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蘭菲的手腕不是戴著手銬,軍官餐廳是消磨時間的好地方。她坐在一張扶手椅子上,對著視線範圍內的一塊木,在柚木桌上畫著螺旋狀的圖案。牆上掛往黃銅製成的煤油燈,黃色的燈光投射在她身旁的兵器上。餐廳裡有一種清潔的感覺,並散發出肥皂的香味。
艙口打開了。兩名壯碩的士兵大步踏進,擔當守衛的角色站在入口的兩側。接著,一頭灰髮的男人跟著進來,衣領上扣了黃金製成的帆船別針。他的下巴有一道傷痕,一雙洞悉一切的褐色眼睛和一個尖削的鼻子。就算沒有船上的工具幫助下,單靠他那尖削的鼻子亦能破冰。
蘭菲站著。「船長,幸會。我是來商討──」
在蘭菲還未說完,他已在桌上扔下一張紙,她的通緝告示。士兵們互相細語,只有一人打量著她。
「有些更重要的事」她說。
「我不相信你的說話。」雖然他很冷淡,但沒有敵意,褐色的雙眼似乎在打量她。「屍體已經找到,但沒有肯多利人的蹤影。」
蘭菲坐在椅子上,緊張得胃部抽搐。另一位肯多利人一定回去埋藏了同伴的屍體。這情況實在很糟,糟透了。而這亦代表──
「海軍中校認為要立即把你槍斃。你的通緝告示提到你和殺死士兵的雜種阿嘉有非法交易,所以他懷疑你殺死了那名肯多利人。」船長怒視著她,眉頭緊鎖。
她提高下巴,讓自己可以直視船長的雙眼。「如果實情真的是這樣,你認為我會愚蠢到自動送上門嗎?」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u4TyXXS5i
船長哼了一聲。「可能你是來轉移我們的視線,讓阿嘉有機會溜進船上企圖破壞。」他指著她的鼻。「如果中校得知阿嘉在船上一英里的範圍內出現,而我沒有槍殺他的話,我必定會被指控判國和解除職務。我會失去所有包括勇士的頭銜、軍階、家庭、土地等等。」
蘭菲深表同情。「你並不需要顧慮到阿嘉。我來這裡是不想看到狡猾的肯多利人,使出詭計令船下沉。現在可能有一名肯多利人在船上。」
「破冰二號是不會沉沒的。」船長咆哮道。「就算出現故障,它的轉動活塞式蒸汽機亦有螺旋葉輪作後備,而且強化鐵鋼造成的船身能夠撞穿超過二米厚的冰塊。沿著吃水線(浸在水中的深度)行駛時,它能承受每平方英寸超過二千磅的水壓。假如撞向岩石,底部都不會有絲毫劃痕。」
「相比破冰一號,這的確是明顯的改進。」蘭菲倚著旗桿,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隨意。她無意中發現他對破冰二號充滿興趣,但沒有人會在其他人滔滔不絕地說話時插嘴。
「真的好了很多。那發霉的油桶由普通木材組成,只有底部使用烙鐵來支撐。那艦船多年來沒有沉沒已是萬幸。不過,只有那酒鬼麥肯船長,才會醉醺醺地駛近懸崖,導致破冰一號沉落。」
「懸崖?我記得報紙報導那艘船已停用。」
「報紙並沒有……」船長對蘭菲皺皺眉,並瞇著眼。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NCLM6wfy3
「整件事是意外,還是因為某人失職?」蘭菲知道船長終於發現他說得太多,但是她仍希望從船長口中得到更多詳情。她補充:「或者可能肯多利人當時已牽涉其中。」
「或者可能你將會在拘留室度過一夜。」船長指示守衛帶走她並離開。
