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第二部隊的努力,膝丸的練度將快升到滿意水平,還忍耐多一排我就可以從煩惱中解放,他的異常狀態或許在解任之後也能解除,所以今天我也抱住必死的決心躲、咳是業務外的巡視,聆聽近侍以外的男士的不滿也是很重要的 !
我來到了道場,春天清涼的天氣令道場裏暫時未用到通風設備,但男士們的勇姿和場內熱氣令在旁觀看的我也感到不再需要薄外套。
這回合的對戰是大典太對大包平,老實說力量相均而且練度相等的兩人做對手也不會有什麼得著,只是一如既往大包平又在叫囂天下五劍云云,大典太難得配合他的挑釁。
這是一場力量的爭霸。
雙方踏進場內,原本嘈雜的場外安靜起來,注目著他們各就各位,空氣慢慢變得凝重甚至有點壓迫感,我雙臂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他們先固定好預備姿勢,雙方對峙了一會,最先打破空氣的是大包平。木刀劃破空氣的聲勢很大,是沉重的第一擊,大典太很平靜地揮刀擋住,木刀相撞的聲音原來可以那麼嚇人。那一下就像開始的響號,木刀互毆的聲音由零零聲聲慢慢變得密麻,對戰開始升溫,因為我只是門外漢,除了眼睜睜看着他們的手變成殘影,就只能擔憂道場有一天會不會被他們砍爛。
在毆鬥去到最高潮,沒錯,連門外漢的我都發現他們不淨止用刀技了,觀眾爆出一彈歡呼聲,以大包平沉不住氣的一擊被彈開完結,大包平本刃也被撞飛出場外……哈?
看着大包平的背部離我越來越近,我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早早躲開,一點同伴愛都沒有的混蛋們 ! ! ! 那幾秒變好像得漫長,我嘗試避開他的降離點,可是因為視線不能離開那個巨體,我腳下絆倒撞到道場的柱子,在千鈞一髮之際道場門口飛進一個身影,大包平被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強行改變航道着陸,然後毫無反應就只是個屍——我的視線驟改,被一道力量拉起身。
我衣領被緊緊的抽著,沒有感到呼吸困難因為後腰被一隻手托起,只有腳尖勉強貼到地,視野被一襲薄荷綠佔領,比我高幾個頭的身影俯下身,膝丸狠狠地盯住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用冷冽的聲音質問。
支撐著我的右手微微發抖,他整個人都氣得發震,瞳孔像臨戰狀態的蛇一樣收縮,抽動着的嘴角亮出猛獸一樣的尖牙,我被他震懾著,大氣都不敢抖,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1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LdXk8ZC14
我嘗試道個歉或者道謝,這是必須做的,對方用盡全力趕到就為了救下避開他的我,但如何努力嘴唇都只能哆嗦,喉嚨不能發出一點聲,斗大的道場只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和自己用力張縮的心跳聲。
最後由藥研的一聲號令各自收拾現場,而完全派不上用場的我則由收歛起殺氣的膝丸抱起,披上膝丸的外套,跟在藥研後頭。
到了本丸的醫療室,藥研和狐之助着手檢查我的狀況,期間膝丸守在房間外面,那是少有的沒有坐直,彎下身單手抱腳的姿態,從這裏只能看到他失落的背影和垂下的後腦。
檢查完沒有大礙後,我坐在床邊聽藥研交待一些注意事項,語畢他再走去和膝丸交待情況後就帶著狐之助離去。膝丸緩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問罪的時間要來了,我不敢看向他只能數著地板的條紋。
他來到床邊,陰影濃罩著我,一隻手撐在我右側,另一隻手輕按我後頸,嘴唇在接近腫起的位置喃喃細語,每次空氣震動都掀起刺痛:「身為惣領要重視自身的安全,過往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如果這次我沒有及時趕到,最壞情況是骨折或者腦撞擊而死亡,為什麼你總是不能好好地待着?明明存在過千年,我對你真的束手無策。」
我真令人失望。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些,我不能只一味怪責你,說到底你會去道場就是為了躲開我,這種情況持續了一週我也沒有任何改進。」
不是這樣的,這完全是我的自以為是。
「可是我不明白,要怎樣做才能令你不會逃,我也做不到像其他刀一樣和你稱兄道弟嬉笑怒罵或者把你捧上神聖的位置。那麼我的想法要怎樣才能一一傳達給你?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把心臟拿到你面前。我該怎麼辦,告訴我。」
我也想知道啊,你到底在想什麼?
