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陸奇譚－花淚 - 十一

　　讓君戀伊先回戀花閣沐浴休息後，從先行離開的悅風白口中明白事情原委的君雩離背對著花陌辰，看著眼前黃泉鬼穴上那尚未凋零的曼殊沙華花海，而一旁雲書遙知道君雩離不想和花陌辰對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後轉看向一旁一身狼狽的花陌辰。

　　「暫且謝了你助小花兒渡劫，但阿離還是那個答案。」

　　雲書遙的話讓花陌辰心裡有些不滿，雖然他出手並不是因為任務，但對方顯然是認為他出手不單純，是想要挾恩求報。

　　「我並不是因為想請尊上回天才出手相助。」

　　「哦？」雲書遙挑起眉，仔細的看著花陌辰。

　　毫不閃躲雲書遙探尋的目光，花陌辰眼中沒有一絲的心虛。是的，任務為重，但他出手僅只是不想看到君戀伊渡劫失敗，並不是想著讓對方欠下自己恩情，以此讓對方答應自己回天的請求。

　　君雩離也同樣的挑起了眉聽著花陌辰的話，她慢慢回過身來眼神銳利的看著花陌辰，越是看著就越是不順眼，總有種對方是來拐自家小花兒的預感，想到這她默默的化出了劍來。

　　知道君雩離想做什麼，雲書遙伸手按住君雩離握劍的手制止：「阿離。」

　　「嘖！」君雩離不滿的收回劍，可那敵意卻似劍般刺得花陌辰冷汗涔涔。

　　「為了你的性命著想，請你離開吧。」

　　本就沒打算繼續待下去的花陌辰連忙拱了手後便轉頭離開。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君雩離癟了嘴說道：「我討厭那個小子。」

　　「好歹人家助小花兒渡劫，就饒他條小命吧。」

　　離開了鬼宅後沒多久，花陌辰不得不停下腳步，因為前方悅風白就站在那似乎一直在等著他。

　　「喲？難得君小離會放你一馬啊。」

　　沒有回答，花陌辰有些忐忑的看著悅風白，心中思忖著他的來意。

　　「走吧，去我的茶館。」丟下這句話，悅風白自顧自的轉頭就走。

　　有種出了龍潭又要入虎穴的感覺，可對方又是三劍尊之一自己惹不起，花陌辰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

　　進入茶館花陌辰才坐了下來，悅風白就送上了一杯茶：「喝下去。」

　　看著眼前茶湯色詭異的茶，花陌辰頰邊滑下一抹汗滴，嚥了嚥口水後端起茶杯一口下去差點沒被送入輪迴，可這口茶下去，被天雷波及和鬼氣反噬所造成的傷勢明顯好上大半。

　　看著面無表情的花陌辰，悅風白滿意的笑了笑問道：「小木頭，你是不是以為本風要毒死你啊？」

　　「不敢。多謝尊上。」花陌辰拱手謝道，放下手想起身卻發現動彈不得。

　　「先別急著走啊，本風可是還有話想問問你呢。」

　　放輕了腳步進入戀花閣，淺色紗帷中的床榻上，梳洗更衣後的君戀伊已經閉上眼睡去。

　　在床榻邊輕輕坐下，君雩離滿心疼惜的伸手輕撫君戀伊的頭。

　　她仍是沒能趕上替君戀伊護法，若不是花陌辰不顧自身的出手，君戀伊很有可能會渡劫失敗，一想到差點就會失去最寶貝的小花兒，這才感到後怕的君雩離閉了閉眼，手微微的顫抖。

　　「姊？」耳邊響起了君戀伊帶點睡意的聲音。

　　君雩離睜眼看去，君戀伊半瞇著絳紅色眼看著她。

　　「吵到妳了嗎？」

　　搖搖頭，君戀伊很自動的將頭靠到君雩離的腿上，撒嬌的蹭了蹭後閉著眼任君雩離溫柔的撫摸自己的頭。

　　「離開的那些天，姊姊和書遙哥哥進展如何啦？」

　　聞言，君雩離的手停頓了下，無語的看了看著她的君戀伊一眼，露出一副啥都沒發生的表情別開眼閃避那閃亮亮充滿期待的眼。見君雩離這反應，君戀伊直接垮了小臉，她還想著雲書遙追著逃走的君雩離而去後，有順利將她給吃乾抹淨呢，所以才會這麼多天後抱著姐姐回家，結果呢——這真的是太讓人失望啦！