蘭菲僅僅留意守衛解開自己的手銬,他們捉緊她的手臂,並趕她出艙口。她細想剛才知道的東西。破冰一號不是停用,就已壞掉。如果……
「我們要怎樣做才好?」其中一名守衛低聲道。
「我們將賞金分半,使人以為她企圖逃走。」
由於作為君主的長期憂患,所以不少人都希望捉拿蘭菲,守衛也無不例外。他們不但沒有打算帶她去拘留室,更對賞金起了貪念。她詳細觀察陰暗的走廊,粗糙的地板充滿紋理,牆身掛滿提燈,還有出現在走廊不同位置的樓梯和艙口。阿嘉現在應已上船,但是他理應專心地搜尋著肯多利人,而不是四處檢查通道查看她是否安全。
「四周沒有人,非常好。」守衛減慢步伐並說:「拔出你的劍,我們會……」
「即使冒著毀掉前途的風險,你們仍要打那微薄的一萬金幣賞金的主意嗎?」蘭菲問道,且望短暫的閑聊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從而有更多時間逃出生天。
壁龕前方擺放了一桶防火沙、一把斧頭和一個手動泵水器。雖然她想知道在這合金船舶上,到底有甚麼東西會引發大火,但是蘭菲見到滅火設備後,燃起逃走的希望,因為守衛滅火時,她可以趁機逃走。
「噓,不要吵。」
「一萬金幣可是巨額賞金,而且沒有人會對你的死亡感到惋惜。」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iw0Egz9Xz
「一萬金幣只能維持幾年的生活,你們倚靠這樣微薄的賞金過活,實在不易,將賞金分半後,每人只得五千金幣,你說怎樣過活呢?」她停下腳步,和守衛交換眼神。其實她停下來,只想在斧頭前休息一下。她續說:「阿嘉才是你們急需捉拿的人。捉拿他後,就可得到數百萬金幣。」
「才不要!太危險了,他可是兇殘的殺手。」
「他現在已上船,設陷阱捕捉他應該不會太難。」
所有人留意著她,全神貫注地聽她的說話。斧頭在她伸手可及的範圍內,所以若她能掙脫守衛的束縛,就能輕易拿到斧頭。
「他信任我。」她說:「我輕易便能設下陷阱,我不敢獨自對付他,但是如果有你們的幫助……」
「或許我們可以……」其中一名守衛開口說。
「不要傻啦。」他的同伴說:「對阿嘉來說,殺掉我們比吐口水更容易。」
她轉過頭來,觀察他們身後的事物。「你們現在應該擔心生命安危,因為他正站在你們身後。」
守衛頓時睜大眼睛,迅速轉身,準備迎面面對他。當他們回頭察看,並試圖捉住她時,蘭菲已經擺脫他們的束縛,急抓防火沙,且撒向守衛。他們胡亂揮動雙臂,但是沙礫仍然飛進他們眼裏,使他們不斷罵穢話。
蘭菲迅速取去斧頭,揮斬最近的守衛。她的手腕一轉,用斧背出擊,朝守衛的頭顱重打一下。當那名守衛倒下後,她立刻拔掉他身上的短劍。他失去知覺,暈倒在地上,緊抱頭部。她扔掉斧頭,轉用短劍,使她在打鬥時更加自如。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RSFoVicR
另一名守衛從剛才的「沙」襲恢復過來,拔出他的劍和手槍。他張開嘴巴,但是蘭菲現在沒有時間和他說話。她跨出一步,並踢掉對方正拿著的手槍。
蘭菲握著短劍,飛撲向守衛並揮斬,希望趁他毫無預警下進行突擊。作為守衛,他需要進行數小時的訓練,但是他輕易擋開她的攻擊。她只好採取其他策略,互相過招,進而揣摩對方的強弱之處。任何人隨時會出現在走廊,而現在她持有武器,守衛更加不會手下留情,他們不可能成為她的盟友,反而會捉拿她。
