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說自己似乎有冒名頂替症候群,然而仔細想一想,那是指原本就有能力的人,無法將自己的成功歸因於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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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真的無能又靠好運的人呢?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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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站在山峰上都已覺得遙遠的時候,掉下來時,只覺得自己跌不死都已經是奇蹟,再次俯瞰目的地,連終點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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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自大的人在愚昧之巔掉下,他會意識到自己多麼的無知渺小,而當本就自卑的人在愚昧之巔掉下,將會體會到令人窒息的無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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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海中缺氧會遇溺,但真的到了筋疲力盡,親身體會又是另一回事,不斷被窒息感折磨的當下,任何過去與未來通通都變得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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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我都是個平凡人,一位甘於平庸又恥於平庸的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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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萌生的思想與創意,早在上個世紀甚至更早,就被更有文采的人用更有系統的方式提出。
撇去疫情時期的網上課,我去了外國兩年多,然而整個大學生涯我卻基本沒有在意過學業,畢竟商業課程理論都開始跟不上現代從商環境的時候,依舊耗費心力在上世紀的基礎理論無擬是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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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礎理論在這個時代基本上跟免費無疑,當初我有一刻懷疑自己是否選擇正確,然而本著「體驗生活」的原因,還是選擇了這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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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是賭對了,這兩年是我現時人生中最值得的時刻,它調養了我童年至學生時期累積的各樣心理問題,將我從即將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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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的步伐,輕微的海風,一望無際的天空,明明應是免費卻罕有的體驗。每天起床煮早餐沖咖啡,看著大窗外的風景隨意閱讀與寫作,彷彿毫無時間限制的生活反而讓我更加善用時間,而我清楚這僅僅只是回歸到正常人水平,有些事情無法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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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一年後,我回到香港了,第一本小說都完本了,儘管總瀏覽數跟我預期相約,但每當看見有讚賞的留言後,那種焦慮感又隱約浮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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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好,就是個殘缺品,我只是做不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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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天剛好與一個朋友看完《填詞L》心血來潮就填了一段歌,不知為何就在這一年串的蝴蝶效應下,最後被淺淺賞識了,第一首完整的填詞,就是一首出版歌,而且是TVB劇集的主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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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詞L》主角如何追逐夢想,如何失敗當時我依然歷歷在目,我都清楚有許多實力深厚但依然寂寂無名的填詞人,他們只差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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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真的可以嗎?」顯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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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我只是個平凡人。」這是我客觀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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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兩項可以算是沒有時間限制,能夠持續不斷挑戰自己的重複任務,而最近自己卻開了一間公司,與別人競爭和時間限制下,作為平凡人的無力感又不斷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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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句,學海無涯,難承巨浪。要短時間內要彌補弱勢增長優勢,顯然不是平凡人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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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是一項賭博,是匹夫之勇,而我偏偏按捺不住自己的本能。不知何時開始,我發覺倘若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比死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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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認真審視自己最害怕的事,我原本以為是平庸或是貧窮,那時我思考到最後,發現儘管我餘生淪落成為路邊的乞丐,都依然認為這不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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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害怕的是毫無作為的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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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我都是個平凡人,一位甘於平庸又恥於平庸的大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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