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的玉座》 - 【序卷】：回歸的序曲，回憶錄，序章(完)

　　黑與白的士兵們奔跑、碰撞，犬牙交錯的戰場拉開了混戰的序幕，忽然一片血腥吞噬了他的意識，他只感覺自己渾身疲憊的從血海漂入一片虛空中。

　　吳沃的臉上充斥茫然之色。

　　此刻的他全身神甲黯淡無光，薰衣草紫的眼神混濁不明，失去鋒芒的神劍逐漸漂離自身，而屬於他的人生跑馬燈正從他的眼前一晃而過。

　　———我走錯了哪一步？

　　環繞自身的黑暗逐漸扭曲變為一幕幕血與火的畫面，周遭景物快速變換並漸漸模糊，最終他的靈魂彷若出竅般的離開身體，記憶如潮水般一擁而上，在第三視角來看自己的吳沃將一幕幕記憶片段重新印回腦海。

　　記憶最終定格在教堂中，隆重的婚禮現場滿是肅殺氣息，仇人滿臉扭曲的在自己的腳下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凌梓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你這卑鄙的外來者……」

　　「你說完了嗎？」

　　邪神冷漠地看著腳底的手下敗將如此說著。

　　「少在那裏故作冷靜，哈啊啊？不知所措吧？憤怒吧！？你動手吧！只要你動手，那女人就完了！哈……想不……」

　　對方似乎還想說些威脅的話，但邪神手中的劍朝對方脖子一劃後，對方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只會拿女人當擋箭牌並不配稱為男人，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選擇我而不是你，男人做事少牽扯女人。」

　　周遭場景似乎因此而泡沫化，在夜晚繁星下，兩道身影端坐在倒映著白月的湖岸邊，面容模糊不清的少女與他並肩坐著，沉靜的氣氛瀰漫。

　　靜默許久，少女忽然道：「邪？」

　　「嗯？」少年疑惑的悶哼出聲。

　　「如果未來我忽然消失了，你會怎麼辦？」

　　「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少女語氣不容質疑的問道：「回答我！」

　　少年略一思考道：「等待，或者尋找妳。」

　　少女的語氣有些放緩，以似乎邊思考著的答話模式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哪一天忽然見不到我了，那我肯定是……換遊戲玩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來找我。」

　　「不可能！」少年斷然拒絕。

　　「別拒絕的那麼早嘛！……如果事情發生了，你一定要在人數火爆的遊戲等等我，如果你足夠信任我的話，緣分一定會使我們再相見，到那時我們才真正的約定相守一輩子……這是約定哦！」

　　「愛情不能用緣分衡量。」

　　少女的語氣又再度不容質疑道：「我說——這是約定！！」

　　「……那我們約定好了。」

　　像是玩鬧般的約定如同鎖鏈束縛住了吳沃，曾經的一幕幕重現眼前，那些從不退色的記憶仍忠實還原著約定的情景，記憶猶新。

　　場景再度一換，人生的歷程從學習、戀愛、頹廢、發奮、瘋狂至出國留學……學成歸來，時間最終定格在男人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上，那是他的父親。

　　「你這個小子怎麼甘於沉溺網路遊戲？現實中有那麼多優秀的女人任你選擇，你卻偏偏選擇這種對你沒有任何幫助的人！她若不是只敢隱藏在網路上的小老鼠，又怎麼會不來見你？你給我清醒點！」