守衛的短劍飛掠蘭菲的頭部。她辨別出他只是在佯攻,即使他的長手臂讓他在打鬥上有優勢,他仍然未能拉近與蘭菲的距離,他的攻擊只令她掉下佩劍,但她能預計到會有第二輪攻擊。蘭菲和守衛互相揮斬,劍刃在大腿前交擊,發出尖銳的聲音。
她利用反彈力還擊,短劍劃破他的手腕,鮮血從手腕滴下來。
雖然一道小傷口不算甚麼,但是他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一道小傷口並不是甚麼勝利,不值得為此而慶賀,但是初次血刃已經足夠嚇怕敵人。
守衛更加落力攻擊,使出渾身解數,向蘭菲進攻。他的臂展和力量使他在打鬥上有優勢,但她經常和阿嘉練習劍術,所以她還能對付這個男人。她時常練習如何擋開阿嘉閃電般的出擊,所以她輕易便能躲避和應付其他人的攻擊。
守衛小心地防衛,令蘭菲難以攻破其防守。她擋開並退後一步,詳細觀察當中的戰術,靜待時機出擊。經過一番觀察後,守衛只是反覆使用特定的進攻模式,很容易便能猜測他的下一步。
有人在守衛身後走過,她不禁畏縮。蘭菲需要在其他守衛援助前,盡快解決他。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smTtq2Hy
守衛的劍刃再次迫近蘭菲的頭部,在他揮斬前,她已準備好保護自己。她迅速躲開,揮劍和攔擋他並往下攻擊,且她向前飛撲接近對方。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刺破敵方的肋骨,並轉到他身後。
守衛痛苦地呻吟一聲,並轉身面向蘭菲,但是她踢了一腳,而那一腳足以砸破門。對方雙腳離地,且向後滑倒,頭部撞向其中一個懸掛的提燈。提燈粉碎,守衛摔倒下來,暈倒在玻璃碎上。
蘭菲猛地轉身,準備面對另一位守衛。可是,身穿黑衣和站在前方的人並不是其他守衛。
「我信任你,而你竟然會設陷阱出賣我?」阿嘉的眉毛向上翹,拿出剛才蘭菲掉下的佩劍。
她咧著嘴笑。「甚至連那兩名蠢才都不相信我會出賣你。他們一定知道你的警覺甚高,即使睡覺時,也有刀劍伴隨左右。」
她扔掉手持的短劍,把自己的佩劍繫於腰部,然後環視他身後,並看看第二名守衛的傷勢。她剛才擊敗的守衛,趴在地上,較之前的更不省人事,她希望敵方並未死掉。
蘭菲跪下來,打算使用守衛的鞋繩,捆綁他的腳踝和手腕。
「別費力氣。」阿嘉:「我們現在要立刻走!」
「為甚麼?你是否找到……」
「全部技師已死掉,肯多利人擅自改動了鍋爐的安全閥,他們更在鍋爐室將煤鏟入熔爐。」
蘭菲盯著他。「為何你不……」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Ma6sL7AIV
「門口設有陷阱,所以我未能進入鍋爐室。我親眼看到有兩名守衛衝入去,之後他們活生生被火燒死,根本沒有辦法可以進入鍋爐室。」
「證明給我看。」蘭菲越過阿嘉,朝最近的樓梯走過去,但是阿嘉緊緊抓住她的手肘。
「這不值得你冒著生命危險進入鍋爐房。」阿嘉說。
她轉身並直視他的雙眼。「若這艘船爆炸,幾百人會死。而且,若城市在整個冬天未能進口食物,城內將會變成怎樣?首都總共有一百萬人口,本地商店根本沒有足夠的糧食,能夠供應給所有的人民。」她試圖走往樓梯,但阿嘉並沒有放開她,他如鋼鐵般的大手緊箍住蘭菲,令她動彈不得。