見我沒有反應,他把手從頸上移在我的肩上,推開一點距離看着我,橘金色的眼眸藏着暗湧。
「你,有在好好聽人說話嗎,不要再默不作聲 ! 亅沒等到回應的他把阻擋視線的髮絲往後掃,扯開嘲謔的笑容「哈,想不到身為源氏的寶刀被自己的持物主僻避冷落也不止,現在連給予回應也不值得嗎?」
聽到這一句,為了不想增加鴻溝強忍住不作聲的嘴唇,終於忍無可忍的抖了抖,再也閉不合去。
「為什麼只有你可以裝作一付受害人的樣子,我也忍了很久啊 ! 我也知道像我這一個人要當大家的總帥,會有人覺得不滿是正常的,可是我不懂怎樣算總帥也不是自願的,我們不都每人退一步把這些不安藏在肚裏嗎?為什麼只有你要每次都干涉過來?」
腦袋和耳朵都滾騰起來,說出口的只餘下自我防衛的話,本應不是這樣的。
「你作為存在過千年的寶劍應該看慣了人類的運營,應該知道人無完人,不要把你的期望都套在我身上。像我這樣全身都被你數落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得到你口中的惣領 ! 我也不明白,看着那麼令你心煩的話不要連私人時間也跟過來就好了,明明就只是個近侍。」
這種單方面將自己肚子裏的污水潑向別人的方式、一激動就不自主地震抖的聲音、沒有寬裕的心情去顧及對方的自己也很討厭……
「而且最近的你很奇怪,討厭的話就不要一次又一次做出令人期望的事,在以為可以了解你的時候卻推開人一把,為什麼不能把你心底裏的話都說出來,猜忌你的想法令我很累啊 ! 」
河中女神要換走的不是膝丸而是我,由始至終我都沒有做對任何一件事,由躲開膝丸、沒有理他的說教、抱著輕挑的心態當審神者、到現在腦袋空白,擠不出一安慰句話,明明他看上去那麼痛苦。
「……每次你露出空隙都忍不住上當,因為那樣而混亂的我像蠢貨一樣,把看不順眼的我干擾成這付模樣你多少也應該解氣了吧。」
自我討厭令我開始遠離興奮狀態,他聽到最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也是,誰聽到只是這種程度的失敗傢伙居然對自己有想法也會變成這樣,所以我才不想承認甚至說出來。
「……你」
事至如此,僵持不下的氣氛已經是答案,不止原本就沒有任何希望,現在所有事都是時候重回正軌告一段落。1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uCrbEcwCH
我嘗試擠出一點力氣提起僵硬的右手環繞過他的背,他沒有說話,只是視線跟着我的手任由我行動,我盡量控制著不要抖震,拍了拍他的左蝴蝶骨,學平時髭切對他做的那樣。
他的想法、我的心情、以後的改變我現在都不想管,自棄般的坦白後只剩下羞辱和尷尬,但只有一件事是我應該做的:「謝謝你趕到,很抱歉添麻煩了,我看你的練度也去到預定的水平,近侍的職任從現在起可以轉手出去了。」
變成驚慌的表情。12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DBYi10X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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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嘗所願將膝丸嚇走後,我終於能靜一靜,後腦的酸疼一點一點的侵襲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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