　　男子巴掌朝少年一揮。

　　「啪！」

　　吳沃一動也不動的任由鮮紅色的五指印在臉上，鮮紅的指印烙印在心中的同時，疼痛使他清醒了，一道亮光入侵了他的世界。

　　吳沃只感覺他被一雙纖細的手拉出了無邊的黑暗，從深淵浮出水面的他大口出氣著，當他徹底清醒後，輕盈略顯粗糙的觸感一閃而過。

　　金黃色的太陽從東方地平線下緩緩升起，光芒讓大地生機復甦，晨光照入古樸的豪華宅邸中，微光輕灑在躺在大床的男女身上。

　　女子端坐著為男子擦拭著他眼角流淌而下的淚水，她看著眼前的青年，臉上寫滿擔憂。

　　在手帕的輕觸下，青年猛然睜開眼睛並捏住了女子的手，道：「咦？——是夢嗎……原來是夢，唉！白宛筠，幾點了？」

　　白宛筠輕聲道：「已經七點了，吳沃。」

　　「什麼？糟糕，我睡過頭了！」吳沃猛然坐起身體並接過手帕擦臉說道。

　　不待吳沃坐起身體，白宛筠的身體便已經貼上壓住了他，正當吳沃發愣時，白宛筠的雙手扣住了吳沃的手，吳沃頓時一怒道：「妳……」

　　這時，吳沃注意到了手上精緻的盒子，低頭道：「這是……？」

　　白宛筠貼著吳沃道：「打開來看看？」

　　隨著吳沃深吸一口氣後，他緩緩打開禮物盒。

　　「碰！」

　　一聲炸響響起。

　　吳沃身體一抖，鋪天蓋地的彩帶輕飄飄落在吳沃肩膀上，白宛筠笑嘻嘻的收起彩砲道：「吳沃，二十歲生日快樂！」

　　吳沃咬著牙道：「白、宛、筠……」

　　不待吳沃怒吼，白宛筠便起身遁入洗手間中，一招尿遁使吳沃憋著滿腹憤怒低下頭端詳著手中的禮物。

　　這是一支工藝精湛且輪廓清晰的古董藝術手錶。

　　「琺瑯彩繪……」吳沃眼前一亮，喜好收藏具有紀念價值的藝術品的他，臉上頓時失去了憤怒，轉而出現鮮明的喜色的他很喜歡這件價值不斐的禮物。

　　古董藝術錶的價值全體現在工藝上。

　　擁有琺瑯彩繪的手錶，單論工藝難度就是高得不像話！

　　它需要反覆塗上數層透明白琺瑯層作為明亮底色，再用不同氧化金屬顏料添加至琺瑯底色上進而產生豐富色調，具絢爛色彩的琺瑯最終透過貂毛筆或精細的畫筆畫上圖案後還要再經過多次焙燒直至達到理想的色彩微妙變化效果，每件傑作最後成功的關鍵全取決於輪廓是否精細與清晰。

　　吳沃拿起手錶反覆打量，口中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是微琺瑯作品？」

　　微琺瑯作品是所有繪畫藝術中最稀珍的，要完成如此細小的作品需要的時間為數星期，這段時間不僅考驗工匠的集中力更考驗耐心……除此之外，它還需要細緻、靈活的指法。

　　平均製作每一個微琺瑯錶盤至少要八十至一百五十個小時，而如此完美的作品的製作時數更是吳沃想都不敢想像的，製作此錶的工匠顯然是費盡心思打造出了這個曠世之作，這個作品絕對配得上他的身分地位。

　　吳沃小心翼翼的將手錶放回禮盒，並將盒子收入床頭櫃中。

　　吳沃決定將來外出會攜帶這支手錶，已表示收到心意，畢竟經過第三次世界大戰後的一個世紀，也就是現在，傳統工匠是稀少的，因此能買到如此奢侈的手工錶天知道她付出了些什麼代價？

　　吳沃開始反省，這段期間對她擺臭臉的態度是多麼的不應該。

　　傳統工藝早被人工智慧取代，這是一個科技的年代，任何舊時代的遺物都是昂貴的，現年是2102年02月06日。

　　吳沃長出一口氣後，一手叫出新聞投影後，走入洗手間。

　　2月6日是特別的日子，不僅是吳沃的生日，更是全息遊戲《神恩》公測與遊戲頭盔發售的日子。

　　全息技術早在五十年前便有，而全息遊戲在三十五年前便研發成功了，至於為何現在才推出遊戲呢？那是礙於技術體系不成熟和法律爭議所以才無限期推遲，如今全息遊戲又為何能重見天日呢？那是全拜完善者：吳雪，也就是吳沃的母親所賜，在技術完善的訊息發布後，各國政府便啟動了第二世界政策。