　　「我還以為這回終於有姊夫了呢，追了那麼多天了居然還啥都沒有嗎？」忍不住的開口抱怨，君戀伊癟癟嘴滾回去躺枕頭：「真令人失望。」

　　抽了抽嘴角，君雩離伸手扯了君戀伊的臉頰：「妳這小丫頭，把我的歉疚和憐惜還來。」

　　離開鬼宅的雲書遙來到了悅風白的茶館時，悅風白拿著摺扇輕搧，搧著風站在門前等待著他。

　　「來啦。」悅風白笑笑，收攏摺扇：「我以為你明兒才會來呢。」

　　「事關阿離，問得如何？」

　　悅風白攤了攤手，回道：「那傢伙只給小木頭下達了請君小離回天的任務，而為何要請她回天就一問三不知了。」

　　雲書遙聽了皺起了眉頭，心中疑慮更深了。

　　自花陌辰奉了代天帝的命令前來請君雩離回天後，雲書遙便對代天帝會下此命令感到疑惑，畢竟很久以前因為看代天帝不爽，君雩離可沒少給代天帝下陰手，生生給代天帝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所以當君雩離決定下凡長居時，代天帝還是最高興的那一個——這樣的神怎麼會沒事就要求君雩離回天？

　　「悅風白，你說這傢伙是不是在圖謀些什麼？」

　　「那傢伙會圖君小離什麼？他可沒少吃過君小離的悶虧呢。」悅風白涼涼的笑著，刷！的展扇掩面：「總不會是被陰上癮了，太久沒被陰了，所以對君小離動了點心思？」

　　悅風白打趣的話讓雲書遙臉色一沉，雖然表情還是笑著的卻令悅風白十足的心驚。

　　「喂喂！黑墨魚，冷靜點！好歹那傢伙是代天帝，斬不得啊！」

　　悅風白可沒忘了以前在天界時的事，那時候有個花名在外的男武神放話說要追求君雩離，可還沒能動作呢就讓雲書遙一劍給斬了，也因為這一舉動讓全天界的神都知道不能對君雩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不過君雩離本人對此完全不知情就是了。

　　只見雲書遙笑笑的看著悅風白，伸手拍拍他的肩說道：「我很冷靜啊。」

　　「那就好……」

　　「可若是那傢伙真對阿離有些想法就不好說了。」

　　「……」

　　拖著沉重的身軀回到天界居所，花陌辰直接就撲倒在自己的床榻上。

　　回想著剛才悅風白的詢問，花陌辰這才首度對這任務有了點疑惑。從他上天後所知道的訊息來說，君雩離可是全天界出了名的看誰不順眼就會下陰手的奇葩女神，雖然說才情樣貌都有，但就是那個性極為孤僻加之活得很隨心所欲的性子，全天界的神祇幾乎都吃過她的虧，傳聞連代天帝也沒少被她整過還整出了心理陰影，所以她當年下凡長居時全天界為此歡慶了七日夜呢，其中焰凰可說是最高興的那一個了。

　　這樣一來，焰凰下令要他去請君雩離回天這點就很奇怪了，只是就算再奇怪他也不能說些什麼。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突然的花陌辰想起了君戀伊。本來對君戀伊的印象就是個和尋常女子性格不太相同的漂亮姑娘，也曾因為她花妖的身分其實自己對她並沒有很好的印象，可隨著一次次的接觸，他慢慢改觀同樣的心思上似乎也有了些說不上的變化，尤其是在李梅汐那一次事後，他竟然會對君戀伊不理會自己感到心慌，甚至是在君戀伊面對雷劫時，不顧一切的進入鬼宅為其護法。

　　「……我這是怎麼了？」花陌辰蹙緊了眉頭。

　　不明所以讓花陌辰想得頭疼，最後把一切都歸咎在他只是因為任務遲遲沒進展而感到了急躁，殊不知是他自己悄悄的撥動了心弦。

　　踏出戀花閣，君雩離沒有回自己住的院子反而是去了黃泉鬼穴那。

　　依舊是滾滾如血流的曼殊沙華花海，君雩離漫步其中察看著這回雷劫是否有給這鬼穴帶來改變，走了一圈後注意到這片花海並沒有受到鬼氣影響而凋零，君雩離倒是好奇了起來。

　　「居然能適應黃泉鬼氣而生存嗎？真有趣。」

　　彎身伸手捧起一朵曼殊沙華，君雩離不免想起自己曾經下過黃泉的過往。

　　那時她初登仙，為了收集聚攏畫蝶的魂魄殘片，她踏遍了很多地方，其中一處便是黃泉曼殊沙華之路，也是在此地她和靈識初成的君戀伊相遇並將她帶出黃泉上天助她修煉。而這因君戀伊渡劫後而生的曼殊沙華似乎和凡間的曼殊沙華不同，完全能夠適應鬼氣生存，看來往後這鬼宅會有點生機了。

