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與血 - 4.膠囊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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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膠囊

薄荷鼠

Feb 4, 2025

38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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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默醒來之後只記得一個畫面——玻璃桌上的白瓷盤裝滿了膠囊。

清醒許久，李玉默只覺得噁心和反胃，長時間的昏睡讓他頭痛欲裂。

後背汗涔涔的，毛絨睡衣悶的他喘不過氣，他這是睡在了沙發上，四周昏暗一片，只有餐廳微弱的燈光照亮眼前，李玉默看了那道光很久、很久、很久，眼角冒出些許淚花，他也未曾移開視線。

——直到看見了他想找的人。

光覆蓋在喬文月身上，濕漉漉的手心被照的透亮，喬文月開了燈，李玉默被這突入其來的燈光晃著眼，緩了好久才從原本的黑暗中適應。

「哥哥？」李玉默叫。

喬文月才意識到沙發上的人醒了，隨手將掌內的濕露抹在衣襬，俯下身往陷進沙發裡男孩的額心探去。

「退燒了。」喬文月說。

李玉默看著瓷盤裡折射出光的膠囊，像夜空中的繁星點點。

「那是你的藥，你生病了。」喬文月注意到了弟弟的視線，耐心解釋道，「是陳叔帶你看的醫生，回家之後喂你吃了一點粥，然後吃藥。」

李玉默想起來些許，陳叔是給他吞藥粉，苦味一下瀰漫進整個口腔，剛入口就連才吃過的粥一起吐出來了。

他又想起來以往生病吃藥怕苦，李清嫣就把藥粉分裝進空膠囊裡讓他吃。

李玉默只點點頭，記不起今天從頭到尾都發生了什麼，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很多人在說話，現在也累的不行，深深將他以往那點追根究底的習慣壓了下去。

怕手心的溫度不準，喬文月又拿了放在電視櫃裡的耳溫槍。

三十六點八度，喬文月默唸一聲。

「哥哥……」那股卡在喉間的噁心隨著酸味一點一點湧上，喬文月才將耳溫槍放回去，來不及回過頭李玉默就吐了滿地。

「欸，你起來！」他趕忙將弟弟從沙發拽起，不忘罵：「想吐了不會去廁所嗎！吐在沙發上還是我幫你清理好不好！」

李玉默實在無辜，他也是忍不住才吐的，又不是處心積慮。

罵完解氣之後喬文月平復情緒，「過來。」

李玉默像隻小狗，順從的不行。

喬文月將弟弟帶進了廁所，幫他把髒掉的恐龍睡衣脫了，然後叫李玉默自己把褲子脫掉，邊轉龍頭邊說：「爸爸還有媽……李阿姨在忙，晚點才回家。」

水很快熱了起來，喬文月試了溫度，調到合適的水溫後開始往李玉默身上沖。

其實李玉默還是迷糊，耳邊的嗡嗡聲不斷，他睏的只想繼續睡覺。

「陳叔去買晚餐了，吃你們學校對面那間牛肉麵。」

學校對面的牛肉麵，一向是李玉默最愛的口味，他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的哥哥記下了。

身上的汙穢沒有了，龍頭一關，喬文月才想起弟弟沒衣服穿。

「你先擦一下，我去拿你的衣服。」

此時此刻門鈴也響了起來，陳凡的聲音同時從門外傳來：「是我！」

喬文月腳步一頓，往原先方向折了出去，先替陳凡開了門。

時值夏季，即使入夜了還是躁熱難耐，陳凡帶著一身汗進了門，他把外帶的牛肉麵放到了餐桌上，房裡開著冷氣，沒多久燥熱就散去了。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JOYEOpkw

「弟弟呢？」陳凡進門不見人，往喬文月的方向喊去。

還沒等喬文月回應，他就看見灘在沙發上的嘔吐物，喬文月進浴室幫弟弟換衣服了，也沒聽清楚陳凡說了什麼。

等兄弟倆出來以後，沙發已經收拾乾淨了，陳凡將染髒的衛生紙丟進垃圾桶，然後讓他們來吃飯。

喬文月問：「吃得下嗎？」

李玉默搖搖頭，喬文月料到了，打開自己的那份湯遞給弟弟，「你喝一點再去休息。」

「今天不上家教嗎？」李玉默拿著湯匙舀了一勺湯。

「不用，李阿姨給你請假了。」

「哦。」

陳凡只買了兩份，一份哥哥的，一份弟弟的，現在李玉默吃不下，喬文月說另一份讓陳凡一起吃。

陳凡笑了笑，婉拒：「我拿進冰箱冰。」

李清嫣終於回來了，陳凡向兩個孩子道別。

陳凡向李清嫣鞠躬致意，後者說錢已經轉進他的戶頭。

陳凡從開始就沒有理由去照顧兩個孩子，他們和他無親無故，李清嫣是這樣認為的。

況且陳凡也只是私家司機，他們之間只有僱傭關係，沒必要因此欠下人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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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6.十四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