　　吳沃腦中閃過許多記憶片段，剛完成《神恩》封測不久的他腦袋仍有些脹痛，在搖了搖頭驅散痛感後，完成盥洗的他拿著毛巾擦拭著濕冷的臉龐。

　　鏡中倒映的自己嘴角微微一勾，稍顯古怪的笑容讓吳沃相當苦惱，笑容非常勉強，我有多久沒笑了？我該怎麼和她道歉呢？吳沃如此想著。

　　他不知道的是鏡中的他那特意梳理過的劉海下，一雙稍細的劍眉緊緊皺著，而下方深咖啡色的眼眸中時不時閃過複雜的光芒，俊俏的鼻子和略顯刻薄的唇都有著偏向女性外貌的跡象，而這些跡象更凸顯了他此刻的優柔寡斷。

　　得不出結果的吳沃苦惱的轉身出門。

　　「咦？」

　　輕輕被推開的門後發出了一聲輕咦聲。

　　寢室中兩間功能齊全的洗手間在一對男女的默契下同時開門，女子呆愣愣地看著吳沃，這樣的同頻率是很久沒發生過的。

　　「呃……」

　　吳沃跨步的身形一滯，雙方呆立對視。

　　——我有多久沒正視她了？！

　　看著白宛筠經過梳理的柔順過耳短髮及細長的柳葉眉下，那倒映著自己臉龐的碧綠色的異色眼眸，吳沃如此想到。

　　這時，吳沃見對方俏鼻微微一動。

　　似乎……她進行了一次深呼吸？

　　等等，貌似有哪裡不對？！

　　「吳沃，一直盯著女孩子看是非常失禮的行為哦。」白宛筠的雙頰微微鼓起，那明顯可見的淡紅在吳沃的注視下變得更加紅潤。

　　顯然吳沃的注視使她渾身不自在，畢竟雙方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如此對看了。

聞言，頓時清醒的吳沃隨即優雅的側身抬手道：「知道了，小姐這邊請？」

　　「咦？忽然這麼紳士？」白宛筠好笑的問道。

　　吳沃露出自認好看的微笑如此說道：「因為在十秒前我在平行時空見到有一位失禮的男士對一位漂亮的淑女進行了一次眼神上的侵略，看見失禮舉動的二號男士決定一改錯誤讓女士優先……請吧？」

　　看著吳沃有點僵的微笑，白宛筠露出了笑容與他擦身而過道：「逗我呢！」

　　白宛筠，十九歲，在吳沃家定位和養女類似，由於登記領養的是一位家僕，所以雙方之間沒有確立法律上的關係，當然……實際撫養她的是吳沃的母親，吳雪。

　　兩人雖說沒有實質上的兄妹關係，但感情上卻是比尋常兄妹還要好上很多，至於吳沃家中為何會有這一號人物？這得追溯到吳沃的孩提時代。

　　吳沃是獨子，沒有兄弟姊妹的他在某天向工作休息之餘的父母抱怨沒有兄弟姊妹的事實後，他的父母表示無法再孕育一位子女，因此導致了雙方出現隔閡，直到某次招開家庭會議後，這個問題才真正得到解決，而這個問題終結於吳沃的一句話。

　　「我的身分不同於常人，如果有人因為我的身分而刻意接近我，試圖利用我的話……出事時，該怎麼辦？」

　　年幼的吳沃是如此說道，這句話讓吳沃的父母對看一眼後接受了吳沃的下一個提案，孤兒院收養。

　　於是隔日，吳雪帶著年幼的吳沃至孤兒院，而吳沃看上了孤兒院中被欺辱的白宛筠，一段孽緣就此開始……她已青梅竹馬的身分陪伴吳沃長大，在期間發生了一些事情後，白宛筠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吳沃，然而——