　　她才站直身子，身後傳來了雲書遙的聲音。「在想什麼？」

　　還沒等君雩離回頭，她就讓雲書遙從後方抱住。不太自在的掙扎了幾下發現掙脫不開，乾脆乖乖靠著雲書遙任他抱著自己，君雩離抱怨道：「天還亮著呢，就這樣摟摟抱抱的。」

　　將下巴靠在君雩離的頸側，雲書遙低聲的笑笑問：「意思是天暗了就可以？」

　　「天暗了也別！」君雩離尷尬的說道，有些氣惱的聽著雲書遙開心的笑聲。

　　就這麼又抱了一會，雲書遙鬆開了手後站到君雩離身邊和她一起看著眼前花海。

　　「阿離，妳覺得那傢伙為什麼堅持要妳回天上？」

　　「我哪知道，他腦子夾到了唄。」君雩離聳聳肩，一臉想起髒東西的表情：「都讓我整出心理陰影了還要求我回去，我倒真有點好奇了。」

　　想想那花陌辰方法用盡就是想請她回天，不惜替君戀伊護法讓自己受傷也無所謂，這可君雩離開始好奇起那焰凰找自己回天的理由了，本來不想回天都想回去看看了。

　　看出了君雩離的心思，雲書遙問：「所以妳想回去一趟嗎？」

　　「畢竟都承了人家的恩情，我也挺好奇那傢伙找我回天做什麼，不過還是等伊伊狀態更穩定點再說吧，小丫頭才剛渡完劫，得看著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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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過了雷劫之後，君戀伊成為了此世間第一名成仙的曼殊沙華，受到了天界眾神們的注目，照規矩她是得上天覲見封職的，可因她身為君雩離徒弟的關係，沒有一位神仙敢下凡請她上天。

　　算算自己成仙已然七天，居然沒有一個神仙下來催她上天；按理說她身為新進神仙，是該上天一趟露個臉並被授予職責；可眼下看來天界神仙們似乎很希望她上天卻又不想她上天，雖然知道是因為自家姐姐的關係，對此感到不安的君戀伊還是看著自家老神在在的姊姊發起愁來。

　　「我不上天去沒關係嗎？」

　　「那個啊……所謂新進神仙一定要上天覲見授職是近千年才出現的潛規矩，事實上要不要上天覲見授職是看個人高興。」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君雩離笑咪咪的看著君戀伊：「妳要想去也是可以，不過妳姊姊我都不知道妳這麼想要有工作啊？」

　　君戀伊聽了連忙搖頭：「才不呢！」

　　「說是授職，但正經工作的可沒幾隻。我當年上天知道時真的很傻眼呢。」

　　回想起初上天時得知的天界真面目，失望之餘君雩離也開始對那些不認真做事的文仙武神們下陰手，尤其是身為代天帝的焰凰，也因為這樣的舉動，除了當年引自己入門修仙的師父和少數理解她的神仙外，她成為了全天界中的絕大部分神仙所畏懼的存在。

　　這就不得不說成為天界三劍尊之一是有點好處的，因為三劍尊的神職是由天道直接授予而非代天帝授予，所以就算是代天帝也得讓他們三分，而這三劍尊之於天界是監督秩序的存在，只是這職責沒幾個神仙知道，連暫時主掌天界的代天帝也不知道就是了。

　　「是喔……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姊姊修仙的理由呢。」

　　聽了這話的君雩離明顯的變了表情，看著君戀伊老久，很訝異她會在這時問起這個。

　　「這麼多年了，妳怎麼現在才想到要問這個啊？」

　　「噢，先前都讓妳抓著修煉，本來想問的都忘了問嘛，總之就是好奇喔。」君戀伊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君雩離，語氣帶點撒嬌的問：「不能問嗎？」

