傷口滲出,散發出一股難以忽視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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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班傑明跟丹尼爾兩人摀住了鼻子,眼神充滿了好奇。
布蘭琪準備的材料
今天下午,布蘭琪在植物園,將彼岸花、白花曼陀羅和血棘果的花瓣、果實或根部搗碎,混合在一個小銀碗裡,輕輕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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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咒語包含了對背叛者的控訴與亡靈的呼喚,讓整個色素帶著一種詭異的生命力,她輕輕攪拌碗中的液體,直到汁液散發出類似鮮血的光澤,這才滿意地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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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將這些液體滴在白布上,隨著溫度的變化,汁液像真正的血跡一樣滲透開來,邊緣呈現出自然的斑駁形狀,為整個鬼魂造型增添了驚悚的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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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看著手中的鮮紅液體在掌心輕輕浮動,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她低聲補充了一句:「這是用曼珠沙華、白花曼陀羅,還有血棘果調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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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傑明與丹尼爾聽到這話,眼底的玩味逐漸被驚訝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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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靠近了一步,仔細打量著那滴浮動的血珠,語氣變得認真起來:「曼珠沙華可是有毒,白花曼陀羅更是碰了就可能要命⋯⋯而血棘果——」話到這裡,他卻忽然卡住了,皺起眉頭,像是想不起來,不斷地彈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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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只會在冬天的午夜開花,還帶著詛咒,我以為這三樣湊在一起只會讓人死得更快。」班傑明幫他接下去。「這很危險,妳不應該私自操作,而且校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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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布蘭琪打斷了班傑明,她現在對「校規」二字極為反感,那一晚她不要管校規說什麼,直接去追姊姊,或許一切什麼都不會發生。反正到頭來,校規也沒保護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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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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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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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傑明的眼神微微一沉,雙手抱胸,明顯不滿布蘭琪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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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緊張氣氛逐漸拉緊,就在這時,丹尼爾低聲咳了一下,他打算為僵持不下的兩人緩緩頰,手裡拿著那台老舊的錄音機,目光尷尬地在白布和紅色液體之間來回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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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抱歉打斷一下,」丹尼爾的聲音小心翼翼,「我們是不是該⋯⋯先處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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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傑明這時才微微側頭,靠回燈柱上,目光又在布蘭琪身上,「處理正事?」班傑明低聲開口,語氣中透著戲謔,「當然,我很想處理正事。可惜,有人一心忙著扮演烈士,什麼都不肯說,還非要靠這些危險的玩意來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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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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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叫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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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憑什麼對我用這種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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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聲音逐漸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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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丹尼爾不耐煩地嘆了一口氣,舉起手像是要制止兩人再繼續。「拜託,我們是不是先把注意力放回這台錄音機上?我們得去嚇嚇羅伊了,」他又轉向班傑明,「你得先施寂聲咒(Quietus Enchantment),免得他的尖叫聲驚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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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殘存的理智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班傑明沒好氣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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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知道他在嘲諷自己,但是她不想打亂計劃,於是只能悶住這口氣,沉默不語,僅僅是低頭檢查手中的道具,強迫自己專注於即將到來的行動。
布蘭琪站在走廊盡頭,白布輕輕覆在她的身上,隨著微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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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影融在昏暗的燈光裡,像一團模糊的陰影,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呼吸放到最輕,然後慢慢向前走去,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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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標是羅伊,而這一切,必須在無聲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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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半掩著,裡面傳來輕微的音樂聲,混著羅伊低低的哼唱,他坐在椅子上,背對著門口,完全沒有察覺到走廊中正靠近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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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停下來,站在門邊,眼神冰冷而專注。「你還好意思哼歌?」想到自己的姐姐仍下落不明,還被誣陷成兇手,她心裡更是燃起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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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起手,將白布的邊角調整得更順貼,確保自己的臉被完全隱藏在布料的陰影下,這時,她手腕上的紅色液體輕輕滲出,帶著一股隱約的血腥味飄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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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的鼻子微微皺了一下,他的哼唱停下來,扭頭朝門口望去,視線撞上那白色的身影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中的杯子「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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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走廊上的門窗敞開,夜風拂過,帶動她身上的白布緩緩飄動,宛如幽魂般在黑暗中搖曳。