　　吳沃開始沉溺於孩提時代的一場網路戀愛中，直至今日的他完全忽視了白宛筠，而吳沃發現白宛筠的心意時，更是逃避、惡言、擺冷臉相向，久久沒有正常對話的他們一天更不會對談超過五句話，當然……這些事情直到今天結束。

　　言歸正傳——寬敞的室內有著一張六人餐桌、簡易廚房，靠落地窗處更有著兩台量子電腦，按摩椅兩張、健身器材七具，靠牆處則躺著一張足以容納四人的大床，而這只是寢室。

　　簡約的風格使室內沒有多餘擺設，在這絲毫不像是兩個年輕人的臥室之中鋪著一張酒紅色的華貴地毯，整潔的環境放在七十年前絕是大多青年不敢想的居住環境。

　　一股淡雅的花香瀰漫室內，電腦桌上擺放著一瓶插著白玫瑰的花瓶，花香是平淡都市中最好的調味劑。

　　餐桌的對向牆壁播映著最新的新聞，投影播報著遊戲頭盔發售的現場，雖說是九點發售，但早有人五點就等著排隊，由此可見《神恩》對玩家的吸引力。

　　站在投影前的吳沃可以清楚的從高空拍攝角度來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成片人群如同螞蟻般堆擠，AI媒體的介紹遊戲內容也告一段落，官方的宣傳片也在這時被媒體放出。

　　熟悉的場景透過投影印入吳沃眼中，吳沃彷若聞到屬於屍體的惡臭，在鼻頭一動時……思緒已經隨著新的戰火飄向那一片奇蹟的大陸。

　　無邊無際的亡靈用湛藍色的火焰浸染整塊大陸，屬於凡人先賢的戰士們跨步上前，騎士們向死亡發起無畏的衝鋒，兩軍的傳奇法師、巫妖紛紛升空，一串法術禱文伴隨冗長的吟唱聲譜寫下魔都毀滅的序章，試圖將戰爭劃下休止符的光芒閃爍後，天上的神國墜入凡間，地獄、深淵中的無盡惡魔、魔鬼湧出，天使與巨龍們遮雲蔽日。

　　神術與巨龍的火焰將天際上的雲朵燒成一片金紅，這是封測的最終戰役——諸神黃昏。

　　白宛筠看著宣傳片中與吳沃長的相同的高等精靈時，好奇問道：「封測一直都在戰爭嗎？公測也會這樣嗎？」

　　「是，也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戰爭，再來我也不曉得封測後的現在，遊戲中經過千年的光景又會是如何。」眼神稍顯深邃的吳沃回答道。

　　見吳沃陷入回憶中，白宛筠只好轉眼看向手捧魔法書的高等精靈以禁咒湮滅數萬軍隊後，拔劍跳下防守方城牆的畫面。

　　她如好奇的小女孩般問道：「下面都是黑暗聯軍呢，你那時不怕嗎？不是待會就諸神黃昏了……？」

　　「恐懼？在族群的滅絕前，是沒有的……而城牆？對真正的強者而言，那和紙糊的一樣，而且……那是高等精靈生根的地方，戰爭一旦牽扯一族根基所在，那麼防守戰便不容據守城內，因為——城破族滅。」

　　白宛筠略作思考後道：「這樣啊……我最後的問題是，為什麼你身為法師卻可以持劍？你不是說布衣持劍會有懲罰嗎？」

　　吳沃笑了，道：「這倒是我忘了說，我當時職業是魔劍士，從字面上不難理解是半個魔法師、半個劍士吧？那時的我是魔法比劍術高，所以才先放魔法再持劍，何況當時也是為了清牆外敵並放自己人出城，看吧？」

