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君如月妾如星 - 第三章沒那麼容易斷的緣分

現在台灣台北

「閻顏顏，喬宗頤出事了。」兩人的共同朋友宋槿偷偷聽到老公卡爾和喬宗頤視訊通話內容，連忙打越洋電話給人還在台北但準備又要到國外的閻顏顏。

這幾年閻顏顏也在國外定居，在台灣沒有置產，而家裡人都在世界各地有各自的行程，所以她返回台灣都是住旅館，沒有去空蕩的老家住。

閻顏顏放下正在打包的行李，一邊聽電話一邊依照宋槿指示打開旅館房間裡的電視用遙控器找到新聞台。

卡爾和喬宗頤是好朋友，也是閻顏顏哥哥那群狐群狗黨成員。宋槿深明能跟卡爾結婚都是閻顏顏跟喬宗頤的功勞，希望他們也能幸福。

喬宗頤家裡是建設集團，他是其中一家子建設公司董事長，也是集團下任總經理的熱門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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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能把喬宗頤逐出家門。」閻顏顏搭計程車連行李箱都來不及拿回老家就帶著直闖進喬家建設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老爺，閻小姐⋯⋯。」跟在閻顏顏身後是喬宗頤原本的男秘書兼助理和司機，與卡爾跟喬宗頤兩人在紐約同校不同系學弟。

「出去吧，把門帶上。」喬宗頤爺爺端坐在辦公桌後方，開口讓喬宗頤的秘書先離去。

「妳是以什麼身份來找我？」滿頭白髮的老人充滿威嚴地問她。

「我⋯⋯。」

「怎麼，闖進來之前沒先想好？」老人仔細觀察她表情之後語氣放和緩些。

「把他攆出去您會後悔。」閻顏顏強調。這是事實！

「他管理不周，屬下釀大禍上新聞，是他自己不願意開除員工，自行請辭。」

「您明明知道不是這樣的。」喬宗頤手下說在公司和集團裡任職的其他親戚威脅如果他不離開集團扛責並退出競爭集團繼承人位置，基層員工將被推出火線擔下責任，公司將會開除事發現場員工。

建築業現場工作人員多半是出身貧寒生活辛苦的人，高中就進工地打工和這些人一起工作的喬宗頤不會放任不管。

「妳和本集團無關。跟妳沒關係。」

「我不能看著他因為天外飛來的禍事被重罰，把他過去的努力一筆勾消。」

「妳是以朋友還是女朋友的角色來看這件事？」

「我、我是喬宗頤的⋯⋯朋⋯⋯女朋友。」閻顏顏不得不說謊承認，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就幫不了他。

就算她認為很久以前已經和他分手，現在兩個人都是自由身，不過是床伴。

「我可以讓他恢復原有的職位。如果妳接受交換條件，可以去找他。只要妳能勸他回來，我甚至會直接給他集團要職。」

「您知道他在哪裡？」她完全無法連絡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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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四國愛媛

兩台車子離開工廠在鄉間村莊一前一後停在車庫模樣的建物前。

閻顏顏跟在喬宗頤身後進入一間豪華大平房的院子。

她看著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琉璃瓦和院子裡修剪整齊的花草樹木，慶幸他比她想得過得更好。

「這是我借住的地方。」他不願意她繼續在工廠被看戲，鄉下也沒有適合談話的公共場所，地方不大八卦傳得很快，只好帶她回住處。

房子裡似乎沒有其他人，帶領她回到他房間，她還來不及開口，他直接把她壓在牆上親吻。

閻顏顏想推開他的手最後只握拳抵住他的胸膛。

他開始輕吻她臉頰，手也不規矩的在她身側移動。

她的手指貼上他身體，攀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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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天旋地轉，她已經躺在褟褟米上。