她的手指輕輕抬起,指向羅伊,動作慢而詭異,空氣中瀰漫著濕冷的寒意,周圍的樹影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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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僵在椅子上,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張開卻發不出聲音。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顫抖的手指指著她:「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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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仍然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的聲音會讓她暴露身份,所以她只能依靠沉默,讓氣氛壓得更緊,她慢慢向前邁了一步,那血腥味越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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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過的地方,還殘留著剛剛踩過的泥土與河水,濕潤的痕跡一路蔓延,滴落在地板上,帶著寒意的潮氣滲入空氣中。那觸目驚心的泥濘與水漬,就像吉娜被發現時——大雨沖刷過的身軀,衣襟濕透,泥土緊貼著皮膚,濃稠而沉悶的濕黏感,壓迫得羅伊像是快窒息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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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後!」羅伊猛地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貼在牆上,聲音顫抖得失去了平日的囂張。「你不要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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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沒有停下,步伐緩慢卻帶著無可抗拒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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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的臉色更加慘白,他的身體不斷顫抖,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開始喃喃自語,像是要說服自己:「不⋯⋯不可能⋯⋯這一定是誰的惡作劇⋯⋯吉娜死了⋯⋯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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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停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緩緩指向他,手指顫抖地落在他胸口的方向,像是要拖他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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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崩潰了,他的腿一軟,摔坐在地板上,眼神渙散,嘴裡不斷重複著:「不⋯⋯不⋯⋯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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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本來還對這場「嚇人行動」感到一絲不安,擔心自己的偽裝會被揭穿,擔心哪個細節會露出破綻。可當她真正看見羅伊時,她的顧慮瞬間煙消雲散——這個人,膽子小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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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忽然覺得梅德琳說得一點也沒錯,現在的她根本不需要太過謹慎,因為羅伊自己就會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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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抬起頭,手指瘋狂地揮舞著,像是試圖辯解,又像是在乞求什麼:「我只是⋯⋯只是想掐住她⋯⋯讓她閉嘴⋯⋯她一直在尖叫!她太吵了!」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撕裂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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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的心在胸口瘋狂地跳動,像是一把錘子重重敲擊著她的肋骨,但她依舊咬緊牙關,抑制自己對羅伊質問為什麼要誣賴自己的姊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手指繼續指著他,她製造的血漿從她的指尖緩緩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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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的眼淚混著汗水滑下臉頰,身體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他的聲音變得嘶啞,像是喉嚨被生生撕裂了一樣:「我只是掐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是她⋯⋯然後他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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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布蘭琪不確定是自己聽錯,還是真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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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聲音徹底啞了,整個人癱倒在地,捂著臉又開始抽泣,房間裡,只有他的哭聲和細微的喘息聲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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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和班傑明在外頭對視了一眼,見他久久蜷縮在角落,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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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無奈地按住額頭,低聲咕噥了一句,:「他看起來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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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傑明挑了挑眉,冷冷地說:「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他不是完全清白的,而且從他的反應看來,他絕對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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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點點頭,將錄音機舉了起來,目光中帶著一絲振奮:「我敢說,他至少是重點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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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的抽泣聲依舊斷斷續續地傳來,這讓不能開口的布蘭琪十分焦急和惱怒,因為羅伊還是沒有說出吉娜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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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的丹尼爾打了個信號,示意布蘭琪見好就收,否則再耗下去也不會有任何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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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琪看著這一幕,雖然萬分不甘,但也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白布重新拉起,遮住自己的動作和身影,她的手指輕輕一揮,那滴血珠瞬間消散,血腥味也跟著淡去,隨後她轉身,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門口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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