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絕 CHOOSE ONE (短篇小說) - B -- 頭痛

B：言楷，抱歉，考試前我想自己讀。

「抱歉，這次考試真的很難。我想專心讀好。」

的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但是我並沒有打算為了這樣的快樂而放棄我的學業。資優班的競爭不是一般的強烈，僅僅是平常時間就夠緊湊了，我沒有多的時間可以和他一起出門。

訊息送了出去，我放下手機按下勿擾，看了一眼桌邊的時鐘。

現在才十二點……努力一點的話，還能再多讀一些考試範圍的內容吧。

鬧鐘的響聲將我從夢中喚醒，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已經不記得了。因為趴在桌上而發麻的手臂和酸痛的腰正吶喊著不妙，已經好幾天都這樣了，但沒辦法，為了取得好成績總得有點犧牲。

好在我年紀輕，考完之後多休息一下睡回來就恢復了。更何況，逐漸上升的校排名也顯示著我的付出是有成果的，畢竟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好成績，這樣下去的話也能進入不錯的大學吧。想到這些就覺得都沒關係了。

「江羽，恭喜。」王語萱笑著向我祝賀道，不過片刻後她又皺了皺眉頭：「不過，你是不是太勉強自己了？」

「不會啦。」我笑著擺擺手：「我有分寸，還撐得住的。」

王語萱仍舊擔心，而我忽略腦袋隱隱傳來的陣痛，下意識地用食指敲了敲太陽穴。

「江羽！」這時遠遠地傳來了少年的聲音：「這次又在校排前三名了？」

我轉身。即使分班了，言楷還是常常來找我，只是再也沒有約我一起讀書。

他從走廊的另一頭小跑走來，搭在窗邊，探頭進教室笑著對我說著。他確實依著他的約定，常常來找我，或是借筆記，或是帶些零食給我。

「嗯。」我笑了一下，握緊拳頭做出了個加油動作，繼續說著：「不過我的目標是校排一……還得更努力才行。」

「哇——大學霸！目標很大喔！王同學要小心了。」他開玩笑道。

王語萱配合地翻了個白眼，自信道：「其實我覺得校排二挺好的。」

他笑了一下，將一瓶能量飲料放在我桌上，趁著這個動作探過頭來，雙手向上乞求道：「老樣子，求求了。」

「少來。」我被他的言行逗笑，將最後一句解釋寫進筆記本中。

言楷也在這個時候幫我轉開能量飲料的蓋子。

「言楷啊，我們江羽有手。」王語萱看著那瓶飲料，嫌棄道。

她其實有點不喜歡言楷，對她來說，言楷就是個只會白瞟知識不好好上課的人類，算他識相還會買些東西給江羽，但她實在看不慣這種人。

「她在寫筆記，我也有手，不能閒著。」言楷不甚在意。

「呵呵。」王語萱無奈，畢竟這是江羽的朋友。

我落筆，闔上筆記，滿意地遞給他：「喏，拿去吧！」

他稍微翻過每一頁，眼睛掃視著每一行，很快回應。

「嘿嘿，謝啦，江羽！明天還妳！」

決定大學的日子很快就到來，熬夜讀了好久的書雖然很累，不過努力並沒有背叛我，靠著校排第三的頭銜繁星，我推甄上了國內頂尖的大學。

大學的日子很短，在忙碌地計算學分之下，三年度過，我對於忙碌越加熟悉，對於排名依舊堅持，滿滿的行程表，展現出自我價值，能在學習中思考自己的未來。

而且幸運的是王語萱當年以校排第二跟我上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科系，我們彼此照應，就在比較輕鬆的大四來臨前，王語萱幫我報名了校外的活動。

「江羽，我幫你報名了校外活動。」王語萱狡黠地笑著遞來已填好的報名表。

說著幫我報名了，但還是留下決定權，王語萱就是這樣的人。

那是有關創業的活動，活動第一天認識了很多充滿理想與抱負的大學生，我們用抽籤的方式進行分組，我抽到的那位同學當天沒來，於是留下資料，決定下禮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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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不會沒收到消息吧？」