　　這時宣傳片中，出現一片月鹿騎兵出城朝惡魔聯軍發起衝鋒，月鹿的形象是高兩米、體格雄壯，長著駝鹿的角並且臉部與馬相似，很是雄俊。

　　衝鋒的騎兵為後方的士兵清出了道路，這使白宛筠受到視覺上的衝擊，吳沃封測後說的故事遠遠不如實際見到來的震撼。

　　正當兩人靜靜欣賞宣傳片，一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叩……」

　　伴隨吳沃的思緒被拉回現實，他轉身關閉投影道：「請進。」

　　一位中年男子推門後，大步流星的步入寢室，那飽經風霜的容貌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剛猛風采，他是吳沃的父親，現今全世界第一強恆星集團公司的掌舵人——吳敗。

　　人如其名，從他接管世界第十強的家族企業後便在商場上戰無不勝，坐擁一千五百萬員工和龐大財力的他……此刻看起來很是著急。

　　「咦？早啊！叔叔，什麼事情讓你那麼急啊？」白宛筠驚訝的問道。

　　吳敗面色略為不善道：「早安，宛筠……」

　　這時，吳敗轉眼看向吳沃，雙眼毫不掩飾不爽的光芒，他怒道：「我著急是因為我早上有一場重要的會議要開，但我飛回台灣不久，才知道這小子把遊戲頭盔給偷運到專機上，當然！如果是甚麼正當理由，我是很願意幫你們兩個年輕人一點小忙……」

　　「但是！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給我的不是什麼正當理由，而是要我『順手』幫他跑腿！而他欠我一個人情！」

　　吳敗那可以殺人的目光使白宛筠額頭上冷汗直流，她嘴角微微一抖，畢竟吳沃平時不會無理取鬧。

　　吳敗用力的將兩顆遊戲頭盔扔向吳沃，神態從容的吳沃一臉沒聽到對方抱怨般，一手接一顆頭盔的他，使吳敗看見很是沒辦法的嘆道：「唉！如果給人知道我堂堂總裁搶郵差的工作，鐵定給人笑掉大牙！如果我也能像這小子動個手指就幾千億入帳，我也就不用管集團、不用急了……」

　　他帶著複雜、失望的眼神回頭跨出兩步後，忽然身形一停。

　　他似乎想到什麼，如此說道：「你上次似乎說這是你玩的最後一款遊戲？」

　　「沒錯。」吳沃答道。

　　吳敗聲音有些平靜的道：「很好——如果再沒等到令你魂牽夢縈的凌梓小姐，你就必須回來繼承集團。」

　　「君子一言……」吳沃神態自若道。

　　吳敗哼了一聲道：「駟馬難追。」

　　吳敗甩門而出，顯然怒極。

　　吳沃目送忙碌一生的父親離去後，他表面如常的拿著充滿機械質感的頭盔走向床邊，心忖：家族、集團？總是掛念這些……對於這些詞彙深痛欲絕的吳沃在安裝好遊戲頭盔的網路後將雜事拋出腦外。

　　在吳沃將遊戲頭盔套上腦袋時，白宛筠上前拿過一顆遊戲頭盔做出相同動作，吳沃轉身送上手帕。

　　白宛筠一愣，吳沃露出真摯的笑容道：「謝謝，對不起。」

　　「但……下次別買那麼貴重的禮物了，自己賺的錢要存著，多讓我嘗嘗妳的手藝我就很滿足、高興了。」吳沃語重心長道。

　　白宛筠嘴角微微一勾：「好，聽你的！以後不送，今天是因為我想送不掉價的禮物給你，所以才去買的，既然你不喜歡就算了。」

　　「沒有，我很喜歡，算了！登入吧。做好準備後我再帶妳練級。」

　　「嗯！」

　　「老毛病記得改。」

　　白宛筠俏皮笑道：「嘿嘿，我盡量！」

　　兩人緩緩閉眼，異口同聲道：「連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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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卷】：回歸的序曲，回憶錄，序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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