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p for Happiness - 旅程之前（0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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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旅程之前（04）

倖存

Mar 3,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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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二天，工作一切如常，除了我向大家報告自己一個禮拜後放半個月長假的決定以外。不過大家像是往常般，得知了以後並沒有甚麼特別反應，聽了以後便又繼續在自己的崗位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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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上前問候我的，是這裡最資深的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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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長假要做什麼？」午後，他在茶水間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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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去個旅行吧，」我說：「還未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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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久以前便開始，心裡總是與同事之間存在著那樣的界線，與其多說一點自己的私事，不如就說「不知道」、「不確定」、「可能吧」之類的詞語來搪塞過去。他們大概在這個時候就會停住不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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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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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年輕時總覺得旅行很好。」明哥邊選咖啡膠囊邊說：「不過去多了就會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好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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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淺淺一笑地喝了口咖啡，沒有太認真地看待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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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你說，我在十年前就已經差不多環遊過世界了。」只見明哥把咖啡膠囊放入咖啡機，不過沒有按沖調的按鈕。隨即，他把手機裡的相簿攤出來給我看，像是覺得我不會相信他已經環遊過世界一樣地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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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手機內已把自己去旅行的照片以國家名分類：「西班牙」、「埃及」、「芬蘭」、「土耳其」、「南非」、「希臘」⋯⋯數不盡的國家之中，也包括了我未曾但即將到訪的「丹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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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忽然，明哥好像暗笑了一下：「破滅了你的幻想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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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所說的「幻想」是甚麼，但聽見他所說的話和他那暗笑背後的可能藏著的傲慢，讓我覺得不太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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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過多幾年、結婚了以後你可能就會更明白了。」明哥搖搖頭地伸出手指數著：「工作單調、家庭生活又無聊，再久一點，跟家裡的女人相處久了也變得無趣，你就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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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說下去，臉上浮現著讓人看不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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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想過轉換工作環境嗎？」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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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轉？」明哥立刻反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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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些工作更有趣，讓你覺得不那麼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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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坦白地說了自己的想法，不過明哥卻似乎覺得那是笑話地聳了聳肩：「沒甚麼無聊不無聊的，工作就是工作。如果你想有趣，就不應該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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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畢，明哥便拿著剛沖調完的咖啡離開茶水間，獨留我一個人在茶水間。只是，那天下午所聽見的話讓我忽然有種胃氣脹的感覺，既吐不出來，又消化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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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是不是就只能這樣？我慨嘆，然而心裡卻沒有答案，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否存在。最終，我只能乾脆在那刻甚麼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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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我再在夜裡呆望著自己預約到哥本哈根的機票和那些活動的門票時，卻發現心情已在無聲間跟昨夜截然不同。在昨夜才剛燃起火苗的期待，今天卻已像被潑了冷水般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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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的說話像是不屑地嘲笑著：「到頭來，你只不過是到了另一個地方去逃避現實。但無論如何，你還是得回到這裡，面對你無可挽救的枯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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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旅程之前（04）

#5 旅程之前（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