我皺眉敲了敲錶面，托著臉又敲了敲桌面。

想著三分鐘後搭檔再不出現就退出。

想到一半，突然有種被注視的感覺，我倏地回頭。

「阿呀，被發現了。」熟悉的聲音響起：「好久不見呀，江羽。」

他將手中的兩杯咖啡放下，坐到了江羽對面。

「言楷？」我眨了眨眼，怒氣瞬間煙消雲散。

「好巧。」

我打從心底覺得開心，畢竟高中畢業後就沒再聯絡了。

「不氣了？我也沒想過會這樣遇見妳。」他邊說邊笑著將桌上的熱咖啡遞了過來，旁邊還附了顆熟悉的小糖果，自己拿起冰美式攪拌。

「你怎麼……？」我震驚地盯著他，手也自動地拆起糖。

「沒想到你的組員是我朋友，他今天有事，逼著我過來幫他道歉，我原本還拒絕呢。」他笑著抿了口咖啡，聲音還是一樣好聽：「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會拒絕了。」

「真的假的？」我既開心又不信地打趣道。

陽光明媚，透過落地窗撒在他下半張臉上，他現在的感覺有些陌生和距離，太久沒有聯繫和相見，連怎麼相處都有些無措。

我不敢問他現在的近況，因為我知道他當初的成績。

「別緊張，我朋友只是遲到，他等等就來。」他喝著咖啡，溫柔地盯著江羽回答，迴避掉江羽的問題。

就在我鼓起勇氣準備與他深聊時，他的組員便充滿歉意地出現。

「阿呀阿呀，真是抱歉。」

他的出現讓我把想說的話收回。

「你好。」

「好了，言楷，你可以回去了。」來人豪不可氣地趕起言楷。

言楷晃了晃手中的咖啡：「還再喝，你說呢？」

「你真噁心，依然是美式咖啡。」

言楷勾起嘴角站起身，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拍兩下。

「好啦，總比你的全糖焦糖瑪奇朵好吧？走囉。」

語畢，他回眸笑著朝江羽擺擺手，往門口走去。

時間過得飛快，活動的熱度還未褪去，期末考與專題壓力便接踵而至。

但我早已擅長規劃和強迫自己，沒有的時間就從睡眠犧牲，沒什麼大不了的。

「江羽，創業那個活動，之後會跟成果發表撞到，所以我退出了。你也考慮一下吧，畢竟這攸關畢業分數。」王語萱手裡抱著一疊專題資料。

我望著她手中後重的資料，心底莫名浮現一絲遲疑：「我以為妳不會放棄，就像高中一樣。」

「這個時間，在這條走廊上走的，大概也就我們了。妳還記得高中學測考完試後我就去掛點滴了嗎。」

「記得，我差點成為妳的室友。」我想起難忘的回憶笑著說。

在王語萱送醫院後我也發起高燒，在家人的照顧下才緩和。

即使我跟王語萱的專題不同，但還是會一起準備和整理，因為組員都不怎麼可靠，只能由身為分奴的我們倆自己努力，還好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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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凌晨3:00的鐘響起，王語萱已經回去了，但是習慣了熬夜的我意識還異常清醒。

我喝著快見底的咖啡，邊收拾桌上凌亂攤開的筆記，數據、報告、程式碼，邊思考言楷的出現，因為這件事，我發現我在研究上有些分心。

想起過去的相處與選擇，我不能確定究竟是言楷變了，還是我沒真正了解過他。他好像變得成熟而且深不可測，可是我跟他過去的關係好像就只有借筆記和下課小聊。

思索至此，頭又開始痛了。

最近頭痛的比例越來越高，感覺就要變成曹操了，就算意識清醒也無法高效做事。

A：這樣天天日夜顛倒好像不太妙。

B：要不要多做一點進度呢，快點把專題完成的話感覺也不錯。

C：或許可以先跟言楷稍微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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