「我們會活下來。」
蘭菲沮喪地怒吼,即使詛咒祖先也沒用,仍然沒有時間可以爭論,阿嘉也早就說過會這樣的了。她保持冷靜後,淡然地說:「放我走。」
即使現在,阿嘉臉上的表情仍然讓人摸不透,只有那雙烏黑的眼睛充滿強烈情感。時間瞬間逝去,像過了幾小時般,他終於鬆開手。
蘭菲奔向樓梯,但沒有行梯級,反而直接利用扶手滑下到底層。當她步入走廊時,熱氣撲面而來。她預料會遇上船員和守衛,但是牆上的掛燈卻映照出空洞的走廊。
機器發出嘎嘎聲,令蘭菲走向引擎室。在艙口,她經過一具身穿灰色工作服的屍體,他的喉嚨被割破,滿地鮮血。
船員十居其九都不知道出了事故,餘下的根本已經死掉。所以幾乎無人能拯救這艘船,情況就是這樣。
她奔跑至引擎室,穿過一大堆彩色管子、儀表和其他機器。欄杆包圍著不斷震動的引擎活塞,而更多的屍體阻塞了彎彎曲曲的通道。
兩具燒焦的屍體阻塞了通往鍋爐室的艙口,他們雙腳的靴子朝向蘭菲,但並沒有燒焦的跡象。熊熊大火燒毀船員的衣服和容貌,僅僅剩下的只有燒傷後的腫塊。燒焦的身體散發陣陣腐臭的氣味,掩蓋了機油和燃煤的臭味。
一隻手落在她的肩上。她立即跳開,卻發現是阿嘉。他一言不發,蘭菲也被機器吵得聽覺模糊。
阿嘉蹲在死人旁邊,他把死人其中一隻靴子脫下、扔到火中。窗簾著火,赤紅火焰在艙口閃爍著。熱氣四散,火光耀眼。蘭菲用手臂遮掩面容,跌跌撞撞地走回來。而靴子也燒成灰了。
火焰快要熄滅,只剩下艙壁與地板之空隙的火苗,蘭菲在等阿嘉的一句話──我早就跟你說過會這樣的了。可是,他只是看著她。期待的眼神。阿嘉一定覺得她有了想法,否則她為何堅持從拘留室跑到這裡呢?蘭菲苦笑著。
火苗很快就熄滅,沒有在艙壁留下一絲線索。
「唉!」她嘀咕著。
蘭菲脫了一對靴子。它們是屬於技師的。這可憐的人剛剛還活著。蘭菲迫自己忘了這事實。她扔掉第一隻靴子時,著火的窗簾迸發。當艙口回復黑暗時,她再扔了第二隻靴子,落在另一邊。
她與阿嘉交換了暗示眼神。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kL3d2gXjI
當空隙的熱力消失和心跳減慢時,陷阱就重置了。阿嘉脫下最後一隻靴子,並向她點頭,示意要她站在他身旁。他丟了靴子。他看著火焰變化不定,一起跳過去。
蘭菲擔心還會有其他陷阱或會碰到隱形破壞者,她跑到第一對鍋爐。管子嘎嘎作響,儀表顫動著,針指著紅色。她沒有時間擔心,因為已來不及了。
鋼鐵在她身後吱吱作響。蘭菲快速轉過身,劍已握在手中。
阿嘉蹲下落地,雙手各拿著匕首。一對鹿皮製的流蘇隨風飄落到地上。肯多利人一定攻擊他了。
「快找可以炸掉的閥門。」阿嘉在吵鬧的機器中大喊。他三步併作兩步,走到蘭菲的背後。「我在這裡。」
一個人面對一個會隱形的敵方,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如何主動出擊呢?特別是在這裡,又嘈吵、氣味又臭,其他感官都不管用了。他實在要想一想如何應對。
蘭菲在第一台鍋爐上發現閥門,她嘆了一口氣,她的肩膀沒有之前那麼繃緊了。扭曲和熔化的金屬使手柄無法使用。在感到迷惘時,她會盯著那堆錯綜複雜的管子、儀表和輪子。熱氣從熔爐中吼叫,而她滿額汗珠。如果現在還有一個幸運活下來的技師就好了!