　　對於君戀伊來說，還是植物時的記憶已經淡薄了很多，就算那時候在天上有聽到些什麼或看到些什麼，也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一直很好奇自家姊姊修仙的原因，只是因為長年的訓練加上有李三徳這威脅，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問問到後來也忘了。

　　「這……倒也不是不能問。」君雩離表情帶點苦澀，最後回道：「其實也沒什麼，就……無聊唄。」

　　君戀伊眼睛眨了眨，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語氣充滿了懷疑：「認真？只是無聊？」

　　說實話，君戀伊才不信君雩離修仙只是因為無聊，如果真只是因為無聊，那這全天下的修仙者和天上神仙聽了，絕對會一齊吐血為快，畢竟修仙可不是條簡單的路啊。

　　「嗯。」君雩離態度含糊的應了聲，喝乾手中的茶。

　　看對方反應，知道對方是誆自己的，君戀伊起身說道：「好吧，那我就只好去問問白白和書遙哥哥囉。」

　　「喔，盡管去吧。」對此毫不在意的君雩離搧搧手，完全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用懷疑的眼神看了老神在在的君雩離一眼，君戀伊轉頭離開前往悅風白的茶館。目送自家妹妹離開，君雩離那老神在在的表情馬上垮下，變得傷感惆悵起來。

　　「修仙的理由啊……」君雩離低語，斂下了眼簾。

　　萬物修仙的理由百百種，她的理由雖不是最奇特的卻是沒什麼好拿出來說嘴的。

　　自上回幫助君戀伊渡劫之後，花陌辰就沒再去人界了，同樣聽說了君戀伊成仙的消息，黃珍特地跑來找花陌辰閒談。

　　「聽說那位成仙了呢。」黃珍拍了拍花陌辰的肩膀，一臉惋惜：「可惜那位的師父看得緊，沒打算讓她上天界呢。」

　　「嗯，所以呢？」

　　本想說這消息會讓花陌辰有點啥反應，但對此不意外的花陌辰卻沒表現出多大反應，反而對此興趣缺缺，這倒讓黃珍好奇起來。

　　「你不失望啊？」語氣帶點詢問，黃珍想之前追得那麼認真怎麼現在一點反應都沒有啊？

　　「有什麼可失望？」花陌辰只是一臉的無所謂。

　　嘴上不說，其實花陌辰心底是有一丁點的失望，但他也認真的認為君戀伊別上天界也是好事。畢竟是創世以來第一朵成仙的曼殊沙華，上了天界只怕會被哪個不長眼的誰給惦記上，想到這腦子裡就會出現些畫面來，這可讓花陌辰心底隱隱不悅，再說了君戀伊若因此有什麼閃失，後果可是會不堪設想啊。

　　「是喔。」挑起了眉頭，黃珍想了想後問道：「對了，陌辰兄你的任務有進展了嗎？」

　　花陌辰聽了，連回話也不回就直接轉過頭離開，黃珍追了上去，知道這任務沒進展，倒也替對方著急起來。

　　「要不，去請鏡明神君幫個忙？」

　　搬出了君雩離成仙前的師父，黃珍想那誰都不甩的君雩離總不會連自家師父也不甩吧，但花陌辰只是搖了搖頭。

　　「鏡明神君已經說過，劍儒仙尊不歸他管。」

　　最開始時花陌辰也想過要不請鏡明神君幫個忙，但對方一開始就拒絕了，想起那白髮蒼蒼的仙者雙手一攤，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花陌辰就想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那不就沒戲啦？」黃珍皺了眉，看著花陌辰：「要不，陌辰兄這任務還是放棄吧，放棄一兩個任務想必焰凰殿下不會說什麼……」

　　「不可能。」

　　「所以啊，白白，書遙哥哥，你們知道姊姊修仙的理由嗎？」

　　看了一眼滿臉好奇的君戀伊，悅風白順手為對方的空茶杯滿上一杯茶，就是不回答君戀伊的問題反問道：「小花兒，今後有什麼打算？」

　　「那是不能問的事嗎？」君戀伊不死心的問，看看悅風白又看看一旁品茗的雲書遙。

　　悅風白和雲書遙對看了一眼，同時看向君戀伊，這一看倒讓君戀伊有點忐忑不安了。

　　「也不是什麼不能問的，只是阿離的修仙理由實在沒什麼好拿出來說嘴的。」雲書遙認真的看著君戀伊，語氣稍稍嚴肅：「如果妳還是想知道的話，告訴妳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君小離對妳要來找我倆問都沒意見，說說也是可以，可妳確定要聽？」