情慾很快掌控閻顏顏的身心，她沒有意識到喬宗頤想藉自己對她的情慾嚇走她。

喬宗頤沒有花時間脫掉兩人的衣服。

他拉開她身上外套，解開她襯衫扣子，嘴唇親吻她鎖骨和胸前，手不規矩地拉高她裙擺撫摸她的大腿內側。

「啊。」他突如其來入侵令她措手不及驚呼出聲。

手指頭濕潤讓他連想都沒想就把褲子褪下，進入她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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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後，喬宗頤轉頭看著躺在他身旁閉著雙眼的閻顏顏，她似乎很累，可能到處尋找他好幾天了。

他沒有想到她會來找他，畢竟分手好多年來兩人平常都是各過各的，有空才會相聚。

得知工地出事當下，他第一個想到她，不過他沒跟她說發生什麼事就悄悄離開。

他不是不愛她。

他們之間從來就不是愛不愛的問題，現在的他更不能拖她下水，給她名份反倒會害她。

憑著外公的人脈，他來到日本鄉間，希望可以重新開始，打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光是當國際企業顧問要過舒服生活不成問題，但是他遠不想止於此。

閻顏顏被細微聲音吵醒。

她睜開眼只見一個女人側影哭著跑出門。

喬宗頤隨即追出去。

閻顏顏傻住，她怎麼會沒想到他有別的女人。

畢竟，以喬家大家長開出的條件來說，她早該知道。

但是憑著多年來對他的認識，她很肯定他是故意的，故意讓那個女人看到。

趁著他追出去，她連忙起身整理衣服。

她走出大門，發現她搭來的車子已經被他遣走，她轉身回到玄關，他習慣把車鑰放在進門處。

她將他車子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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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宗頤騎上借來的越野摩托車追在後頭，他要是趕不上渡輪離開時間，就要再等一小時。

以他對她的瞭解，她情緒不穩開車離去很危險，更何況下著大雨。

到達每天有船班往來四國和九州的小港口，他把摩托車丟在地上。

港口工作人員阻止沒有持票的他進入，船頭讓大小車子進入的開口也已經關閉。

「顏顏！」他只能在外抓著鐵絲網圍牆眼睜睜看著船開走。

他搭上下一班船，下船就聽說附近出車禍。

喬宗頤在港口攔計程車趕到醫院，不安的感覺在看到醫院建築物時慢慢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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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顏顏懷孕但流產。

喬宗頤聽到晴天霹靂的消息，在醫院走廊他心痛沈重地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是他的小孩，大概是幾個月前在國外見面的時候懷上的。

那時他為了找理由讓喜愛到處流浪的她停留在身旁多點時間，要她去陪他看地看房子研究一些共同投資標的。

他一直擔心的事終究發生，她受到傷害而他無法保護她，還加深傷害。

「我想好好休息，暫時不見他，讓他回去吧。」閻顏顏透過門縫看到門外長椅上等著的男人。

雖然不在計劃之內，但她能不能夠勸他回台灣、回家，就看這幾天了。

喬宗頤在護士和醫生從病房出來之後道謝，站起身來想進病房。

「今天讓病人好好休息，你也該回去休息。」醫生看著風塵樸樸的喬宗頤。

「明天再來。」向他詢問過閻顏顏基本資料的護士不忍心，也知道今天回到四國的最後一班船要開了。

「我在門外看一眼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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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顏顏連續幾天不見他，但她知道他每天都來，護士會讓他在病房門外看看，最後他直接打包行李來到醫院。

「今天回台灣。」他來接她出院，醫生護士早就暗示他，她身體狀況其實不需要住院，只是心理上不想見他。

「嗯。」她知道他是會把一切安排妥當的人。

原本她就沒帶很多東西，他似乎也沒什麼行李。

到國際機場有一段不短的路，她一兩個小時都沒開口。

他不免有些擔心，因為她是個活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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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機場，車子直接從隱密的小門來到停機坪，閻顏顏透過車窗看到喬家的私人飛機，心中的不安放下。

