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河城的燈節會持續好幾日,前一日未看見其他學生的溫予令翌日下課後又被學生們纏上,說著哪處有好難的花燈要先生去猜。
「先生會再去看燈的吧?會吧?」關家孩子睜著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睛道。
看著孩子如此神情,溫予令問道:「你家小叔有過問嗎?」便見孩子果然藏不住話,抬起手掌作悄悄話的姿勢湊近溫予令道:「沒錯,可是小叔讓我不要告訴別人他過問這事,溫先生要保守秘密啊!」
溫予令訕笑,恐怕你家小叔最想保密的對象就是先生本人了吧。
「所以先生會去嗎?去嘛去嘛,昨天只有一個人遇見先生了,我們都沒和您猜到燈謎,有幾道題目真的很難的,要先生解謎!」
「先生去嘛!」
「好、好,先生今天也去就是了……」學生們的盛情難卻,原不打算去第二日的溫予令只好答應再赴燈會。學生們齊聲歡呼,然後便十分明顯地與關家孩子說悄悄話去了,一看便知這是誰出的主意了,溫予令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無奈卻寵溺的笑容。
當晚街上,溫予令到與學生們約定好的地方等待著,關子騫和姪子已經先到了,朝溫予令揮揮手。
「方才我便聽我姪子說予令你要來,如今真的看見你了。」關子騫笑著說道。
溫予令見了關子騫如此神情,雖然心知肚明,表面卻是笑笑,什麼也沒有拆穿。
待幾個孩子也來齊,兩大幾小共遊燈節,關子騫為把夠不著高處的孩子抱起來看謎題,模樣很是友愛。
他們如此解了不少燈謎,有說有笑,十分融洽歡樂。待將半邊河岸的燈謎解完,作為大人的溫予令已經累了,孩子們卻意猶未盡,互相玩鬧著。
「小孩子的精力真是怎麼也花不完的。」溫予令無奈的笑了笑,關子騫認同:「是啊,通常陪我家姪子出去玩,沒有兩個時辰他是不會累的。」
「公子,買個花吧,這裡有好看漂亮的花。」路邊賣花的小童拉著溫予令的衣袖道。
見小童可愛,溫予令摸出錢袋,仔細選了一朵漂亮的小花,正打算結帳時,卻被關子騫先付了錢。
「謝謝兩位公子!祝兩位公子……手足情深、兄友弟恭!」小童高興的說道,將花塞到了付錢的關子騫手裡。
「你誤會了,我們不是兄弟。」關子騫糾正道。
「哦哦!那……」小童努力想出新的詞彙,看似絞盡腦汁,不想說出口卻是:「祝你們長長久久,永浴愛河!」
此話一出,不只溫予令愣了愣,關子騫更是紅了臉輕咳。正當溫予令打算告訴小童「友誼常存」可作祝詞時,卻聞關子騫小聲的道:「……承你吉言。」那小童聽此以為自己猜對了,笑瞇瞇的向兩人揮手道別,繼續叫賣去了。
溫予令有些意外的看向關子騫,關子騫將小花遞給溫予令,俊逸的雙頰微染紅霞,「予令,送給你。」
「……謝謝。」溫予令接過小花,「可是,這祝詞……」
前面幾個孩子說著什麼突然笑作一團,再而齊齊回頭看向兩個大人,讓兩人一時有些費解。其中一個孩子掩不住臉上笑意,邊扭著身體邊道:「先生先生,關公子是你的兄弟嗎?」
「不是。」溫予令道。
「哎呀你問錯了,我來問!」另一個孩子嚷嚷,便笑嘻嘻的問:「溫先生,關公子是你的夫婿嗎?」
「長長久久,永浴愛河!」第三個孩子迅速接話道。
語畢,原本還在竊笑的孩子們皆放聲笑了出來。這下溫予令也跟著臉紅起來了,轉頭看向關子騫,看上去像是同樣的表情,嘴角卻隱約帶著欣喜。見此,溫予令略有幾分無奈,卻也還是笑著,這下可真真是襯了關子騫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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