　　隱約的感受到了一點壓力，君戀伊嘴巴開開闔闔許久說不出話來，但最終好奇心還是壓過的心中的忐忑。

　　「我要聽，我……我想更了解姊姊。」

　　雲書遙和悅風白對看了一眼後，由悅風白先開口說道：「君小離她啊，修仙的理由是為了修習某樣禁術。」

　　「禁術？什麼禁術？」

　　「一種由生命之神開霖所創的，用自身鮮血和性命，換取元魂幾乎盡滅之人得以修補如初轉世為人的機會的禁術。」雲書遙接著說，看著一臉愕然的君雩離：「但我和悅風白都不清楚阿離修習這禁術的原因。七百年前因為我的作梗，這禁術沒能發動也許未來也無法發動。」

　　「……姊姊她，為什麼呢？」

　　君戀伊實在無法想像中規中矩的君雩離居然會去修習這樣的禁術，甚至還企圖施展過，她很想問她為什麼要修習那樣的禁術，但君戀伊知道她什麼也問不出來。

　　看著一臉鬱卒的君戀伊，悅風白想讓她換個心情便問道：「說到這個，小花兒妳知道嗎？君小離本來是不可能修煉成仙的喔。」

　　「咦？」君戀伊一臉的訝異，眨巴著絳紅色的眼：「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君小離命中無仙緣，本該是在鬼宅中作為最後的人柱孤獨一生。」悅風白一邊為自己和雲書遙添茶，一邊回想著自己所知的說著：「說句實話，讓她決定修仙的關鍵誰都不知道，也許是為了打破自己人柱孤老一生的宿命，又或者是有其他原因，總之君小離在拜入清門後創造了許多奇蹟，最終打破了世間法則成仙，和我們並列三劍尊。」

　　「姊姊居然曾經是人柱，本來不可能修仙……但她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這些，只是一直在督促我修煉，我還嫌煩……」

　　從來不知道自家姊姊的這點事情，君戀伊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君雩離，而這樣的溫柔但嚴格的姊姊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而自己總是任性的和姊姊耍賴撒嬌，從未認真的去理解君雩離也傷過她的心幾次。

　　「因為這並不是什麼好拿來說嘴的事情，妳不知道是當然的。」

　　君戀伊聽了沒有說話，表情卻是更加的鬱悶了。

　　這時君戀伊身後響起了君雩離的聲音：「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姊姊。」君戀伊回頭看去，君雩離已經走到她的身後。

　　「要是知道妳聽了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不該任由阿白和阿遙告訴妳。」君雩離憐惜的伸手摸摸君戀伊的頭，語氣溫柔：「不過聽都聽了，就別露出這種看了就讓人鬱悶的表情，好嗎？」

　　忍不住轉身撲進君雩離懷裡用力的抱緊對方，君戀伊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心裡暗暗決定今後都要好好對待君雩離，再也不任性妄為了。

　　看著姊妹倆抱成一團，悅風白瞄了一眼雲書遙，小聲的問：「黑墨魚，君小離真打算回天一趟？」

　　「嗯，放心，到時我會陪著上去，小花兒之後就託你照看著。」

　　「耶？我得當保母啊？真是的……」

　　天界一角。

　　焰凰來到了天界的盡頭，看著出現了細微裂痕的結界和後方的空間裂痕，露出了憂慮表情。

　　「……結界就快支撐不住了。」

　　前方的結界阻隔了上古魔物出現後讓劍陸和瑤陸成為隔海異界的巨大裂痕，當年與魔物一戰後，三神子殉身立起的穩固劍陸五柱，形成了眼前保護並支撐被一分為二成兩個世界的結界，而他焰凰就是被天道選來代替被隔絕在劍陸的玄皇天君管理瑤陸的代天帝，保護瑤陸並看守結界，等待著裂痕癒合兩界合一之日的到來。

　　如今結界出現了裂痕，但空間裂痕並未癒合，兩界合一的時機卻還未到來，這可讓焰凰憂心不已，若非如此他也不想君雩離上天界來，因為這結界完好與否的關鍵正是君雩離。想起那個打破世間法則，任性妄為的女人，焰凰就一陣後怕，但怕又能如何，他還是得乖乖的請人回天啊。

　　焰凰想，若是花陌辰之後還是沒辦法請人回天，就得他壓制自身所有神威下凡去親自請人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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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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