喬宗頤畢竟是他爺爺寄與厚望的孫子，只要兩人都願意低頭，喬宗頤還是穩坐繼承人位置。

男人生在他們這樣的家庭，不似她可以當個任性的大小姐，有能力有抱負的男丁，其實並不會活得太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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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泰國曼谷

喬宗頤和家裡也是建設公司在美國東岸大學建築系一起唸碩士的泰國華僑同學在曼谷合作蓋酒店式公寓。

這幾年曼谷受到各國房地產買家的喜愛，特別是裡面公共設施奢華而且管理優良的旅館品牌進駐的酒店式公寓，儘管價格不斐但出售或出租都受到各國人士的歡迎。

他知道閻家在泰國有布料工廠，但就知道這麼多。

閻顏顏如果不願意見他，以她的行事作風，他是找不到她的。

唯有繼續自己拿手的事物，總有一天站到他想要的舞台，她自然會出現。

她當初去日本找他，就是怕他丟失一身的自信和尊榮。

如果失去那些，他就無法在家族裡佔有一席之地，也無法說服她的家族接受他。

「喬。我聽說閻顏顏在曼谷。」合夥人走進約定好的午餐包廂，還來不及坐下就說。

「你打哪聽來的？」喬宗頤站起身來和合夥人握手。

「我太太在路上遇到她。」合夥人坐下喝口水後回答。

「我記得她們以前是大學同校同學。」

「是啊。我家女眷說閻顏顏現在是東南亞滿有名的婚紗和晚禮服設計師。」

「是嗎？」他不知道。但以閻家在東南亞的勢力和布廠，足夠讓服裝設計科班出身的她在幾年內把品牌做得有聲有色。

「還有一件事。」合夥人神秘的低聲說。

「什麼？」

「聽說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合夥人知道兩人的過去。

喬宗頤呆掉。

其他參加午餐會議的人陸續抵達。

他只能努力克制心裡面想奔到她身旁的想法，專心在眼前的午餐會報。

她不會希望他把工作拋下。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更不可能得知她結婚沒？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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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在外面。」閻顏顏哥哥的女朋友也是秘書兼特助走進二樓臥室。

見老闆不說話繼續使用筆電，她走到他身旁看向他書桌面對的窗外。

原來他的角度是看得到樓下正跪在家裡大門前的男人，她偷偷微笑。

「下雨啦。」東南亞午後雷陣雨算正常，她加碼幫忙喬宗頤的苦肉計：「管家問你，要不要叫警察來趕他走。」

「不。」閻顏顏的哥哥繼續手中工作，簡單回答。

「你打算怎麼做？」

「我妹妹自己決定。」

「所以你不打算幫他。」

「他那麼早就把我妹吃了，我還幫他？」今天是假日，挑個不用上班的日子來演癡情男人會不會太方便。

「你們也是朋友。」秘書兼特助不客氣提醒。

「所以他更不應該打我妹的主意。」

「你平常不是寵妹魔人吧。」敢情是哥哥模式開啟。她從出社會就認識兩兄妹，從沒看過他寵過妹妹。

「他有什麼好，連妳也往他那邊傾斜。」

她故意不回答。

很會吃醋的男朋友兼老闆總算看向她。

「他好不好我不清楚，我只能說你妹妹覺得他最好。」

「反正我妹不在這，你們全部的人都不准跟她說有人來演苦情戲。誰說我開除誰，知道嗎？」

這裡是工廠旁住家，老闆豪華房子蓋在工廠旁邊在東南亞很常見。反正土地都買了，蓋工廠和房子夠大，上班方便，員工找老闆也方便。

這裡從當年來開疆闢土的長輩手上傳下來，現在屬於閻顏顏的哥哥，他來出差不住旅館有自己房子可住。

而閻顏顏的父母退休在附近另外購置有警衛看守的新穎社區買度假屋，也只有偶爾才會來泰國。

向來獨立的閻顏顏在來到曼谷發展時在市區購入高級大樓住宅。

閻顏顏的哥哥朝外面瞟一眼，喬宗頤連動都沒動，身上的白襯衫和黑西褲被越下越大的雨淋得濕淋淋的。

「他會不會生病啊。」閻顏顏哥哥的秘書兼特助在離開書房時加碼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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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喬宗頤跪一整夜昏倒在地。

