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剛才的確是陶醉在該場景,想着既然都說再見了,不坊給自己來個幻想中的美好回憶,有數刻我甚至不想說再見,所以便跟着劇情發展下去,誰不知夢境劇情突然急轉直下。
「該說的也得說了。」我俏然地向自已說。「杜卓怡,」
她轉頭來以純真可愛的眼神問:「怎麼了?」
「我…」不行,我說不出口。
她續以這眼神道:「自從上次在圖書館裏,我們已經成為情侶了,應該坦坦盪盪,所以說吧,小希希,你說什麼我都接受得到噢!」小希希!不是吧,以這樣可愛的表情去說這麼可愛的話,叫我如何去跟她告別。
「我…我想說再見吧!應該說是我們以後都不要見了。」
她一臉驚訝說:「吓!為什麼?」
「我是時候放棄你了,應該是說放棄現實中的你了,我該走新人生了。就算你有多麼像我理想中杜卓怡對我那樣,但…你始終是我的夢境,是我幻想出來的。始終帶回不了現實。」我語氣雖說得平靜無奇,眼中淚水卻不自覺地徐徐流下。
「不要,小希希你不要走,你就這麼忍心掉下我嗎?」她那純真可愛的眼睛也猛然地流下淚水,動人氣質卻絲毫不減,有人說女人的眼淚是最強的武器,我也被這動人的眼淚攻擊得不禁想回心轉意,但,不可以……
「其實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是現實中的杜卓怡,我就是那個你所喜歡的杜卓怡。我倆的手腕,我們都戴着摩耳甫斯手環,你還記得那老闆娘說的話嗎?我們現在是夢境相連,我不是你幻想出來的,我真的就是她。一切就像我上次在圖書館所說的,我是喜歡你的,你不要走好不好!在現實中我放不下那無謂的自尊,只有在夢中才能跟你在一起。求求你!」
她說得眼淚猛流,動人心扉。到此時我才注意到原來我們手腕上皆有戴摩耳甫斯手環,並記起在上次圖書館一役中我倆也有佩戴,我本來感性一面已經轉向她,只是被理性一面拉扯著,但這樣一來理性這面也漸漸轉向她了,畢竟我感性理性兩面皆喜歡她。現在有了理據又有感情,還有女人的眼淚,使我這本來進退兩難的雞肋突然沾上了鹽巴,當這雞肋食之有味,定然不會與之放棄。所以我決定繼續留在這,每晚留在這,懶理真真假假是虛是實,總之我會留在這𥚃,每夜都與「愛人」相見。
鈴鈴鈴……鬧鐘響起,夠鐘返學。李偉然見我與前幾天的強顏歡笑大有不同,是真快樂的笑,便拉我出班房開口便問:「你今天怎麼突然那麼開心呢?」
「沒有啊!就了個好夢。」
他戚眼望望我又笑道:「什麼好夢,還不是杜卓怡,不過我明白放下也是需要時間的,連我這戀愛達人的初戀分手後也經常夢到她,所以你才剛選擇放下,這情況很正常。只是夢歸夢,你千萬不要把感情帶出夢外或者當真,不然你想怎麼忘記杜卓怡也忘不了。」
「安啦!我分得很清楚,再過一個月,你將會見到一個能左擁右抱小學妹的帥哥重新登場。」
「哼!我現在照鏡子不就能看到。」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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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份我遵從著與「杜卓怡」的約定到夢中相會,即使在學校見她與平時一樣,我也對自己說:「她自尊心高,心情隱藏得又好才像無事發生而已,既然這然就不用在現實中逼她吧。」
事實上一來我怕真的誤會,沒有夢境相連;二來於我而言,就算只是夢中的杜卓怡,我也不介意。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每夜都戴上手環與「杜卓怡」在夢中約會,有甜蜜有吵架,像是一般情侶般。當回到校時也會與李偉然提及些許夢中境況,他可能因為知道我放下仍需時間而不多作評論,只隨便敷衍了我幾句。
這午夜,我與「杜卓怡」到主題公園遊玩,到了黃昏時期,我們已經玩了一整日,便以乘坐樂園內摩天輪觀賞海港日落來作結束。摩天輪座慢慢地轉上高空,我們尾指牽尾指望着黃昏時刻的大海,當摩天輪越升越高,杜卓怡便把本來只握着我的尾指變握全手,說:「這裡一點都…不高,我一點都…不怕。」
甚至到了一個高度後她直接閉上眼睛轉身依向我的胸膛,一時偷瞧風景,一時又因害怕而縮回,這種傲嬌調皮又可愛的小女生,真讓人一瞧之下不禁心都熔化。摩天輪每升高一格,便會停下一會並微震一下,每微震一下,杜卓怡又馬上閉回了眼睛,依回我的胸膛並忍不住地叫聲:「哎!好可怕,好可怕。」
我陶醉笑道:「怎麼,剛剛不是說不怕嗎?」
她又鼓起泡腮答:「我沒有怕啊,只是…」
她從窗邊望了望下去又瞬間縮回來,我輕輕挾着她的頭向着自己深情道:「杜卓怡,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是不害怕?有我在,什麼事都不用怕!」
我們二人此時四目交投,她的眼中倒影出我,我的眼中倒影出她,我們瞳孔之中,都只剩下對方的存在。在這意亂情迷的黃昏中,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旁,在這羅曼蒂克的優美氛圍下;四目交投的我倆隨著摩天輪的漸漸升高,心跳漸漸加快,手心漸漸多汗,二人身距更是漸漸地越來越近,在相距不夠三寸的距離之下,突然「轟」一聲,原來是摩天輪又達到一個高度而停下來的正常發聲,這聲音雖然不大,但也狠狠地烙在我的心上,或是因為在這小小的搖晃之下,我倆竟然送向對方寸餘,就這一移動,我倆接吻了,居然接吻了!這是我的第一次接吻,是我的初吻,終於能給我最心愛的人!雖然剛才未搖晃之時大家都有如此諗頭,卻一直停滯不前,真是多虧了這時機剛剛好的搖晃。此刻,大家的臉上都由本來的小淺紅瞬間幾何級上升至滿臉通紅,並互相背對着對方以緩尷尬,空氣寧靜了一會後,我率先開口:「不如我唱首歌給你聽。」
她雖仍然眼神回避,但仍轉回半邊身子來微微點頭示意。我拿出腳邊放着的吉他到大腿,左手托弦板,右手放音箱,吸一口大氣,作準備彈唱之勢。「這首《幸福摩天輪》送給我的最愛,杜卓怡。【追追趕趕,高高低低,深呼吸然後與你執手相隨,甜蜜中不再畏高…】」摩天輪的高度又再次升高,杜卓怡也轉回身子來陶醉於音樂之中。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這…真的就是戀愛嗎?不管了,這就是。
「【人間的跌盪默默迎送。當生命似流連在死仔包…死仔包…」死仔包,不就是平時媽稱呼我的名字嗎?
此時窗外突然有一強烈光芒,碰巧摩天輪又升到了最高處而震一震,此一震便將我帶回現實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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