阿嘉擦過她的背後,有人大聲喊叫。一堆肯多利人的詛咒逐漸迫近。她回頭看到阿嘉奮力向進衝。儘管他的動作很快,但仍然沒有擊中東西。
附近的牆上掛著滅火設備。蘭菲發現了一把斧頭。
「去去就回。」她對阿嘉說。
她衝過去,一手抓住了斧頭。如果她想不到辦法,蠻力可能會奏效。她跑回來,把斧頭舉高。當她走到鍋爐前,就用那把斧頭砍破了扭曲的閥門。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WL70lwlK3
蒸氣突然爆開四散,她幾乎撲到在一旁才能避免她的臉起水泡。她成功了,儀表上的針不再指著紅色。
「被彈到了。」蘭菲說。
她朝第二台鍋爐飛奔,但被她看不到的東西絆倒。一道閃電閃過,擊中她。能量在四周散發。劇痛像把她的身體撕開。她扔下斧頭,摔倒在地上。
突然而來的痛楚消失了。阿嘉翻過身,解決了隱形的敵人。
蘭菲擺脫了電擊後的劇痛,取回斧頭,拖著身子去第二個閥門。
「有兩個。」阿嘉咆哮。
蘭菲砍破閥門。蒸氣再次爆開四散,但在一個看不見的身影前散開。它朝蘭菲撲過來。
她快速揮動斧頭,希望與攻擊者保持距離。沉重的刀片重重砍下,砍進肉裡。
尖叫聲折磨著蘭菲雙耳,使她鬆開了斧頭。看不見的咒語在面前閃過。一個金髮女人突然倒下。她大聲摔倒在地板,急促地喘氣。她蜷作一團,斧頭嵌在肚子裡。
蘭菲把目光移到一旁。一個肯多利男人躺在地上,一把匕首刺在胸膛上。
阿嘉手持第二把匕首,翻過身,切開了女人的喉嚨。
「其他鍋爐。」蘭菲還記得她要做的事,她不得不注視那已死去的肯多利人。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YUwufhp13
阿嘉拔出斧頭。雙腿像橡膠般,蘭菲走了一圈,再次檢查每台鍋爐上的儀表,以確保不會再有危險。她用顫抖的手撥開了蓋著眼睛的濕髮。雖然阿嘉一如以住的平靜,但汗水沾濕了他的頭髮。蘭菲嘗試向他點頭表示感謝,但他面向另一邊,手持飛刀。
蘭菲繞過鍋爐,看著艙口。「被詛咒的祖先。」她抱怨著。
隨著肯多利人的死亡,陷阱也消失了。
船長站在艙口,手槍瞄準了阿嘉。一班人走進來,成扇形散開。劍已握在手中,手槍已拿起。所有武器都指向阿嘉。
雖然蘭菲不知道這樣做能否阻止他們開槍,但她還是走到阿嘉面前,張開雙臂。她與船長對視。他們剛才看到了多少事?他們知不知道她和阿嘉剛剛救了整艘船?即使他們知道了,又有甚麼關係呢?
船長閉上了眼睛一會兒,然後告訴他的手下。「放下武器。」
「船長?」一個緊張的下士尖聲地說。他睜大眼睛看向阿嘉。
「聽清楚。」船長說。「放下武器,然後靠艙口邊站。」
蘭菲嚥口水,緊張得噎住了。有這麼多的目擊者,船長的長官也無法理解為何船長令讓阿嘉走。
她揮手要阿嘉將刀插入鞘。船長的手下很慢、很慢地站到艙口邊。當阿嘉走過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時,他沒有靠著本能把士兵殺掉。阿嘉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只向前走。阿嘉和蘭菲做到了,他們使船長平安無事。
「謝謝。」當她走過士兵後,低聲說。
「真謝謝你。」阿嘉看著蘭菲,並回了話。「不要讓我後悔放棄……」他下巴的一根筋跳了一下。
「我會盡我所能的,阿嘉。」她說。3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luCyudj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