「這個笨蛋。」閻顏顏收到未來大嫂通知來到醫院，看著發燒全身紅通通的男人躺在床上。

「苦肉計。」哥哥的秘書兼特助也是她未來大嫂笑著說。

「醫生怎麼說。」

「退燒就沒事。」

「他幹了什麼好事？」

「在妳哥家門口跪一晚。」

「昨晚下大雨。」閻顏顏翻白眼。

「我想他有看氣象報告。」未來大嫂神秘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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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宗頤找回他的身份地位，這就是她要的。

跟他爺爺的約定，她也已經遵守。

她輕鬆地坐在病床旁邊沙發區發呆沈思，因為哥哥的左右手、未來的大嫂把所有的事都打點好，桌上也放好滿滿的食物和日用品。

從來，她就沒有懷疑過他的能力。

喬宗頤來找她也沒用，當初他爺爺讓她找他回台灣，條件是完成後她得離開。

其實他們也曾有過一段愉快的日子，沒有關係的羈絆反倒好相處。

他大概跟那個日本女人訂婚吧，否則他爺爺怎麼會讓他獨立執行自己的項目。

夜班護士進來檢查點滴，對她笑笑。

「請別跟他說我來過。」她在護士離開之前悄悄地說。

未來大嫂是瞞著她哥哥偷偷告訴她喬宗頤在醫院，處理好所有住院事宜就離開。

她是被喬宗頤苦肉計逼出來，但是他不會那麼容易見到她。

他沒有她還是過得很好，照著他原本應該有的軌跡。

「顏顏⋯⋯。」他躺在床上囈語。

她懶得動，但是臉上掛著微笑遠遠看著他。

喬宗頤在半夜醒來，他看病房一圈。

閻顏顏縮捲在長沙發上睡著。

以前在紐約時，她為服裝設計課業忙碌起來，最後累到睡在沙發上是常事。

他沒有力氣起來，很快的又睡過去。

隔天當喬宗頤醒來，閻顏顏已經渺然無蹤。

「是夢吧，哪有什麼女人在這。」不明所以的日間護士今早來上班時確實沒有看到任何女人在這間病房。

這間醫院在泰國曼谷都是外國人去的，護士都會英文。

「是夢嗎？」連他自己都不確定。

他出院的時候是泰國合夥人來接他。

「閻顏顏？不，我沒看到她來過。」扶著駕駛座車門的合夥人搖頭。

但是他總覺得每天晚上有人來看他。

他扶著副駕駛座車門看看醫院建築。

是錯覺嗎？總覺得有人看著他。

合夥人開車帶他來到兩人公司合作建成的其中一棟完工不到一年的旅館式管理大樓。

「你不該繼續住旅館，我讓家裡人幫你打理一間出來。」

合夥人不明所以，以為他是工作太累，看樣子關家並沒有多說。

「謝謝。」他抬頭看嶄新的大樓，外觀是來自他的設計，裡面是合夥人那方的設計。

「上去吧，你的東西都搬好。」

大樓位於泰國曼谷鬧區，食衣住行育樂都方便。

兩人搭上電梯。

「車子幫你從關家開回來停在停車場。冰箱也幫你放好食物。」關家布料工廠在不塞車的話四十分鐘車程外近郊。

「嗯。」

兩人出電梯來到風景最好的單位門前。

「別太累，路還很長。」幫他關上門之前，合夥人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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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沒那麼容易斷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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