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看著兒子帶孫兒出門口,看著他幾乎仆倒,我不自覺的叫了出來:「唉!你都做爸爸了,行路還不看路,又差點絆倒了!今天幸好我要買菜,跟著出來,才有機會扶了你一把,剛剛真的是嚇死我了!你小時候絆到五體投地的那次,至今仍歷歷在目的在我腦海裏。我已為你那次可以用手去撐起自己、怎樣你反而把舌頭伸出來貼到地上,結果痛死自己了!哈哈!這麼久的事情,我幾乎都忘記了。那時你年紀還小,應該不會記得了。」
過了些時候,我跟你們去了殯儀館。那時,我看到自己已睡在棺木裡...... 原來,我已經死了。
喪禮是做給已死的人看,是要去告訴他們:你已經死了。那天,天上發光的隧道,再次亮起來。我知道我應該要去別的地方,但我實在太掛念你們,我不想與你們分開...... 直至、直至、直至,我的兒子、我的孫子、我的曾孫、玄孫、來孫、晜孫…… 直至我被遺亡。而,我也記不起自己是誰。
當我看著我的親人離開時,他們也看到我,一種似懂但非熟的眼神,但我已忘記怎樣跟別人溝通。我看著他,他看到我,隨後他(們)獨自飄迫,自由是留在他們喜歡的人、和喜歡的地方,一直到他們要走的日子。只可以那天,我已經錯過了。我漸漸忘記我記得的事,忘記我想去的地方,也想不起有什麼我想做、我可以做什麼。我可以游走的範圍很局限,只要我不知道、想不起,沒見到過、沒有通行許可,我就到不了。隨著年日,事過景遷、人面全非,我住的樓房早已拆掉。以往的記憶,我早已淡忘。故此,我卡在幾片階磚大的地方,都不知有多久。直到今年..…..盂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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