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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的餘暉灑落,為即將迎來黑夜的城市,留下最後一抹溫暖的色彩。盞盞燈火陸續亮起,在逐漸昏暗的天空下織出一條光帶,為奔波的人們指引歸途的方向。
夏郅走在街上,微微低著頭,錯身而過的路人朝著不同方向移動。趕著赴約的,牽著孩子的,挽著另一半討論晚餐的,環繞在形形色色人們周圍的喧囂,與他毫無關連。
熙攘的人群,如潮水般從夏郅身邊穿過——他是一條離群獨游的魚,逆流而上,朝著自己的那片水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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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夏郅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夏郅,抱歉在下班時間打擾你。」主管帶著歉意的聲音隱隱透出急切,「客戶突然說要看修改後的檔案,你能不能現在傳給我?」
「好的,我馬上處理。」他停在路邊,將公事包夾在腋下,用手機搜尋存放在雲端的檔案。前方公車正要離站,趕著上車奔跑的人撞到了他的肩膀。
「啪!」
手機從他手中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摔落在地上。夏郅趕緊撿起手機,螢幕上出現了幾道裂痕。他反覆按下側邊的電源鍵試圖重新開機,手機卻毫無反應。
「可惡!」他低聲咒罵,緊要關頭竟然發生這種倒楣的事情。他心急如焚地在包包翻找,好不容易從雜亂的文件中,找到那隻一直帶在身上的備用手機。
他按下開機鍵,很久沒有使用的舊手機緩慢啟動,開機的等待畫面持續了好幾分鐘,還是沒有成功進入應用程式的頁面,他急切地敲擊螢幕,希望它能夠順利運轉。
終於,手機的主畫面出現了。他在附近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廳連上Wi-Fi,總算成功把檔案傳送出去。
完成臨時被主管交辦的工作後,他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稍作休息。想到還要抽空去維修手機,就忍不住嘆氣,看來只能先暫時用這支舊手機了,他疲憊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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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手機的電力消耗得很快,正當他準備先關機時,一則遊戲通知突然跳了出來:
『快回來整理你的小屋吧,它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夏郅愣住了。這是幾年前跟妹妹一起玩過的手機遊戲,當時他幾乎把所有休閒時間都花在這個遊戲上面。後來越來越忙,遊戲就這樣被遺忘在這支舊手機裡。看到這個通知,那時的回憶紛紛浮現。
真是懷念啊,這個遊戲竟然還在繼續經營。他一邊感慨一邊點開了熟悉的圖示。
許久未使用的舊手機格外遲頓,甚至連開場動畫都無法順利播放,夏郅點選了跳過動畫,載入進度條一格一格地緩慢前進。螢幕閃爍了幾下之後,終於成功登入了遊戲主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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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款第一人稱視角的遊戲。寫實的還原了從沉睡中醒來,重新適應光線明暗的過程,遊戲中的他眨了眨眼,抬起手擋了一下刺眼的陽光。
眼前的小屋讓他愣住——妹妹曾經精心佈置的每一個角落,此時都籠罩在厚厚的灰塵之下。窗櫺上纏繞著蛛網,往外望去,花園裡的植物已經全數枯萎。
空氣中細小的灰塵,在透進室內的陽光中翻飛起舞,他站起身,開始環顧周遭環境。
木地板在他走動的時候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夏郅點擊螢幕確認屋內的狀態:家具腐朽不能使用,儲藏室存放的食物早已腐敗,電器也全部停止了運轉。
他用手指操控螢幕上的方向鍵,在屋內四處走動,突然聽到細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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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的角落,一個小人正蜷縮著身體,在地板上熟睡。他枕著自己的手臂,金色微捲的頭髮披散在臉頰旁,臉頰胖嘟嘟的,像是一塊柔軟的小麵包。
夏郅隔著手機螢幕,戳了戳那個奶黃色的麵包。小人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雙大大的、如湖水般澄澈的眼睛,在看清來人後瞬間明亮了起來。他長長的睫毛撲閃著,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小麵包歡快地說:「你好久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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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可愛的小臉蛋襯著一頭金色捲髮,比夏至的陽光更加燦爛。然而他身上那套華麗的衣裳,在這間破敗的小屋中顯得非常突兀。小屋中的一切,此刻都在向夏郅無聲訴說著:
——這個被遺落在時光縫隙中的小世界,始終在這裡,安靜地等待著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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