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未定困獸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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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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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迷宮般的巷弄,讓這裡與法國的街景相去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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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絲一邊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搖頭,一邊吐出混雜了些許怒意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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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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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間,來自影子的無數魔物登時佔據了愛莉絲前方的視線範圍,它們看起來與在林中木屋裡的魔物大同小異──同樣有著如同被大火燒得焦黑的瘦骨身軀、雙手與各種常見的工具融合在一起,以及幾乎無法看清五官的齜牙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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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愛莉絲向前舉起雙手的Glock17,槍聲便與此同時被瘋狂地打響了起來,它在空間迂迴的巷弄裡產生了令人震耳欲聾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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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易地打穿了魔物腦袋的黃銅子彈伴隨著減速而四散,彈片在燒盡腦漿之海的同時放肆跳躍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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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彈的軀體彷彿提線木偶般配合著彈雨節奏而起舞,無力的四肢就隨著子彈在體內遨遊時抬起與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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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火焰就在魔物化成灰燼以前,如火海般地淹了過去,連同無異於海嘯那樣龐大的魔物群也一起吞滅,來自魔物的尖聲嘶叫與火燒時的劈啪作響,登時為這片墮入陰暗的異世界增添了些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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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而來的魔物,冷不防地從黑暗的影子中爬行而出,登時造訪了被七彩火焰所洗禮過的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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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卸下普通彈匣的下一瞬間,被咒刻咬著的彈匣便旋即裝了上去,使盧恩符文倏地在槍身上毫不顧忌地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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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急遽縮放連結著武器的雙手肌肉,來自利牙裂口的尖叫聲就在同時甚囂塵上──只不過在常人聽來足以被嚇到暈倒的嘶叫聲,在愛莉絲耳中聽來就無異於陷入恐懼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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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在魔物們面前的這道身影,肯定都是它們窮於對付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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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i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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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愛莉絲以心蕩神馳的心境,讓朗誦詞的話音徜徉於佈滿魔物屍首的窄巷當中,被她手持槍枝的手給劃過眼前的魔物,在轉瞬之間竟被從腰部給乾淨俐落地支解開來,接著就像被砍了好幾十刀似的化成無數屍塊,既可憐又寂寥地散落在陰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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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拿起機關槍在這裡瘋狂大開,也會因為漠視術式的關係而不被人察覺,這讓愛莉絲可以目無法紀地在這裡盡情開槍,射殺這些阻擋住她去路的魔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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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面對前後包圍而來的魔物,愛莉絲也以毫不畏懼的模樣,對它們投射出足以被稱為寂寥的目光,而在舉起雙手的同時,槍響如盛雷般震天價響,而轉動身體的愛莉絲就像踏著舞步般,在堪稱異界的巷弄裡,與無數魔物們一同手舞足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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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兩者之間卻存在著莫大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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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癲狂顫抖的魔物們,任憑子彈在自己身上每一處恣意遨遊,黑色血液就如同點綴般散落在天空與地面,疼痛化成嚎叫在陰暗之中此起彼落,旋即而至的綿延槍響,卻又殘忍地掩蓋住它們正深陷痛苦之中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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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長槍的魔物不顧在自己身上縱橫的子彈,也要將槍桿子插進愛莉絲的身體裡,讓她也嘗一嘗被異物貫穿身體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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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愛莉絲在抬起單腳的下一秒扣住了逆襲而來的槍身,而使槍頭被插進了她身後的牆壁,正當魔物反射性地想奪回長槍時,愛莉絲才破天荒地躍身到與地面呈現水平的槍身上,她以翹著二郎腿的嫵媚姿態舉起Glock17,讓子彈在槍響的瞬間自魔物的眉心灌入,眨眼間就將它的腦袋給當成豆腐般炸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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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半自動手槍就在愛莉絲跳下長槍之後被扔上高空,與此同時的她將長槍給從牆上抽出,登時以化身為槍兵的模樣熟練地將它給甩盪起來,並以讓槍身抵在肩頭上作為這一連串動作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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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er of shy g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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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愛莉絲以撫媚的話音朗誦,那把鐵灰色的長槍倏地變成了熱燙的朱紅色,在她大肆揮舞與自轉之下加強被賦予在長槍上的離心力,藉此加重接下來被當成標槍投射出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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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為逃跑的行為彼端所存在的,即是單一的存活下去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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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們在看見如此滾燙的魔力,正如飛彈般朝著自己被投射而來時,紛紛不斷地用力蹬起大地,邁開陷入迅速而雜亂無章地逃竄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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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滾燙長槍在貫穿第一頭魔物的瞬間,如同導彈受到引爆般被向前炸出了滾燙的朱紅色火焰,呈現出漩渦狀的它填滿了愛莉絲眼前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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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們在接觸到火焰的瞬間,皆如同耐受不住被液壓頂桿給擠壓到極限的金屬般破成碎片,最後理所當然地消失於火海之中,被燒得屍骨無存的它們,讓現場就連一具焦屍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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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開雙手的愛莉絲,逕自在接住自空中落下的兩把Glock17時,像是在對它們說話一樣,以不可聞的音量輕佻地咕噥:「Welcome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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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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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滿盈的巷弄中,如海市蜃樓般的銀色光輝就兀自在連接著牆壁的景色中若隱若現,而在那上頭的還有一道翹著二郎腿、發出百無聊賴般話音的女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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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絲逕自坐在深陷牆壁的銀槍上,翹著二郎腿的她一邊吐出溫暖的二手菸、一邊對著耳際上的手機發出明顯怪罪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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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用,都替你擋下這些魔物了,居然還抓不到人。」
『我覺得妳似乎把他給當成了路邊流浪漢看待,別忘了他可是紅十字會頒布的特別獵殺對象。』艾德瀚的話音就稍嫌模糊地出現在話筒當中,『不說這個了,我總覺得他好像是在……』
「在把你給引開,」愛莉絲再次吸了一口菸之後接著說,「這更證明那個變態的目標就是我了。」
『我來到妳說的地方時,他的存在感就變得像是從不存在一樣,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感受不到。』
「是反追蹤。能做到完美反追蹤的異能者可不多見……不,已經可以說他是魔法師了。」
『我倒覺得他不是人類……』
「天曉得?俗話不是說: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嗎?」
『……』語塞的艾德瀚選擇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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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著頭、如凝望著神明般瞻仰天空的愛莉絲,一邊對著它呼出應景的二手菸、一邊若有所思地接言下去:「艾德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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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那個叫做阿卡姆的代行者,總覺得他有某些部分讓我感到異常。」
『他可是紅十字會的代行者,身分上是絕對沒問題的。』
「不,跟身分沒有關係……」愛莉絲‧艾絲堤,「那傢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根本上與這個社會、時代相悖的異端存在。」
『如果連紅十字會都不能信任,那我們就沒有真正能信仰的存在了。』艾德瀚的話音聽來明顯無奈,在停頓了須臾後才吐露出稍微不悅的音色,『任務目標是克拉姆特的人頭,在制約書上簽了名的妳可別因為忘了這點,而混淆了該獵殺的對象,愛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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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線的電話,旋即響起規律而擾耳的嘟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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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莉絲心感不滿地收起手機時,才兀自吐出彷彿聽見了什麼玩笑話一樣的無奈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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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自我陶醉的懦夫……我真心希望你能夠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有多荒唐,艾德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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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菸蒂落於毫無聲息的地面時,愛莉絲的身影也如幽魂倩影般地於異界消失無蹤,而獨留仍被插在牆上的銀色長槍,如守望者般存在於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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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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